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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差点以为你不来了

    入夜,暖风煦煦。这几日愈发暖和,坐在院子里都不觉得冷。

    桌上的菜一动未动,已经冰凉。要等的人,却始终没来。门外打更声响起,时辰已过亥时。虞晚棠抿了口酒,准备喊家丁撤桌。

    院子里脚步声响起,却并非家丁,而是——

    “不是说请我喝酒,怎么我刚来,就要撤席了?”

    晏离忧大步迈入,姿态闲适,丝毫没有迟到了的自觉。

    听到他声音的那刻,虞晚棠紧蹙的眉心倏然松开。她细微地松了口气,笑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将军,让我好等啊。”

    “今日巡街,本以为能如期赴约,谁知道碰到一群杀手,故而来迟了。”晏离忧入座,先举了酒连喝两杯。

    怪不得。

    虞晚棠不动声色,借着月光将他打量一遍。他身上穿的还是巡街时所穿的轻甲,可见是下了值就直奔虞府来了。

    “受伤了没?”

    晏离忧摇头,不屑地一笑:“几个不足挂齿的小贼罢了,还能让他们伤了我?”

    他话音刚落,桌上烛火便闪动几下。

    “有客来了?”虞晚棠拈掉身上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落花,随口道。

    有晏离忧在此,她心中安定不少,一点都不害怕。

    忽然,院外传来护院的叫喊声。

    “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紧接着便是打斗声,闷哼声,还有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虞晚棠的手慢慢收紧,面色也一点点凝重起来。

    她略微偏头,用余光看向了晏离忧。那人端坐,只举着酒杯抿酒,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看他如此轻松,虞晚棠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对,应该相信晏离忧的武艺才是。她宽慰自己道。

    随着几声重物落地的动静,外面的人恶狠狠开口。

    “没想到几个护院还这么厉害,累死老子了。”

    “大哥,你真的打听清楚了,这一般人家哪有这么厉害的护院啊,这莫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豢养的外室吧?”

    他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粗犷男声的责骂。

    “呸,你是什么东西,连大哥都敢质问!大哥今日打听过了,这里面住的是个眼瞎的孤女,出手颇为阔绰,这次要是能得手,咱们好几年吃喝不愁呢!”

    “这个时辰,想必她已经睡了,咱们冲进去,杀她个措手不及,再有多少护院都没用!”

    几人摩拳擦掌,不知是谁一脚踹开了院门。

    “啊——啊?”

    院门应声倒下,露出了晏离忧的身形。他“咚”地放下酒杯,冲来人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稍纵即逝,却让几个贼人从心底生出一阵寒意来。

    “小姐,这人说你是外室,该如何处置啊?”

    他看向虞晚棠,挑衅一般问道。

    虞晚棠掩着唇轻笑了一声,“当然是割了他们的舌头,再把手脚打断,扔到大街上,让他们自生自灭啊。”

    “得令。”

    话音刚落,晏离忧飞身而起,顺势踢到了离他最近的那个贼。

    几招之下,几个贼人已经被他尽数擒获,缚了手脚扔到了地上。

    “这几人,似乎有些眼熟啊。”

    正要动手割舌头,晏离忧忽然愣住。他盯着眼前鼻青脸肿这人看了许久,只觉得这人长得虽然丑,但很是眼熟,不知在哪见过。

    虞晚棠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那就先问清楚,再割。”

    晏离忧握着小刀后退两步,抱臂端详一阵后,猛然想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修缮虞府的工匠之一!”

    被他揭穿了身份,那贼人心虚笑笑,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拍马屁讨饶呢。

    他嘿嘿两声:“您真是慧眼识珠……啊不是,您记性真好。”

    晏离忧也冲他笑了笑。正当他以为晏离忧吃这一套,他马屁拍对了的时候,晏离忧却忽然抬起脚,重重朝他踹了过去!

    贼人顿时仰倒在地,皱着眉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窝心脚晏离忧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一脚下去,足以踹断此人肋骨。

    他冷笑一声,蹲下身扯着那人的胸口,又将那人拖到了自己面前,瞪视着他四下躲闪的双眼。

    “你敢在本将军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他抬起另一只手,挥拳就要打上去,虞晚棠出声,阻止了他。

    “知道你生气,把人打死了,就问不出什么了。”

    更深露重,她穿得又单薄,便起身回屋取了件披风,再出来时,晏离忧正慢悠悠擦刀,地上几人皆是呼吸都不敢大声。

    “审清楚了,这个——”他指了指刚刚被他揍得最狠的那个,“是修缮虞府的工匠之一,趁着做工之际打探消息,是个惯犯了。”

    “而另外这几个,是他的小弟。见你势单力薄,就想趁机捞一笔。”

    虞晚棠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来人会是宁王府的,没想到竟然只是几个小贼。

    不对……还有哪里不对。电光石火之间,她忽然想到个被忽视了的细节。

    “你将军府的护院,武功稀松平常啊,连这几个小贼都拦不住。”

    晏离忧眉头一皱,也意识到这几人似乎还有隐瞒。

    他正要动手,几人中的其中一个颤巍巍开口求饶:“将军,我说,我都说,您别再打了。”

    晏离忧收了势,朝他一抬下巴,“说。”

    “我们……是杜将军的手下。”

    “杜将军?哪个杜将军?可是如今右千牛卫的杜宇将军?!”

    那人连连点头,“正是。半年前因为一点小事,杜将军将我们几人撵出了军营,我们又没有糊口的手艺,那点子积蓄也交代在赌坊里了。没办法,就只能仗着身手好,做些这种勾当。”

    “杜宇是何人?”

    这名字陌生,虞晚棠竟从未听说过。

    晏离忧解释道:“户部尚书的侄儿,比我晚一年进禁军,因擒拿刺客有功,破格被提拔为右千牛卫将军。”

    虞晚棠点了两下头,忽然又问:“他是谁的人?”

    “此人入仕在你父亲出事之后,你要寻仇,也寻不到他身上。”

    “我问你,他是谁的人。”

    晏离忧犹豫半晌,艰涩道:“他妹妹,是康王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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