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倾、人!”宗政麟风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冲上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再说一遍?!”
剧烈的疼痛让季倾人蹙眉,但她眼中的倔强和恨意丝毫未减,她甚至笑着,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我、只、爱、他!你在我眼里,永远只是个用强取豪夺的下作手段、令我作呕的疯子!”
“疯子?”宗政麟风怒极反笑,眼底翻涌着疯狂的赤红,“对!我就是疯子!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疯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疯给你看!”
他猛地俯身,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狠狠吻上她的唇,那不是吻,是啃咬,是惩罚,是占有欲的极端宣泄。季倾人拼命挣扎,捶打他的胸膛,却如同蜉蝣撼树。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思念,而是因为屈辱和深深的无力感。
……
与此同时,匆忙逃离酒吧的赫连砚寒,内心同样备受煎熬。他无法忘记季倾人那双盈满泪水、充满绝望和期盼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残忍,但他别无选择。
他回到赫连家在伦敦的别墅,却发现哥哥赫连砚修正坐在客厅里,似乎特意在等他。
“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赫连砚修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略显狼狈的弟弟。
赫连砚寒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没什么,去见了几个玩音乐的朋友。”
“朋友?”赫连砚修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砚寒,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们赫连家现在处境微妙,不要再节外生枝。尤其是……不要和某些不该接触的人,再有牵扯。”
他话中有话,显然意有所指。赫连砚寒瞬间明白,哥哥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和季倾人见面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真正的秘密。
“我知道该怎么做,哥。”赫连砚寒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痛苦和挣扎,声音低沉。
赫连砚修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知道就好。记住,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无论做什么,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那个季倾人,已经是宗政麟风板上钉钉的未婚妻,你离她远点,别惹麻烦。”
赫连砚寒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界。他靠在门板上,疲惫地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季倾人泪流满面的样子。
一边是血脉亲情和家族责任,一边是深埋心底、无法割舍的挚爱。而他深爱的女人,却被他亲哥哥的盟友(某种意义上),用最不堪的方式占有。
这份纠缠着欺骗、身份、家族恩怨的复杂关系,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和季倾人牢牢困在其中,越挣扎,束缚得越紧。而这场危险的午夜重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必将影响到更多人,包括正在自己情感泥沼中挣扎的西门佳人和薄麟天。
翌日,午后。天空阴沉,细雨霏霏,为伦敦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
西门佳人直接驱车来到了季倾人所在的公寓。她脸色冰冷,红色的眼眸里压抑着怒火和一种“果然如此”的讥诮。她刚刚从一个隐秘的渠道得知了昨晚与季倾人见面的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赫连砚寒,赫连砚修的亲弟弟!
这个消息让她震怒不已。她最好的闺蜜,竟然一直心心念念、甚至为此痛苦挣扎的男人,是她西门佳人最厌恶的赫连家的人!还是那个纠缠不休的赫连砚修的亲弟弟!这简直是对她们友情的莫大讽刺,也让她对赫连家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她必须立刻告诉季倾人这个真相,不能再让她被蒙在鼓里,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痛苦,甚至可能因此被赫连家利用。
佣人打开门,看到是西门佳人,恭敬地让她进去。季倾人正蜷缩在客厅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抱着膝盖,望着窗外的雨幕发呆。她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眼神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倾人。”西门佳人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季倾人缓缓转过头,看到是她,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佳人姐,你怎么来了……”
西门佳人走到她面前,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她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
“我听说你昨天去见那个‘寒哥哥’了。”
季倾人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痛苦,她低下头,默认了。
西门佳人看着她这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投下了那颗重磅炸弹: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寒哥哥’,他到底是谁?”
季倾人茫然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西门佳人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残酷意味的弧度,继续说道:
“他根本不叫什么韩寒,或者任何你所以为的普通名字。他的真名叫赫连砚寒。”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季倾人的瞳孔因为震惊而骤然收缩。
“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赫连家。他是赫连砚修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是赫连家如假包换的二少爷!”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季倾人脑海中炸开!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难以置信地、疯狂地摇头。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的寒哥哥,那个温柔体贴、热爱音乐、与她一样向往简单生活的寒哥哥,怎么可能是……可能是那个令人作呕的赫连砚修的弟弟?!是那个她因为佳人姐而同样厌恶的赫连家的人?!
“不……你骗我……佳人姐,你骗我的对不对?”季倾人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最后的侥幸和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