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节律的爹听出面前几人不甚欢迎他,一时也是红了眼,但他挺着身体站在原地,手里死死攥着一包药。
“秦娘,我也是听说咱儿子差点死了,想来看看儿子。你嫁给我时,与家里的长辈都恩断义绝了,我如今来来找你,也是知道你在秦国公府的日子定不好过。”
小秦氏却凉薄地笑。
“想我秦婉语,十三年前也是名动大齐的第一才女。”
“可如今,只是个被秦家遗弃,被夫家抛弃的寡妇。”
听到这,饶是孟氏也不由得红了眼。
“秦妹妹,你受苦了。”
她叹了口气,便没再说。
奉友江上前一步,想要抱住秦婉语,却被姜父拦在身外。
奉友江却不死心,大声喊道:“姜大哥,我此趟前来,是想求她复合的,让他们娘俩如今都跟我回咸城。”
“当初我只是个九品官,秦娘都愿意嫁给我,如今,我更不能抛下他们母子二人。”
姜鸿南忍不住,抡着胳膊转着轮椅上前。
插在二人中间,姜父的右手边。
“若是你早有悔过之心,秦姨一定会跟你回去。可她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都迷途不知返。”
她恨恨咬牙,伸出柔软的小手指着他。
“我看你像个人,其实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众人皆是愣在原地,谁都没有想到,姜鸿南竟然敢骂奉友江,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更何况,按辈分上说,奉友江还是她的长辈。
虽说奉友江只是个九品官,家里不像秦家世代出名将,可他本家也是池安的,虽说不太有名,但也往上数三代都是秀才。
只是当初他考中解元后,便没再读,当了咸城的主簿,便携了一家老小定居咸城。
可近两年来他这个主簿的位置却是不太好做,听同僚说是他家儿子得罪了某位大人物。
他也是提也不敢跟自己的妻儿老小提这件事。
便自小秦氏前脚带着儿子回池安后,后脚自己跟了过来。
但此时,只有姜鸿南知道,他的官位,将在五日后被卸职。
秦婉语知道自己前夫的真面目,她挺身而出,双手伸直拦在姜鸿南的面前,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
眼前熟悉的面孔将他从美好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冲上前,一手攥着给儿子治伤的药包,一手死死攥住前妻的手。
顿时痛哭流涕。
“秦娘,你不要再倔了,跟我回去吧。咱儿子在池安得罪了大人物,再在这边待下去,你们会死的!”
可小秦氏却不愿意,她踢开奉友江的手,噗通一声跪在姜家几人面前,请姜父收奉节律做义子。
姜父看了眼孟氏,见她朝自己点头示意,也是一时为难起来。
若是真顺了娘子的意思,收养奉节律,那不是摆明了跟奉友江作对了吗。
他今日戴着乌纱帽前来,大概就是向他们姜家摆明身份,给他姜腾凰下马威的意思。
想到这,他又想到自己的私产,姜家的茶叶,小吃,以及印刷厂生意!
虽说现今他已经是大齐第一首富,可抢官员的儿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啊!
看出亲爹的犹豫,姜鸿南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袖,“爹,你快收秦节律做义子吧!”
姜父虽然不明所以,心下也忐忑。
可姜鸿南在他眼里,就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自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的道理。
“那,如此说来,便是姜某得巧了!”
他呵呵大笑着,隔着衣袖扶起小秦氏,眼里的开心连姜鸿南都能看的出,他和孟氏快要溢出眼泪。
小秦氏顺着他扶着的力道站起来。
极为端庄地行了一礼。
“多有叨扰,改日我母子二人摆脱困境,定当重谢!”
“秦姨,别总提那谢不谢的,现在咱们可是一家人了都!”
姜鸿南打着趣,连带着沉郁了一天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至于魏晟,她想了想,总觉得是自己太过在意他了。
看秦姨现如今的遭遇就知道,太在意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魏晟要是真的在乎她,怎么可能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地就走了呢。
唉,想想,就知道为什么了。
况且,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这边姜鸿南正想着心事。
她全然没看见奉友江看着姜家几人,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这时厨房的李妈妈来说,
“家里厨房不是烧了吗?原本王妈妈在小灶房外帮我打水的,可等我做好了银耳豆腐羹,扭头却没看见王妈妈,只在那水井旁看到一封信。”
姜鸿南回过神,忙问,“王妈妈去哪了?那封信是谁留下的?”
李妈妈手里还提着食盒,她摇了摇头,颤抖着身子,把塞在食盒最上头的一封信拿出来,递给姜鸿南。
这封信虽说是信,其实就是个竹木篾子。
且那竹篾子上还有个鲜红的指纹,姜鸿南拿过来瞅了眼,又拿手擦了擦。
“指纹还没干,人应该是才走,快封锁姜家四个院门。”
原本被孟氏吩咐去给奉节律准备吃食的王妈妈却被人绑架了。王叔和王丫收到有人匿名的血书都急慌了。两人来姜家找姜鸿南帮忙。
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因着李妈妈回忆起自家女儿,也就是姜家美食街那个糕点铺的老板,李三婶的叙述。
说提醒她在姜家做事小心被人绑走。
然后呢,姜鸿南又去找了李三婶子。跟她说了这个事。
可是李三婶子听完,却直摇头,说自己并不知道李书霖和李老爹死之前和谁接触。
更从来没跟她娘说过那句提醒她的话。
姜鸿南看着她躲闪的眼眸,知道她在跟自己撒谎。
便直说道。
“我倒是想起来,原本是准备给您家店铺免费安排一点保险,以防您家开在这条开发的街上的店,因为盗贼或者意外的火灾雷灾而造成严重的生意受损。”
正谈论着,五婶子却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