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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开始钓了 钓成功了

    江明棠这才想起来,之前裴景衡说让她每天都去东宫的事。

    然而,她心下转了个弯儿,皱了皱眉,说道:“刘公公,我家中长辈说要紧事得办,让我早些回家。”

    “所以,烦请您回禀太子殿下一声,望殿下恕罪,我今日是没法去东宫了。”

    看她面露焦急,刘福也没敢拦她,让人出了宫。

    等他回了东宫,将江明棠的话一一回禀,裴景衡倒也没说什么。

    既然今日有事,那就明天再说吧。

    到了第二天,刘福掐着时辰去接江明棠。

    结果,她仍旧推辞了。

    “刘公公,我家中的事还没忙完,今日依旧无法去东宫拜见殿下,还请您在殿下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解释一二。”

    到了第三天,依旧是这番说辞。

    这一回,裴景衡批阅奏折的手轻顿,发话了。

    “去查查,威远侯府有什么大事要办。”

    “是。”

    刘福迅速吩咐了下去,然而打听回来的消息却是:侯府这几日无事发生,江小姐归家之后,也没有与长辈出门。

    “不过,前段时间倒是发生了件事,英国公府的秦老太君,带着十几箱见面礼,拜访了江老夫人。”

    “据传,是为了江小姐跟秦公子的婚事。”

    说完这话后,刘福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去看储君的脸色。

    殿内的氛围,有些沉寂。

    裴景衡将奏折放到一边,垂眸不语。

    片刻后,他清淡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

    翌日一早。

    江明棠准时进宫,去给七皇子上课。

    踏进崇文殿时,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殿下,昨儿已经拯救了小兔子,我们今日来学怎么救小……”

    她的话戛然而止。

    室内,并没有七皇子裴星泽的身影。

    裴景衡端坐在正对着她的紫檀木桌案前,慢条斯理地将棋子落下。

    江明棠的脸色,有一瞬的窘迫,慌张。

    强行压下那些情绪后,她赶忙行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

    分明他头都没抬,只说了这两个字,江明棠却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她硬着头皮开口:“殿下,您怎么来了?七殿下呢?”

    裴景衡淡淡开口:“小七一大早求了母后,要去看新排的木偶戏,今日不上课了。”

    “原来是这样。”

    江明棠假作平和的笑了笑,而后福了福身。

    “既然不用上课,那臣女就先归家了,殿下,容臣女告退。”

    说着,她转身往外走。

    然而尚未跨出两步,身后传来清淡的两个字。

    “不容。”

    话音才落,崇文殿的大门,就被人自外面叩上了。

    是刘福。

    他恭敬地,无声地,办完了殿下交代的事后,守在了门口处。

    那轻轻的关门响动,如同一记重锤,落在了江明棠心口上。

    光亮被隔绝,四下幽暗,格外的沉静。

    她甚至于觉得,自己能听见裴景衡的呼吸声。

    良久,她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转过身来。

    “殿……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裴景衡依旧坐在桌边,从窗栏透照进来的幽光,落在他身上,看上去清冷而又矜贵。

    常年浸在权力里的人,此时褪去了温润的伪装,露出了他身为储君,本该有的侵略性与掌控力。

    一向隽雅的眉眼,此时此刻变得锐利而又冷漠。

    这让裴景衡那与往常没什么差别的,平静的神色,带上了十足的压迫感。

    如同扑面而来的暗流,令人心慌,喘不过来气,恨不得立刻跪下求饶。

    “江明棠。”

    裴景衡唤了她的名字:“为什么不去东宫?”

    江明棠维持着面上的恭敬:“回殿下,臣女家中近来有事,无暇去拜见您,还请殿下恕罪。”

    静了几息后,裴景衡轻声开口。

    “撒谎。”

    他自桌前起来,向她走近。

    轻轻的脚步,接近于无声,却令江明棠心跳如雷。

    待到他终于在她面前站定,说道:“抬头,看着孤。”

    声音依旧平和,温润,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却带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江明棠只能照做,对上他那双漂亮而又幽沉的眼睛,感受到其中的威慑感,不由自主地就想要逃离,下意识往后退了些许。

    却不想,裴景衡紧紧跟上脚步,不容她退开,直直地盯着她。

    “你在躲孤。”

    不是提问,而是定论。

    这让江明棠想否认,都没法开口。

    “为什么?”

    还没等她回答呢,他就淡声截断了她的后路。

    “欺骗储君是大罪,江明棠,你想好了再开口。”

    她沉默了片刻后,只能小声地开口:“因为之前,臣女冒犯了殿下。”

    他眉梢微挑:“什么时候?”

    “就……就那天。”

    “哪天?”

    “臣女奉皇后娘娘之命,给您送羹汤的那天。”

    “哦。”

    他尾音微微拉长:“那天发生了何事?孤怎么记不太清了?”

    顿了顿,说道:“你如实说来,不许撒谎。”

    江明棠面上又羞又惊,嘴唇微动,似乎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后,才缓缓开口。

    “那天,您让臣女与您一起落座,在分析退耕还泽一策时,臣女回身看您,不小心……不小心……碰着您了。”

    “嗯?”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疑惑,“用什么碰的,又是碰的何处?”

    听到他的提问,江明棠先是闭了闭眼,而后,豁出去了。

    “用嘴碰的。”

    “臣女亲了您。”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多了。

    “虽然您当时没跟臣女计较,但确实是臣女占了您的便宜。”

    “所以这些天,臣女一直愧疚难安,觉得无颜面对您。”

    在漫长的沉默中,裴景衡轻笑了一声。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才躲着孤的。”

    “对不起,殿下。”

    她声音弱弱,还有些发颤,连称呼都换了。

    “殿下,您要不还是罚一罚我,治我个冒犯之罪吧,这样,我心里还好受点。”

    裴景衡眉头微动:“江明棠,冒犯储君,可是要被杀头的,你真的想要孤用这个罪名罚你吗?”

    她立马摇头:“不想。”

    “但不罚你的话,你心中难安,况且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怕是将来人人都会觉得,冒犯储君,只是小过。”

    裴景衡皱了皱眉:“这可不行。”

    她思维已经完全被他带着走了:“那怎么办?”

    他想了想:“以孤之见,唯有一法可解。”

    江明棠看着他:“什……什么?”

    在她茫然无措的目光中,裴景衡不疾不徐地抬手,修长的指节落在了脖颈间,轻轻捧住了她的脸。

    而后,不容她抗拒地倾身,低头。

    轻缓而又温柔的吻,带着无尽的缱绻,落在了她唇上。

    触感微凉,如同他整个人此时给人的感觉一般。

    江明棠瞪大了眼睛。

    分明只是简单的双唇相贴,却夺走了她所有的思绪,大脑一片空白。

    几息之后,裴景衡移开了唇,重新站直。

    周身的压迫气息,早已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融暖春意。

    “你不是说,占了孤的便宜,愧疚难安,无颜面对吗?”

    他看着近乎呆傻的江明棠,眸中笑意清浅,说出来的话却很一本正经。

    “孤现在占回来了,两清。”

    “所以冒犯之罪,自然不必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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