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愣了一下,有些讪讪:“柠姐,谢先生说,你不见他的话今天他就在这里办公了。”
“噗,谢迟衍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啊?”
陆知宜笑的有点儿难受。
虞柠没说话,拢着眉头,稍稍有些难受。
他想做什么?
见她一脸苦涩,陆知宜安慰地拍肩:“柠柠,我下去看看。”
“麻烦你了,知宜。”
等陆知宜跟着安然一起下去,虞柠才低头去看放下振动了两下的手机。
她把手机开了静音,所以来电也不会响铃。
大概是因为没有打通她的电话,沈鹤川给她发了微信消息。
“微微的猫没地方养,我暂时放在南馨居,你帮着照看一下。”
虞柠皱眉:“为什么不放花间苑,你不可以养吗?”
再说了,顾若微的猫,凭什么让她照顾?
“微微和家里闹了矛盾,暂时住在花间苑,她最近有点猫毛过敏,不太方便。”
“呵。”虞柠冷笑一声,摁灭手机。
猫毛过敏?
最近才知道自己过敏的吗?
她是自己没有家吗,居然还要借住到沈鹤川那里,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吗?
不过也对,她和沈鹤川都快要离婚的人了,或许顾大小姐也不会在意这些。
虞柠歇了口气,心里堵得慌:“沈鹤川,我已经从南馨居搬走了!”
然而对面似乎根本不看她发了什么。只是简单的四个字。
“麻烦你了。”
她看了良久,只觉得心底越来越冷。
沈鹤川,但凡你稍微注意一点儿,就会知道,我也猫毛过敏。
可惜,虞柠不打算说了,也没什么必要。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手揉了揉脸,扯出一抹微笑,抬步往楼下走。
陆知宜正和谢迟衍寒暄,两人一来一回,像是在打太极。
“哎?柠柠!”
谢迟衍跟着转头,看向从楼上下来的人。
虞柠已然挂着一副无懈可击的微笑:“谢先生找我什么事?”
“如果有时间,不介意一起吃个饭,我们慢慢聊。”
他并不认为自己想挑起的话题,虞柠有心情在这里说。
果然,她答应了。
谢迟衍带她吃饭的餐厅,虞柠来过几次,京城高消费的场所,平日里都是需要预定的。
“谢先生,这边请,已经给您提前温了茶,菜品还是按照老样子吗?”
侍应生领着他们往里面走,穿过走道,再往上,是单独的隔间。
这里环境不错,隔音效果也好。
谢迟衍侧头看落了半步的人,唇角挂着一点儿浅淡的笑:“虞柠,想吃什么?”
她大概没料到谢迟衍会问她,稍稍愣神。
注意到侍应生看向她,有几分不好意思:“就照你平时的来吧,我不挑。”
虞柠不怎么挑食,对食物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谢迟衍若有所思地点头,指尖点了点,抬步踏入包间:“按老样子,再加几道招牌菜吧。”
“好的,谢先生。”
侍应生颔首,帮着调整了空调温度,快步退了出去。
直到坐下来,虞柠才逐渐回了神:“谢先生看上去是这里的贵客。”
她从前跟着沈鹤川来的时候,也只是在一楼的大厅,像这样安静舒适的二楼隔间,她还是第一次上来。
谢迟衍坐在椅子上,抬手泰然自若地斟茶,往虞柠面前放了一杯。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手掌稍稍示意:“尝一尝,我猜,你大概会喜欢的。”
御前十八棵,全手工制作,有“嫩栗香,兰花香”的独特风味。
女孩子,大抵是喝的惯的。
“谢谢。”
等虞柠端起茶杯开始品茶,谢迟衍的神色才稍稍松动了些,靠坐在柔软的椅背上。
“和这里的老板有些交集,算不上贵客。”
谢家在京城的生意多,结交的达官显贵自然也不少,和这里的老板相识并不奇怪。
虞柠知道他这是谦虚,但也没再说这个话题。
她低着头静静地喝茶,眉眼低垂,睫毛扑闪着,瞧着沉默又孤独。
谢迟衍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弯唇笑起来。
“虞柠,你总是很客气。”
“嗯?”她有些诧异地抬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男人十指交错,指腹轻微摩挲。
他惯是一副慵懒放松的姿态,与生俱来的松弛感,又携着上位者的气息。
“我们认识五年,你还叫我谢先生。”
谢迟衍和虞柠认识,并不是在京城。
虽然她没少听过谢迟衍这个名字,那时候却完全没有资格出现在谢迟衍出现的场合。
出国留学的第一年,虞柠的导师接了一个大项目,谢家有投资。
资方的饭局,导师喊上虞柠一起去。
她是导师看中的得意门生,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虞柠多见识一些。
谢迟衍,是那时候的贵客。
虞柠跟着导师到的时候,一众人正围着谢迟衍说话,他虽然瞧着不太熟络,但对每个人都挺有礼貌的,看上去并不难相处。
或许因为都是京城人,谢迟衍多看了她两眼。
于是,虞柠被推到他的旁边,玩笑着让她陪酒。
谢迟衍倒没有让她喝,反而倒了一杯茶给她,跟她说,女孩子,还是品茗养颜比较好。
后来因为项目,虞柠和他有过几次交集,只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对谁都好,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
与生俱来的上位者,被教导的进退有度,也格外的克己复礼。
“谢先生希望我怎么称呼?”她捧着杯子,感受茶的温热。
谢迟衍几乎没有思考,歪了歪头:“虞柠,我更期待你叫我的名。”
姓甚名谁,谢迟衍。
他希望,虞柠叫他迟衍。
“虞柠,我听说你有和沈鹤川离婚的打算。”他抿唇笑着,并不是讥讽,更接近于平常的询问。
虞柠敛眸,知道陆知宜没有瞒着他。
“我早说过,你和沈鹤川的婚姻,注定是失败的。”
谢迟衍习惯了作为上位者,总毫不客气的说出这样冷漠的话。
她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反驳:“谢先生,你不是我,又怎么能确定呢。”
没错,她是打算离婚,但如今尚且没有成功。
谁又知道,到底有没有回转的余地呢。
“虞柠,男人最了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