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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水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努力的睁开眼，小小一团看起来很是凄苦。
五岁的奶娃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来就觉多睡不醒，她昨晚为了偷听穆桂花和季春草的谈话，硬挺着很晚才睡。
现在被叫醒，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行了，别哼唧了，快点起床。”
穆桂花催促道。
其实早在被触碰的一瞬间，姜水的精神就清醒了。
但她现在不是姜水，而是季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
姜水努力扮演着五岁萌娃的样子，一双小手在眼睛上揉啊揉，跟娘亲拉扯了好一会才穿好衣服下床。
“娘亲，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她软乎乎的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今天是上学堂的日子。”
穆桂花嗔怪道。
上、上学？
姜水一愣，没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她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惜穆桂花看起来很着急，根本不给她旁敲侧击打听消息的机会。
火急火燎的拉着她坐到镜子前开始梳头，三下五除二，一个可爱的双丫髻在姜水头上成型。
姜水就像一个听话的玩偶，被穆桂花摆弄来摆弄去，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背着一个小书包站在大门口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刚刚从东边冒头，光影如同蒙了一层黑纱，差不多早上6、7点的样子。
古代的奶娃娃上学也这么卷吗？
“在学堂里要好好听夫子讲课，不要调皮捣蛋，下课了之后直接回家，不要到处乱逛，免得有危险。”
穆桂花絮絮叨叨嘱咐了几句，打开大门，伸手一推，把姜水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姜水一抬头就跟门口一群乌泱泱的小奶娃们对上了视线。
打眼一看，至少七八个小脑袋。
奶娃娃们见她出来了也不说话，乌泱泱的又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
姜水立刻跟上大部队。
万幸，季家村的小孩们上学都是成群结队，至少不用她想法子找学堂的位置了。
姜水就这么沉默的跟在队伍最后，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叫什么，哪个跟自己关系好，哪个跟自己关系不好。
又接了三四个小孩子之后，一群人朝着村口走去。
姜水数了数，一共16个小孩，男孩9人，女孩7人。
这些孩子中，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小一些的都是跟她一样，差不多五六岁。
姜水一直将自己的位置保持在队伍的最末尾，观察着众人，一个手里攥着大鸡腿的小胖孩儿，磨磨蹭蹭凑到了姜水旁边。
“喂，季叔家小闺女，这个给你。”
小男孩声音瓮里瓮气的，带着稚嫩。
姜水低头一看，他胖乎乎的小手里，放着三颗饴糖。
小胖孩的脸上写满了纠结与心疼，还不等姜水有动作，他悄悄的将其中一颗饴糖挑出来，塞回了随身背的小包包里。
随后找补道：“我自己也不多，只剩三颗了，只能给你两个。”
姜水有些好笑。
她假装凶巴巴的说道：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什么喂喂喂，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从昨天到现在，季家人不是叫她妹妹，就是叫她幺女，搞得姜水现在都不知道原身叫什么。
既然这个小孩凑过来，那她就必须要从他口中抠出来一点消息。
小胖孩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可，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没有名字，大家怎么称呼彼此？”
姜水很诧异。
小胖孩儿理所当然的说道：
“按照关系叫呀，比如你是季叔叔家的小闺女，所以你就叫季叔家的小闺女。我是村长的小儿子，所以大家都叫我村长家小儿子。”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