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最后还是取下了斗笠,他掀开了头巾,下面并不是被梳好的长发,而是……
“你的头发。”
玉惜眼眸中倒映着他现在的模样,一头长发如今短得几乎只到耳上,只剩下后颈往上处还余些半长不短的发尾。
只听少女一句呢喃:
“长版微分碎盖……?”
无面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却控制不住深深低头。
他额前的发丝随着布料被扯下而耷拉至眉眼前,显得杀手冷酷的眉眼都乖巧了许多,面无表情的模样因他眼底爱意而毫无攻击力。
发丝上火燎的痕迹已被修剪,所以倒像是故意剪出的这样一个发型似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的发型,在任何人来看都像是异类。
无面生怕看到的是玉惜不喜的眼神。
毕竟她是高门贵女,向来最重规矩、礼仪,如今他成了这样,再也不好看了,恐怕就不讨她喜欢了……
杀手长睫垂下,唇线抿成直直一条,想故作平静,揪着少女衣摆的手却忍不住收紧。
“玉惜,我……”
在他话没说完时,玉惜的声音就响起了。
她说:“你如今的发型依旧颇有侠客之风,其实并不突兀。还是很好看啊。”
玉惜说完就与骤然抬头的杀手对上眼神。
“你觉得好看?”
“当然好看,无面在我眼中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玉惜见他仍旧迟疑,便反问他:“你会觉得我生病的样子不好看吗?”
无面摇头。
“那你会觉得我老了就不好看吗?”
无面坚定摇头。
“所以在我眼中,也和你看我一般。”
玉惜这番话引来杀手眼瞳震颤。
“无面,只要不是你受了重伤便好,其他的我都不会介怀。”
与此同时,她伸手抚摸他的头。
高高大大的杀手向来是他人无情使用的一把冷酷的剑,如今却在少女手下化为绕指柔。
他下意识歪过头去蹭她的手,也让她指尖落到实处。
温热细腻的手指从发顶下滑直至耳根处,轻柔抚摸,惹得他心脏都跟着震颤。
被她这样碰,好舒服。
那触感仿佛从耳根蔓延到心底,细腻柔软,如她本人一般温柔。
无面专注看着玉惜,只因她一句认可,此前的所有胆怯自卑便尽数烟消云散。
他有些浅淡的眼眸眨了眨,因长久和她对视而想要下意识躲避她的视线。
而玉惜伸手捧着他的脸,细腻指腹轻轻摩挲,眼眸一弯,爱意便从眼尾倾泻而出。
“无面,如今你可否予我回应了?”
“我……”
杀手轻轻启唇,认真说出了那几个字。
“我喜欢你,想和你成亲。”
玉惜露出了满意的笑来,回答他:
“好,我们成亲。”
“但在此之前先陪我睡觉!这算愿望么?”
无面摇头。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所以没有愿望,也没有代价。”
他说这话时还是微微低着头,对自己失去了一头长发而自卑不已。
所以无面伺候完她喝粥又梳洗时又用发巾裹住了自己,还控制不住蒙面戴回斗笠。
而两人上榻休憩时,烛火熄灭后,需要宽衣解带了,自然也没法蒙面,于是他故意关窗不让外头月光倾泻下来让她瞧见自己。
反而是无面,一直仗着自己夜视能力与白日无异偷瞧玉惜。
大病初愈,她精致美丽的脸上之前还颇有些脸颊肉,如今却也清减了许多。
但她神情再也不像之前被困在谢府时恹恹的,一双手依赖地抓着他的手,就好像抓住了幸福,得到了全世界一般。
“快抱我~”
少女仰着小脸朝他撒娇,率先钻进他怀里,却怕碰到他的伤口,动作小心翼翼的。
无面赶紧抱着她,轻声开口:“不用管我的伤,我皮糙肉厚,很快就好了。”
“哦……”
玉惜应和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之后又在他怀里缩了缩、挪了挪,寻到一个好位置,把脸埋在了他胸口。
好可爱。
黑暗中的杀手忍不住弯了弯眼眸,给她拉了被子小心盖好。
他的眼神恨不得扫视他身上每一处,置于她腰间的手动了动,比对起来。
贵女的腰那么细,人也那么娇小,腰肢不堪盈盈一握似的,谢府把她养得一点也不好。
他要好好养她,要让她比之前在谢府时过得还要好。
无面比对来比对去,就忍不住想到乱七八糟的地方。
譬如那一夜自己是如何握着她的腰……
又譬如她虽腰肢纤细,其余的却温软细腻……
无面的眼神暗了下来,喉结也轻轻滚动,偏偏这时,玉惜又来撩拨他。
放在他胸口的手轻轻游弋,扯开衣料后,肌肤相触便更加明显。
她犹嫌不够,从胸口吻至锁骨,又试探着抬头想去亲吻他的唇。
但夜色漆黑,她总找不准他的唇在哪,所以无面便主动贴了上去。
一开始玉惜顾及无面的伤口,所以只是恶作剧般撩拨他,奈何青年血气方刚,从亲吻开始便难以安分,因这吻而生出更多心思。
他有些冰凉的手用内力一烘,在被褥之中氤氲得温热了些才敢去触碰她温软的肌肤,从衣领探向肩颈、蝴蝶骨,再到腰窝。
一身丝质寝衣,他只轻轻一扯便松松垮垮,大手也更方便肆意游移。
“你的伤……”
“不重要。”
无面呼吸愈重,也将Uv少女弄得反手试图捂嘴,眼中映出潋滟水光,长睫颤颤,把她欺负得愈发可怜。
他们往后的时间还有很多。
但无面已经不想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