场外，空气仿佛还凝滞着刚才那记反弹箭带来的震撼。
深蓝的目光死死黏在屏幕上苏烨的背影上，眉头紧锁。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胳膊。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像是在喃喃自语。
又像是在跟身旁的佐娅求证：“你说……如果把这箭换成电箭，会不会……”
“会不会很熟悉？”
佐娅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她那双总是冷冽的眸子此刻竟漾着几分恍惚：“熟悉到像是看到了当年的她。”
深蓝重重一点头，眼底的凝重几乎要溢出来。
直到此刻，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想通了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
为什么苏烨的射箭动作标准得像本行走的教科书。
因为特么那本教科书，根本就是照着那个女人的动作写的。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深蓝侧过头，看向佐娅，语气里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好奇，“能把这套箭术练到这种地步……恐怕连她教出来的那些学生，都没几个能做到吧？”
佐娅缓缓摇头，视线重新落回屏幕上那个正朝着东楼走去的身影：“不知道，他身上秘密太多了。”
指挥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屏幕上东楼传来的喊叫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
……
行政东楼。
苏烨踩着满地狼藉的弹壳和碎石，缓缓朝着喊叫声最烈的方向走去。
而他的身后，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倒霉蛋。
正是刚才被他用箭矢淘汰的特战干员。
两人耷拉着脑袋，脸上写满了不甘，胸口上的指示灯黯淡无光。
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烨的背影，满心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曾经自己怎么都看不上的家伙，居然仅凭一把复合弓就将他们灭队了。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苏烨瞬间愣住，脸上浮现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古怪。
只见走廊中央，西楼那边第一个被他淘汰的那名干员正双手环胸靠在墙上。
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而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一场“混战”正打得如火如荼。
威龙正和一个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拳头密集地落在对方身上。
嘴里还嗷嗷喊着：“让你阴我，让你们坏规律，让你们作弊！”
苏烨的目光在地上那人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人，不就是他第二个淘汰的那个倒霉蛋吗？
威龙抱着个“死人”打得这么起劲，这算什么？
鞭尸？
“喂喂喂，差不多得了啊。”
过了半晌，苏烨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这场闹剧，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威龙的拳头僵在半空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
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尘，转头就朝苏烨的方向望过来。
当看清来人的脸时，他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堆满了惊喜。
语气无比热切，甚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崇拜：“苏烨长官，您来了！”
这声“长官”叫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显然是推进背包事，让他打心底里认可了这个称呼。
苏烨挑了挑眉，目光在威龙和地上那个还在龇牙咧嘴的倒霉蛋之间来回打转。
“你们这是，在干嘛？”
威龙挺了挺胸脯，脸上露出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认真神情。
一本正经地说道：“报告长官，杀敌啊，我们教官说过，如果弹药耗尽，那我们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可以当成子弹！”
这话倒是铿锵有力，透着一股子热血少年的意思。
苏烨忍不住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语气调侃：“说得好，觉悟很高。”
话音顿了顿，他忍着笑意，指了指地上那个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倒霉蛋。
补充了一句：“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已经‘死’了？”
威龙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猛地低头看向地上的人。
目光落在对方胸口那盏早就暗下去的指示灯上。
空气安静了三秒。
威龙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无比。
他指着地上的倒霉蛋，气急败坏地吼道：“我靠，你都死了怎么不说啊，耍我呢？”
地上的倒霉蛋也委屈啊，他捂着被揍得生疼的胸口。
右边脸已经肿起来了，含糊不清的反驳：“大哥，你上来就把我按在地上锤，我特么有机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