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宫宴,众人各怀心思,陆夕墨坐了一会儿,便寻了个理由回去了,毕竟皇上身边都是娘娘嫔妃,她待得太久,反到有些看不出眉眼高低了。
吃了几块赵国的水果,味道还很不错,宫中的点心虽然不如现代的甜点好吃,却比外边卖的要强的多,陆夕墨本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盛湳看了她半晌,还是忍不住将自己桌上的点心递了过去。
“我一块都没吃,给你吧。”
陆夕墨伸手去接,想起温衡就在对面,立刻拒绝。
“我吃饱了。”
盛湳扫向了温衡,哼了一声。
“你怕他生气?”
陆夕墨直白的说道:“有问题吗?如果你的未婚妻和别人勾勾搭搭,你会高兴?”
听到这话,盛湳只觉心头被针扎了一下。
“陆夕墨,你真要与他成亲?你到底图什么,若是你嫁给六皇子,我也认了,无论从家世还是身份,我盛家的确都比不过,可温衡他有什么好,就算不离开温府,他也只是个庶子,如今更是连个身份都没有,区区一个管十几个人的都头,当真是陆夕墨想要的?”
陆夕墨平淡的说道:“嫁人而已,非要扯上身份吗,我就是想嫁给他,与他是谁无关,就算他是个要饭的,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盛湳不由攥住了拳头,一双眼竟泛出了几分薄红。
“这么多年,你一直瞧不上他,为何突然就觉得他好了,我们都是年少相识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嫁给我?”
“是啊,为什么呢?”
陆夕墨笑着反问。
“或许以前的我对你也曾有过真心,但是,你却将这份心思,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你看不起我这个假千金,你觉得一个赝品,配不上你这个未来世袭的小侯爷。”
陆夕墨喝了一口茶水,又慢悠悠的说道:“盛湳,你今日与我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你与秦文琅还有陆依柔合起伙来贬低我的时候,难道都忘了吗?憎人者,人恒憎之,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我陆夕墨就算嫁猪嫁狗,也不会吃你这颗烂草。”
平平淡淡的话语,就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了盛湳的身上,他愣怔的看着陆夕墨,眼泪在眼眶里不住的打着转。
昔日种种,由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他确实将陆夕墨贬低的一无是处,当着她的面撕碎了他的诗,用最恶毒的语言嘲笑她戏耍她,那时的盛湳,怎么也没想自己会有如今这一日。
若说他那日看到陆夕墨救下两个孩子,只是一个引子,后来发生事便如被引燃的火线,一点一点地烧到了他的心头,从最初的错神与探究,到如今的心痛如绞,就仿佛做了一场梦,梦却在这一瞬间醒了,再看陆夕墨,竟觉眼前发黑,一下子栽倒在了桌子上。
陆夕墨吓了一跳,古有诸葛亮骂死了王朗,她不会也把盛湳给说死了吧,她的嘴真有那么厉害吗,难道去了几次法华寺,被和尚偷偷开了光?
心中如此想,却还是叫来了旁边的太监。
“盛小侯爷晕倒了,快去传太医。”
陆夕墨说的很大声,正与别人敬酒的盛侯爷回过头,顿时也变了色,酒席有了瞬间的骚乱。
皇上得知后,立即让人将盛湳抬往太医院,陆相爷不明所以,回过头问:“盛湳怎么了?”
陆夕墨一脸无辜。
“女儿也不清楚,可能是突发疾病,当的一声就倒了。”
陆相爷叹息了一声。
“幸好你没选他,年纪轻轻就这般虚弱,以后还了得。”
陆夕墨笑着说道:“父亲说的极是。”
临近午夜,宫宴才彻底散去,白日里嘲笑陆相爷的人,这会儿全都换了一张脸,上前恭维。
酒宴将散之际,皇上赏了陆夕墨五百两纹银,足以说明他对陆家的看重,大伙总得上前蹭一蹭。
陆相爷腰板站的笔直,如以前一样,简单寒暄几句,继续保持高冷,带陆夕墨出了宫。
今日他也喝了不少,没一会儿就靠在马车上睡了,陆夕墨拿起一边的薄毯,给陆相爷盖上,看着那张面容清癯的脸,她突然觉得,自己当不当皇后都不打紧,只要能保住这个真正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她这趟穿书之旅,便算不虚此行。
一路胡思乱想,很快就到了相府,陆夕墨把陆相爷扶下马车,才发现不远处站了一匹马,马上坐着的人,正是温衡。
陆夕墨让门房扶相爷入府,自己走向的温衡。
温衡也跳下了马。
“陆相爷还好吗?”
陆夕墨笑着说道:“只是有些醉了,喝点醒酒汤便会无事,你怎么没与老元帅回府?”
温衡觑着她道:“我担心你,便一直跟着车后。”
陆夕墨笑盈盈的说道:“多谢了,今日出宫的车马众多,就算有人安了坏心思,也不会在今天下手。”
温衡上前一步,将陆夕墨娇小的身影笼在身前,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
“就不能是我想看看你。”
陆夕墨抬起头,正对上温衡深邃如海的目光,心头兀地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丝丝缕缕钻入心头,陆夕墨慌忙止住心念。
干咳了一声道:“你来的正好,我有正事与你说。”
陆夕墨压低了声音,将皇后的意思告诉了温衡。
温衡点了点头。
“我定会把许翠珠藏好。”
“那就好,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夕墨转过身,往丞相府中走,温衡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猝不及防,陆夕墨顿时撞到了他的怀中。
一股冷松的味道透鼻而入,陆夕墨心头微颤,立即去推温衡,腰却被他箍住。
“陆夕墨……”
陆夕墨强振精神。
“你,你有事吗?”
“我会娶你。”
温衡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不想再管其他,只要你不怕,围猎过后,我便迎你过门。”
手臂上的力度让陆夕墨紧贴着他的胸口,动弹不得,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慌乱,她赶紧安慰自己,没有关系,成了亲,不可能不与他亲近,一定要坚持走肾不走心。
“好,我等你。”
她没敢看温衡,说完就推开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