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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周砚行不理会她没话找话的问题,一双深沉的眼死死盯着她。

    他很少有情绪如此激烈外放的一面。

    从小到大,关醒言认识的周砚行都是春风细雨一般温润平和,他生气的样子她没见过,猜想应该就是眼前这样了。

    关醒言睫毛垂下,掩盖了眼中的情绪,她扫了眼掐住自己手臂的大手,声线平淡无起伏:“砚行哥,你抓疼我了。”

    周砚行遽然松手,气息不稳地说:“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关醒言一顿,偏过脸,望向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

    她今天拎爱马仕的菜篮子,半敞开的包口露出白色纸张一角,周砚行不顾教养与礼仪,眼疾手快地抽走,等她反应过来伸手去抢已经来不及了。

    周砚行单手抖开检查单。

    哪怕早就从严医生那里听到事实真相,亲眼见到,还是难以置信,一把刀捅进胸口,鲜血迸射,痛得他喘不上气。

    除了沉痛,他脸上还有浓浓的失望。

    “言言,你怎么能……”周砚行不想把话说得太重,话音顿了一秒,稍加收敛,“女孩子要自爱,不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放纵自己,用这种方式惩罚别人,到头来受伤害的是你自己。”

    “你搞错了砚行哥,我没想惩罚你。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关醒言始终平静,“你好像忘了,我已经二十四了。你并不是我的亲哥哥,说到底没资格管我。”

    周砚行脸色骤变,变得相当难看,语调也严厉起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我告诉叔叔阿姨。”

    趁他不备,关醒言抢回了检查单。他的举动给她提了个醒,不能再被人发现,她当场撕碎了那张薄薄的纸,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随便你。”

    车来了,关醒言走了。

    *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老宅,关醒言一进门就撞上在客厅里喝茶看时尚杂志的赵歆,惊讶的表情只在脸上维持了半秒,很快调整如常。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棕色真皮沙发上的贵妇人抬起脸,说:“今早。你去哪儿了,你爸说你不在公司。”

    “昨晚在朋友家玩到很晚就留宿了。”关醒言眼睫扇了扇,面色自然地撒谎。

    赵歆没怀疑,随口问了句:“梁素?还是钟宝灵。”

    女儿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她们两个了。

    关醒言顺着她的话答:“梁素。”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点生理泪水:“有点没休息好,我上去补个觉。”这句是真话。

    赵歆手背朝外挥了挥,低头翻过一页杂志。

    提到梁素,关醒言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梁素要来酒店找她,怎么没来?

    关醒言从包里摸出被自己遗忘的手机,梁素后来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素素:【突发状况,去不成了,抱歉哈宝贝儿。】

    关醒言有些无语,上到二楼,一道窈窕倩丽的身影映入眼帘。

    关馥一袭烟紫色真丝吊带裙,杵在她房门外,双手环住纤细的手臂,手上捏着张什么东西,一脉相承的明媚双眸扫视刚刚归家的堂妹。

    脚步顿在楼梯口,关醒言淡声道:“有事?”

    “你昨天是不是去跟砚行哥表白了?”关馥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梢,拿手里的东西在脸庞扇风,就差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脑门上。

    关醒言容色淡定,内心却起了波澜。

    “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关馥语气笃定,猜中她此时的心声。

    关醒言沉默,她知道就算她不问,关馥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果然,等了三秒,关馥笑出声,染着车厘子红甲油的手指拨弄落在肩头的卷发,她晃了晃手里的硬质纸:“这不是写着么。”

    关醒言这才看清她拿的是一张九月的日历。

    九月七日,也就是昨天,被人用红笔圈出来,在旁边写了“表白”两个字,还俏皮地画了颗小小的爱心,很有少女感。

    但那字体磅礴大气,筋骨遒劲,不失大家风范,出自关醒言之手。

    关醒言:“你又趁我不在进我房间。”

    关馥一脸“那又怎样”的无赖表情。

    “关你什么事。”关醒言抢走日历,“那么闲怎么不去峨眉山跟猴子玩。”

    关馥唇边那点笑意添了两分讥讽的意味:“看你这副失魂落魄、丧眉耷眼的样子,被拒绝了吧。”

    关醒言:“……”

    她没照镜子,但她知道自己绝不是关馥说的那样凄惨。虽然她确实被拒绝了。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关醒言扯开她,“别挡道。”

    关馥踉跄一步才站稳:“真丢脸。”

    “真可怕。”关醒言乜她一眼,论阴阳怪气,她不输关馥,从小拌嘴到大训练出来的,“人到了三十岁都会像你这样爱好多管闲事吗?哦,忘了,你还不到三十岁。救命啊,但愿我到你这个岁数不会像你这样,我宁愿一碗哑药把自己毒哑了。”

    关馥气得脸泛青,跺脚:“你!”

    “你什么你,没空跟你闲扯。”

    关醒言再不给她一个眼神,擦着她的肩膀推开门进去。

    不经意一瞥,关馥看见她妹妹立起来的风衣领中、瓷白的耳后肌肤上一抹可疑的红痕。没等她细看,卧室的双开门拍在她脸上,差点夹断她秀挺的鼻子。

    身处在熟悉的空间,被安心的气息包围,关醒言松懈了紧绷的神经,脱掉外衣和裙子,钻进浴室泡澡,一低头,看到胸上的吻痕和牙印,脑子里自动播放昨夜的混乱,闭了闭眼,低低地骂了声“混蛋”。

    *

    躺在酒店套房大床上的男人打了个喷嚏,从睡梦中惊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今夕何夕,唯一的感觉是头痛欲裂。

    强撑着爬起来,歪靠在床头,江巳撩开眼皮,刺眼的灯光令他重新闭眼,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环顾四周,混沌的大脑逐渐苏醒。

    他昨晚被家里人哄来酒店应酬,滴酒未沾,却在包厢里浸染了满身酒气,不耐烦之际,侍应生端来参汤,每人面前放一盅。

    江巳喝个精光,等饭局结束,他就觉浑身燥热难耐,一股邪火在身体里乱窜,最后汇聚到下腹,他拉松领带,被侍应生扶着去休息。

    中途侍应生背过身去接了个电话,他等得不耐烦,自己跌跌撞撞去电梯,不知乘坐到哪一层,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找不到着力点,迷迷糊糊撞开了一间房……

    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

    江巳闻到了很特别的香气,清清冷冷中透出一丝丝甜,就像万里冰川中结出唯一一颗莓果。

    江巳还记得她胸口淡色的小痣,他觉得好看,情欲催发到最浓烈时忍不住含吮、啮咬。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睡了一个女人。

    他,一个寡了二十五年的纯情处男,睡了一个女人!

    江巳绞尽脑汁、努力回想,恨不得拿头撞墙,也想不起来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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