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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会跟踪我吧

    关醒言接到电话是十二点四十,午饭吃了没几口,听周砚行的口气,像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

    她没推辞,匆匆挑出餐盒里的青菜吃掉,剩下难嚼的胡萝卜,又往嘴里塞了块牛肉,打电话给司机方叔。

    关醒言到地下停车场,方叔已经在车里。

    “去第一医院。”

    路过荣兴楼,方叔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看坐在后座的人:“要去打包点吃的吗?”

    以往关醒言去第一医院看周医生,总会带上一份吃食,其中一部分就来自荣兴楼,菜单上的招牌几乎被点了个遍。

    关醒言犹豫了下,声音有些轻,显得缥缈:“不用。”

    方叔没问原因,提了车速,顺利到达第一医院。

    医院旁边是个小公园,入秋后景色略显萧条,银杏树的叶子时不时飘飘悠悠落下一片,工作日没什么人来这。

    周砚行就坐在树下的石板凳上,脱了白大褂,穿着白衬衫铁灰色西裤,鼻梁上的眼镜被他取下来,勾在食指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耳畔响起枯叶被踩碎的细微声响,周砚行缓缓抬头,模糊的视线里是关醒言的身影。

    他戴上眼镜,眼前一片清明。

    “砚行哥。”

    关醒言微微笑了下,眸色清淡如水,找不到半分从前的热切,仿佛那天的告白是他做的梦。他宁愿没戴眼镜,至少不会看得这样分明。

    等了许久没得到回应,关醒言走近了一步:“在电话里听你的语气很严肃,有什么事吗?”

    周砚行拂去身旁石凳上的落叶:“坐。”

    关醒言顿了下,坐下来,与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你和江巳是怎么回事?”周砚行嗓音沉沉,又一片落叶掉在他腿上,他捏起细细的梗,在指尖转动,很像翩飞的蝴蝶。

    落叶总让他想起关醒言向他表白的场景。

    “嗯?”

    来的路上关醒言想了很多,唯独没想过周砚行会问她这个。

    她眼中的讶异很明显,还掺杂了些疑惑,搞不懂他怎么会问她这种无聊的事。

    要知道周医生工作繁忙,空闲时间也都用来学习钻研,实在不是个会关心八卦的人。

    周砚行侧目看她,从手机相册里点开一条不久前保存的视频。

    酒吧昏暗的光线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暧昧地靠近、纠缠,终结于女人的一个巴掌。

    关醒言只看个开头就知道后续,手指蹭了下鼻尖,表情些许尴尬。

    她都快忘了这事儿,感谢周砚行,她又想起来了。

    “偶然遇见,说了几句话。”关醒言言简意赅地说。

    事实本就是这样,她也没说谎。

    周砚行却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拧了拧眉。

    那天上午在医院撞见她去妇科做检查的事形成了窝在周砚行胸腔里的一团火,才过去多久,她又跟江巳那样的人混在一起。

    “言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线。”周砚行的语气掩不住谴责,“那江巳是什么人,混混一个,在国外做出点事业也掩盖不了他的本性,你跟谁搅在一起不好跟他搅在一起,你这是在堕落!”

    他的话说得重了,关醒言站起来,风吹乱她的头发,他说她变了,她还想说他变了呢,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批评她?

    “你说我越线,那么请问砚行哥,我越了哪条线?”关醒言连质问都显得轻飘飘。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很少生气,更别说冲人发脾气,亲近的人夸她乖巧懂事情绪稳定,不熟悉的人会说她索然无味。

    周砚行不禁反思,自己或许不该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找她谈话。

    “言言,我只是希望那天的事没有影响你太深,导致你做出错误的选择。”周砚行态度软和了许多,“跌进泥潭很容易,爬起来就难了。”

    “没有影响到我什么,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关醒言说,“在你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决定放下了。”

    怕他不信,关醒言强调:“真的。爷爷教导我,放下有时候是另一种得到,我还不太懂,但他老人家比我多活几十年,他的话总是有些道理的,我会听。”

    周砚行的心脏又遭一记重捶,身形颤了一下,抬起头时,脸色竟有些泛白,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的。

    “言言……”

    没等他再说什么,一阵野兽咆哮般的机车声浪强势插进来。

    H2停在公园的主干道上,跨坐在车上的人身穿黑色夹克,肩宽腿长,偏着头看过来,头盔捂得严实,看不清脸。

    关醒言多看了两眼那辆机车,有所预感,等男人拨开头盔的挡风片,熟悉的半张脸暴露在空气里,她的预感被证实。

    “怎么哪都有你。”关醒言嘀咕出声,“不会跟踪我吧。”

    江巳的狗耳朵灵敏得很,听见了,嚣张地挑唇:“跟踪倒不至于,就是我脑子里有雷达系统,捕捉到有人骂我,这不得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关醒言瞥了眼周砚行,她可没骂他,是周砚行骂他小混混一个。

    周砚行原本对关醒言和江巳的绯闻持保留意见,眼下见了江巳,再看看关醒言,那股压抑的火气又冒了出来,看向江巳的眼神也变了味道。

    “你怎么在这?”他正经问江巳。

    不想听他插科打诨那一套。

    江巳也没跟他玩虚的:“路过。”

    真就是路过,随便一瞥,从公园的围栏和草木缝隙里看见两道身影,一站一坐,站着的那个他眼熟无比,没多想机车就转弯驶进来,方才那句“捕捉到有人骂我”纯属瞎扯。

    江巳大概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周砚行真在背后骂他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场奇奇怪怪,关醒言抬腕看了眼时间,跟周砚行告别:“我下午还有工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周砚行起身送她,低声叮嘱:“以后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接触。”

    关醒言还没应声,江巳哼笑:“周医生,我没聋。”

    周砚行朝他瞥来一眼,他一个克己复礼的人,当然看不惯江巳那套作风:“我没指名道姓,是你对号入座。”

    江巳耸耸肩,不当回事。

    关醒言坐上了车,回公司,总觉得这一趟来得莫名其妙。

    周砚行说了对她没那个意思,又处处管着她,他自己也不是没有亲妹妹,实在没必要对她严防死守,生怕她吃亏。

    关醒言靠在座椅的头枕上,耳边伴随机车匀速行驶的嗡嗡声,她一个激灵,趴在车窗往后看,那辆H2不远不近跟在宾利后面。

    是江巳。

    应该是顺路。关醒言收回目光,这么对自己说。

    午休时间被侵占,她这会儿困得眼皮睁不开,索性闭上眼,睡着之前无端想起,她和江巳也是有过和平相处的时光。

    那时候的江巳还像个人,一个有爱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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