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云慢慢走下山,四下看了看,选定了一个方向——她是要去驿站买马。
走了约莫三里地,驿站的土坯墙就露了影。孙妙云扬声喊:“驿令官人!”
里头很快应了,脚步踩着泥地“噔噔”响:“来了来了!这位姑娘,有啥事儿?”是宫君琪掀了门帘出来。
孙妙云抹了把额角的汗:“劳烦先倒一壶水,再跟你讨匹马——赶路用。”
宫君琪把水递过去,眉头先皱起来:“水好说,可这马……姑娘你是官里的人?”
“不是,就是急着赶路。”孙妙云接过水,仰头灌了半盏。
宫君琪搓了搓手,语气犯难:“姑娘,真别为难我——这马匹是官产,我哪敢卖啊!”
孙妙云挑了挑眉,指尖把十锭钞“啪”地拍在桌上:“是吗?这十锭,你收着。”
宫君琪眼尾都亮了,搓着手笑咧了嘴:“姑娘敞亮!好说好说,您跟我来!”说着猫着腰绕到后屋,引着她往养马的棚子去。
到了棚前,宫君琪掀了帘子:“姑娘您随意挑,这几匹脚力都稳当!”
孙妙云扫了一圈,指尖点向那匹黑棕毛色的马:“就这匹吧。”
宫君琪忙不迭应着,摸出张皱巴巴的文书递过去:“成!这是马的官凭,您收好了——可别露了风声!”
孙妙云接过文书揣进怀里,牵过马缰翻身上鞍,扬鞭轻喝一声:“驾!”
孙妙云从驿站离开后,快马加鞭奔到一间飘着烟火气的小酒馆,掀了门帘就扬声喊:“小二!”
穿粗布短打的小二颠颠跑过来,堆着笑问:“这位客官,您要点啥?”
孙妙云抹了把额角的汗,落了座:“先上一份烧羊腰子,再来份柳蒸羊,添一碗瓠子汤——对了,给我预备一间客房。”
小二脆生生应着:“好嘞!您稍候,菜这就给您拾掇上!
小二端着托盘快步过来,把菜往桌上一放,堆着笑说:“客官,您要的菜都齐啦,慢用!”
孙妙云从腰间钱袋里摸出两贯钞,轻轻搁在桌角:“这些是菜钱和房钱,多的不用找了。”
小二眼睛一亮,连忙应着:“好嘞客官!您的客房在二楼,一上楼梯左边第二个房间!”
孙妙云微微点了点头,没多言语。
小二躬了躬身,笑着说:“客官您慢用,我先下去忙啦!”
孙妙云吃完饭,踩着木梯一步步走上去,老旧的木梯被踩得咔吱咔吱直响……她喘了口气,总算上到二楼了!孙妙云反手就“哐当”一声关好房间的门,背靠着门板缓了缓神。
孙妙云望着窗外的月色,喃喃道:“儿子,娘不知道你在哪个军营啊?可等我去了上都……”她猛地攥起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目露狠色,“孙铁木儿,我定叫你血债血偿!”
“开门!快开门!”醉汉粗嘎的嗓音砸在门板上,还伴着“嘭嘭嘭”的拍门声,震得门板微微发颤。
孙妙云瞬间敛了脸上的悲戚,敛眉垂眼走到门前,伸手拧开木门闩,“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醉汉打了一个浓重的酒嗝,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他眯着眼涎笑着凑上来,伸手就要去搂孙妙云:“小娘子!陪爷一晚呗~”
孙妙云眼睛倏地冷下来,眼底淬着冰碴儿!她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短刀已然出鞘,手起刀落快如闪电,醉汉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下,鲜血顺着地板的缝隙缓缓渗开。她蹲下身飞快扫了眼四周,见院中空荡荡的没人看见,索性手脚麻利地扒了醉汉的外衣裹住尸体,双臂一使劲,直接把沉甸甸的尸体从窗户里扔了出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尸体砸在了院外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