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秦宴亭就来气,满肚子憋屈。
昨天他不过就去睿亲王府探望姐姐病情,顺便蹭了一顿饭而已。
回来时好死不死,在府门口撞见了刚回来的老爹。
加上他之前偷拿百年老参的事情败露了,数罪并罚,他又被关了禁闭,勒令近期不许出府。
秦宴亭自觉委屈极了。
这几个月他多老实啊,没斗鸡走狗,没呼朋引伴去喝酒,连以前最爱的纨绔风流做派都收敛了……
不就是爱去几趟睿亲王府,走动走动关系吗?
那怎么了?王府的大门敞开着,不就是让人去的吗!
若不是老头子派人守着他,看得紧,今晚秦宴亭本来是打算溜去和宁姮一起过除夕、看烟花的。
他生辰礼早就送了,却没能亲口在除夕夜道一声“喜乐”。
当真是,造化弄人。
“唉……”秦宴亭又是幽幽一叹,目光越发哀怨地投向月亮,“月亮啊月亮,你高悬天上,无所不能,能不能把我的心意给捎走呢……”
看着自家公子这副伤怀模样,孙川挠了挠头,全然不懂这陷入“清爱”的烦恼。
只觉得公子怕是屁股疼得说胡话了,或是饿糊涂了。
“公子,您还是别看什么月亮了,吃点东西吧。”
“拿走拿走,没胃口。”秦宴亭继续扮演他的伤感小生,“就让我独自消受这份不被在意的孤独吧……”
这下,孙川是真觉得自家公子有点中邪的征兆了。
……
新年第一天,不用起早床。
主院里安安静静,外间仆人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连鸟雀都似乎知晓今日是元正,不肯早早扰人清梦。
被窝里暖烘烘的,带着两人体温,宁姮在满室静谧中缓缓睁开眼。
帐幔外漫着冬日清亮的晨光,视线转向身侧,陆云珏侧对着她,阖目安睡。
一头墨发散在枕上,乌黑亮润,衬得他莹白脸颊像温润的羊脂玉,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不可闻,胸膛只有极细微的起伏。
像个安静的睡美人。
宁姮静静看了片刻,忽然起了些顽劣心思。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他淡色的唇上,先是试探般地按了按,触感柔软微凉。
指腹顺着唇形慢慢描摹,那嘴唇生得极好,饱满而挺翘。
她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气音拂过他耳廓,“怀瑾,你醒了吗?”
宁姮继续用气声慢悠悠道,“要是没醒的话……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哦。”
陆云珏睫毛轻颤,却没有睁眼。
宁姮假装没看见,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而后便伸出“咸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他单薄寝衣的系带。
衣襟散开,露出一片白皙紧实的胸膛。
比起一年前刚成婚时那副清瘦模样,陆云珏如今的身体确实被养好了许多。
虽仍不算健壮,但肌理匀称,覆着一层薄而柔韧的肌理,触手温润。都是宁姮这一年多来,用汤药、药膳、针灸和悉心疼养,一点点养回来的。
只要心绪平稳,不过度忧思劳神,这般将养下去,再活个七八年都没有大碍。
她喜欢的“大馒头”,也终于没那么干瘪了。
指尖绕着胸膛缓缓打圈,感受到其下紧实富有弹性的肌理线条。
陆云珏呼吸微微乱了一瞬,搁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了身下的锦褥,指节泛白,显然在极力忍耐。
宁姮想起前些时日,大长公主送来的那碟水灵灵的樱桃,饱满、红润,仿佛裹着一层薄薄的,甜美的浆汁,诱人采撷。
眼前的光景,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就在指尖不安分地想要继续往下探索时,陆云珏终于控制不住地倏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腕。
“阿姮,别……”
他眸底水光氤氲,带着初醒的迷蒙和被她撩拨出的羞窘。
宁姮挑眉,“不是说没醒?”
陆云珏耳根红透,声音委屈,“刚开始是没醒,后来……”
后来她又亲又摸,那样折腾,他怎么可能不醒。
宁姮顺势半压在他身上,“醒了正好,一个人的独角戏,哪里比得上两个人一起有趣味……夫君说是不是?”
陆云珏快要被撩到大脑宕机了。
……
夫妻俩在床上“胡闹”了一阵才起来
不过碍于两人皆没好全,终究没敢太过火,只是依偎厮磨,点到即止。
一旦穿上衣裳,陆云珏便又恢复了那副疏朗出尘、君子端方的模样,窥不见半分旖旎情态。
衣襟一丝不苟,墨发用玉簪束得整整齐齐,眉目清润,神色平和,仿佛方才被按在榻上亲得耳根通红的不是他一般。
梳洗完毕,用早膳——准确说,已是早午膳了。
王管家在旁候着,等用得差不多了,才禀,“王妃,旭宁长公主和淑宁长公主府上递了拜帖,想邀您初三去公主府一叙。”
认亲戚方面,宁姮的确是个半吊子。
她转头看向陆云珏,“……这又是哪两位?”
“是大表姐和五表妹。”
其实宁姮这个王妃当得是再松散不过了,既不用像其他宗妇那般,周旋于各侯爵夫人、世子妃之间,也无需日日晨昏定省侍奉婆母,毕竟大长公主自己都嫌繁琐。
奈何逢年过节,总有些绕不开的宗亲关系需要走动。
皇帝的姐妹皆可封长公主。先帝共有十位公主,其中三位早夭。
除了宁姮已认识的小六、小九、小十,余下四位皆已成年婚配,同驸马长居封地。
如今新春,免不了要入京向太后请安,与皇室宗亲团聚。
宁姮作为大长公主的儿媳,皇帝的“表弟妹”,自然也在她们邀约叙话的名单之列。
“你们关系怎么样?”宁姮直接问。
陆云珏略想了想,“……尚可,但我从前病的时候居多,少出门,与她们也只是年节宫宴上点头之交,并不深入。”
皇室宗亲中,陆云珏也只与赫连𬸚亲近。
毕竟这些表姐妹讨论的钗环衣饰、儿女家常,他一个大男人也插不进话,关系只能说是不好不坏。
宁姮便道,“那你去应付吧,我懒得出门,头疼。”
其实宁姮倒也不是说一点都不社交,而是要缓慢地、有规划地、循序渐进地来。
毕竟皇家的表亲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真的认不过来。
其实陆云珏本也没打算让她去,这次失踪坠崖令他杯弓蛇影,生怕她再出府受伤。
“那我便回帖,说你坠崖后伤势未愈,不便出门,另备一份薄礼送过去,全了礼数。”
这想法与宁姮的不谋而合。
她伸手和陆云珏击掌,“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