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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兴国,你另一个儿子的日子,可真好哇

    陈拙打眼瞅着栓子那蔫头耷脑的样儿,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

    这要是能,谁家乐意摊上这种破事儿呢?

    他故意换了个不正经的调调,笑着抬手就在栓子毛刺啦的脑门上呼啦了一把:

    “哭啥玩意儿?有啥好哭的。”

    “你给叔儿记住了,往后你那个…弟弟耀星……”

    陈拙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这名儿:

    “他要是敢欺负你,咱能忍就忍忍,不能就当场打回来,也别怕他,有虎子叔给你撑腰呢。”

    陈拙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模样儿瞅着有几分吓人:

    “你回来告诉我,叔儿帮你揍他!连你爹一块儿打,咋地?”

    “保管把赵耀星揍得满地找牙,哭着喊着叫你哥!”

    栓子瞅着虎子叔那不正经的样儿,没忍住“噗嗤”一声,好悬没乐出来,眼泪鼻涕当场就冒了个泡。

    正这会儿,外头的周桂花和赵兴国也一前一后进来了。

    周桂花瞅见大孙子那又哭又笑的惨样儿,心疼得不行,赶紧上前摸他脑门:

    “哎哟喂,我大孙儿,还烧不烧了?”

    赵兴国也赶紧凑过来,蹲下身子,他自个儿脸上那巴掌印还红着呢。

    眼瞅着栓子,脸上又是愧疚又是讨好:

    “栓子……爹刚才说错话了。你甭往心里去。”

    他搓了搓手,又开口哄道:

    “那啥……你萍萍姨,她就在屯子口等着呢。”

    “她还带了个弟弟来陪你玩儿。”

    “你……乐不乐意,跟爹去瞅瞅?”

    屋里头的气氛,又一下子僵住了。

    栓子瞅着赵兴国,没了刚刚的笑脸,只是问了一句:

    “我要是不乐意呢?”

    “赵兴国愣住了。

    栓子又问:

    “我要是不乐意,你……就不带我去见她了?”

    赵兴国那张小麦色的脸,顿时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支吾了半天,半个屁也没憋出来。

    栓子瞅见他这德行,心里顿时就啥都明白了。

    他把脸扭过去,闷声闷气地开口:

    “我去。”

    赵兴国眼睛一亮,刚想说啥话,下一秒,就又听到栓子强调了一句:

    “但我要虎子叔陪着我。”

    赵兴国一愣,赶紧扭头瞅向陈拙。

    他这会儿才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儿,连忙就道:

    “虎、虎子,是吧?今儿个这事儿……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真见不到栓子了!”

    “往后你有啥事儿,只要我赵兴国能办到的,你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我皱一下眉头都不是爷们!”

    因为栓子刚遭了事,烧这才退了没多会儿功夫,陈拙生怕他再吹风着凉。

    干脆把炕上的破棉袄又给这小子裹了一层,把人包得严严实实的,打横抱了起来。

    就这么着,一行四人往外走。

    马坡屯屯子口。

    一个穿着淡黄色碎花棉衣的女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身边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穿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

    “娘,咱啥时候回去啊?”

    说话间,赵耀星跺了跺脚,似乎想要把裤腿上的泥点子甩下。

    宋萍萍赶紧蹲下,给儿子正了正头顶上靛蓝色的毛线帽子。

    “快了快了。”

    “耀星啊,你给娘记住了。”

    “待会儿瞅见你那奶奶,你可得机灵点,嘴甜点,赶紧喊人!”

    宋萍萍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

    “听你爹说,那老婆子可厉害着呢。”

    “她还养着前头留下的孙子,指定看咱不顺眼。”

    “你可得给娘争口气,把那老婆子哄高兴了。等回了城里,娘给你买大白兔奶糖,还给你买小人书!”

    赵耀星一听有糖吃,顿时眼睛就亮了:

    “那……俺哥呢?你咋对他?”

    宋萍萍一听,眉头拧成了疙瘩,没好气地开口道:

    “你个小屁孩儿,瞎打听啥!”

    “大人的事儿,你甭管!”

    宋萍萍这正嘀咕呢,一抬头,就瞅见赵兴国领着人过来了。

    她赶紧拉着赵耀星,快走几步迎上去:

    “哎哟,娘!您就是娘吧!”

    她远远的就冲着周桂花喊上了,脸上可算是笑容可掬:

    “兴国天天跟我念叨您呢,眼下可算见到您了!”

    周桂花站在她跟前,不远不近的。

    连眼皮子掀一下的功夫都欠奉,就那么打眼瞅着她,从鼻子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这态度,让宋萍萍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赵兴国一看这架势,头皮都发麻,赶紧上前想打圆场。

    他拍了拍陈拙怀里的栓子,那语气又急又快:

    “栓子,快……快喊娘。”

    陈拙怀里的栓子听见,顿时又把脑袋往陈拙怀里埋了埋,闷闷回了句:

    “我娘死了,她不是我娘。”

    赵兴国这下是真挂不住脸了,声音也提了高八度,带着股子火气:

    “胡咧咧啥?我是你爹。她是我媳妇儿,那她不是你娘还能是谁?”

    “你也不是我爹!”

    栓子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通红的,跟山上的小兔子似的:

    “我有虎子叔!我不要你!”

    这话一出,宋萍萍差点吭哧几下,没能说出话来。

    她只能假装没听见,抬起头,假模假样地打量起抱着栓子的陈拙。

    瞅着陈拙身上那打着补丁的破棉袄,还有那双沾满泥、开了线的靰鞡鞋,不由得有些嫌弃。

    这又是乡下哪门子的穷亲戚?

    兴国啥都好,就是穷亲戚多!

    她重新挂上一抹笑,就问起来:

    “这位同志是……”

    陈拙压根没搭理她。

    陈拙颠了颠怀里的栓子:

    “兴国哥,有啥狗屁倒灶的事儿,非得搁这屯子口上掰扯?先进屋!”

    这黑小子……咋说话这么虎呢?

    但是,当赵兴国看到四周有屯里人望过来,也不得不承认,陈拙这话儿……有道理。

    他有些尴尬地上前跟着前边的周老太太,后边的一行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按理来说,除了陈拙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一家子人,可偏生的没个人说话,倒是让陈拙有点尴尬起来。

    倒是栓子,这会儿看着他虎子叔一脸嫌弃的样子,突然就露出个笑来。

    几人挨个一进那黑黢黢、矮趴趴的土坯房,一股子常年烧柴火的烟熏火燎味儿混着药味儿就冲了出来。

    城里长大的赵耀星哪里受过这个苦,当场就捏着鼻子嚷嚷起来:

    “娘!这儿好破啊,好臭!”

    宋萍萍一听,吓得魂都快飞了,赶紧一把捂住儿子的嘴:

    “你个小兔崽子,瞎说啥胡话呢!”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瞟炕边周桂花的脸色。

    她赶紧打圆场:

    “这是你奶生活、你哥长大的地方,有啥破的?”

    赵耀星哪懂这些,从他娘手里挣脱出来,一脸的不服气:

    “本来就是嘛。”

    “这儿比咱厂里筒子楼差远了,咱筒子楼有自来水管,一拧就出水,还有煤炉子,可干净了。”

    他指着那昏黄的煤油灯:

    “这儿啥都没有,连个灯都这么暗……”

    周桂花把手里那碗刚晾凉的柳树皮水,重重地砸在炕桌上,黑褐色的水花子都溅了出来。

    “砰——”

    老太太没哭,也没闹。

    她就那么瞅着赵兴国,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兴国啊……”

    “你另一个儿子,这些年,过的日子……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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