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总部顶层
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日光中渐次亮起。
而姜锐的办公室里却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沉寂。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冷却后淡淡的酸涩,混合着纸张与皮革的气息,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特助屏息立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双手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递了过去。
指尖微微发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经过精密衡量才吐出:
“所有证据链已经完备,今天下午四点,正式向法院提交。钱润及其父亲利用职务之便,倒卖核心资源、系统性贿赂、贪墨公司资产,初步核定金额超过一亿三千万。”
姜锐没有立刻去接。
他双腿交叠,靠坐在深灰色的意大利进口沙发里,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某一点,侧脸在顶灯的光线下线条冷硬。
几秒后,他才缓缓伸手接过文件夹,翻开。
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共同参与的董事里,已有两人主动自首,提供了关键旁证。”
特助继续汇报,语速平稳,却掩不住紧绷的神经,“钱董事本人在试图离境时被控制。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钱润,跑了。”
翻页的手指顿住。
姜锐抬起眼,眸色深不见底:“他去哪了?”
“最新的行程轨迹显示,他似乎去了姜小姐和姜二少所在的节目录制区去了。”
姜锐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色一白,猛地站起身:“什么!”
“立刻打电话给姜彻和小宝!让他们马上、立刻退出节目,什么都别管,用最快的方式回家!现在!”
穷途末路,狗急跳墙。钱润父子涉案金额巨大,一旦定罪便是万劫不复。
一个被逼到绝境、失去一切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谁也不敢想象。
尤其是,当他明显是冲着姜家兄妹而去的时候。
怒火和担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理智。
姜锐转向特助,声音里压着狂暴的风暴:“不是安排了二十四小时三班轮守吗?三个人盯一个,插翅难飞!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跑的?!”
特助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跟随姜锐多年,深知这位年轻掌舵人内敛克制的性格,极少见他如此失态。
此刻的姜锐,像一头被触动了逆鳞的雄狮,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低气压。
特助也是很揪心:“我们派了三波人日夜轮守,谁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跑的。”
“不行,”他斩钉截铁,抓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我亲自去。小宝和小彻,一个都不能有事。”
“姜总!”特助急声阻拦,上前半步,“您现在需要冷静!”
姜锐的脚步停住了。
他背对着特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景色倒映在他深色的眼眸里,却照不进丝毫暖意。
特助的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他部分被恐慌冲昏的头脑。
是的,他现在是姜家的主心骨,是这场风暴的中心,他不能乱。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稳,甚至比平时更冷清几分。
“你先出去。通知安保部,启动最高级别应急预案,协调我们在当地能调动的所有资源,包括可靠的向导、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医疗支援。我要知道大溪山节目录制点方圆五十公里内每一个出入口、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实时同步给警方。”
“是!”特助如蒙大赦,立刻转身,轻手轻脚却极其迅速地退出了办公室,并轻轻带上了厚重的实木门。
门合上的瞬间,姜锐立刻拿起了手机。
他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一个号码。
机场。
刚处理完国外事宜落地国内的霍烬辰,手机响了起来。
“喂,姜大哥。”霍烬辰接的很快。
“其他人都抓了起来,钱润跑了,轨迹显示去了小宝和小彻参加荒野的地点,我怕他们出事。”
他脸上的疲惫瞬间被一种极致的冷冽取代,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戾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让一旁的周宇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我马上去。”霍烬辰甚至没有等姜锐说完,直接截断了话头,声音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正好这边的事刚处理完。”
“嗯。霍烬辰,如果你保护不好小宝,你也没资格和她在一起了。”
“一个保护不好自己女人的男人,留着也是碍眼。”姜锐声音清冷传来。
霍烬辰没有因为姜锐的话伤心。
他平静道:“如果连小宝都保护不好,不用大哥说。我自己都觉得不配。”
听到霍烬辰这么说,姜锐的心微微缓解。
整个人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沉舟的实验到了关键时刻,你不要打电话给他,有什么事都先找我。”
“好,我会的。”霍烬辰挂了电话。
“周宇,”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休息室的空气都凝固了,“立刻申请航线,飞滇南,大溪山大溪村附近最近的可用机场或起降点。”
周宇从未见过霍烬辰脸色如此严肃可怕,那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僵。
他半句玩笑都不敢开,立刻拿出手机走到一旁,语速飞快地开始联系。
没多久就办好了:“霍总,走吧,要带什么吗?”
“我先去,你找十个人跟上。”
“另外联系节目组,如果必要时候,就说我空降惊喜嘉宾。”
“如果不必要,就先准备着,别到时候措手不及。”霍烬辰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
“好的。”周宇急忙去办。
“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手,给我查钱润!我要知道他过去二十四小时接触过的每一个人,用过的每一个身份,可能的每一个落脚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姜姒宝完全没感觉到危机降临。
此时的她在1号洞里,拿出扑克看向她们:“要一起玩吗?嘿嘿?”
“他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我们先玩着。”
看着扑克,周萌双眼发亮:“我们打什么?”
“我舍友教过我一种山东打法,叫保卫皇帝,简称保皇,意思是什么呢,皇帝在明,保护皇帝的人可明可暗,只要皇帝第一个打完牌,就算保护皇帝的人是最后一个也是平手。”
“剩下二三名的话,就算皇帝和保护的赢了。”
几个人点头:“听着挺有意思的。”
“来几把?”周萌期待的看着周茜。
甚至姜姒宝和张晓晓都自发的去看周茜。
大家都像个乖宝宝等着周茜一声令下,她们就开打。
周茜思忖片刻道:“一不可赌钱,二不可沉溺,一会其他组的人汇合,我们必须立马放下。”
“嗯嗯嗯!”大家一致认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