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温小姐可有在龙华寺后山遇到过什么意外之事?”
悄无声息的沉默被打破。
男人的声音回响在韫色中。
三年前龙华寺后山……
温梨初杏眸一闪,似是回忆起了一件意外之事。
“王爷为何如此问?”
她没说是什么事,而是把问题丢回给他。
男人着一席朱红的锦袍,立在渐起的夜色中,异样的蛊惑。
他浅浅的笑了笑,“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温梨初杏眸突睁,身子下意识的动作,搅动了身下的一汪温泉水。
在月色下波光粼粼。
“温小姐可是记起来了?”
他打趣的语气,温梨初才恍然大悟,所以,他一开始就认出自己了?所以才会……
温梨初想起三年前的那天。
自己贪玩跑到了后山,经过一个很深的泥洞时听到有人呼救……
那洞挺深的,她都没看清下面的人,只是扔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糕点零食下去。
然后就回龙华寺告诉了大伯,让大伯他们去救人。
之后她就再没关心过这件事了。
“那个洞那么深,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温梨初惊讶的问。
“若你认错了呢?”
她继续问。
谢临州脸上的笑容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都没消失过。
“那我认错了吗?”
他带着笑意。
“……”
温梨初不语。
“看来是没认错。”
听到这话,温梨初又凌乱了,所以,他到底确不确定到底是谁救的他?
不过一想,成为景王的救命恩人似乎很不错啊!
“你没认错!”她认下了,带着图他哪一天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心思。
谢临州失笑,刚才还模棱两可的不认,突然又转变,认得这么干脆。
男人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上拿的是一块绣着梨花的手帕。
泡完温泉,温梨初已经回了屋,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定在了一句‘你没认错’中。
躺在榻上,温梨初睡不着,倒不是她认床,而是她努力的回忆着三年前那张略显狼狈的脸。
他还有这样的时刻,不过自己也确实不知道当时自己救的竟然是谢临州。
只知道没过几天,宫里来了赏赐,二房并不缺银子花用,所以像这些赏赐一般都是默认直接进公中,二房并不会去挑一些什么,更不会去打听。
翌日一早,温梨初早早的就跟翠夏出了屋子。
主人不在,住了一晚也是因为实在太晚,回去不方便,今日一早定是要走的。
只不过温梨初没想到的是谢临州竟然早就在门口了。
见到她出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的谢临州说道,“我送你回去。”
温梨初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马车,本是想拒绝的,若是这么入了城中,太过扎眼。
没等她拒绝,谢临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身上马,似乎就等她上马车了。
无奈,温梨初含笑朝他点了点头便提步朝着马车走去。
一路上渐渐繁华起来,马车进了主街道,一直到停在忠义伯府门前,谢临州没有下马,而是看着马车里的女子下来。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郑重的福了福身行了个礼,“谢王爷。”
这一套规矩下来,谢临州算是看明白了,她这是在跟他拉开距离。
告诉在场的所有眼睛,她们不熟。
谢临州眯着双眸,浅浅点头算是接下了。
看着她的背影,谢临州觉得自己还未看懂这个女子。
三年前清澈的眼神三年后时不时透出一丝盘算,而他送上门她倒避之不及。
谢临州回到府里就看到了似乎早早的就等着自己的谢砚川。
他眉心蹙起,“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谢砚川眉眼含笑。
谢临州丢给他一眼眼神,径自朝着书房走去。
谢砚川跟上,“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谢临州停下步伐,冷冷的说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昨日怎么回事?”
被问的男人眼睑动了动,“我姐乱点鸳鸯谱,能是怎么回事?”
听罢,谢临州继续朝着书房走去,“以后别出这种馊主意,若是被人知道,对她名声不好。”
说罢,警告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你坏她名声,你娶她不就好了。”谢砚川看着他说。
见他没做声,谢砚川继续,“你二十年没正眼瞧过哪个姑娘,难得遇上,真不考虑?”
谢砚川没说的是皇叔父这几年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担忧,怕谢临州喜欢男色……
说实话,他也曾偷偷怀疑过,甚至还盯了一段时间陆江!!!
这要是被谢临州知道,明年的今天便是他的忌日了。
忠义伯府,温棠妤就像是专程在等温梨初一般。
昨日她可是见到了容王世子了,所以,温梨初跟世子并没有在一起。
“三妹妹回来了,容王府的温泉别院可好?郡主和世子可是都在?”
温棠妤话里带着五分打探和五分的奚落。
温梨初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温棠妤,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笑,“大姐姐也想去?早知大姐姐这般有兴趣,昨日怎么没来同妹妹说,想来安平郡主也不会介意我带着大姐姐的。”
听了这话的温棠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谁稀罕让你带?你又没见着世子,得意什么!
“那倒不用,只不过,昨日我出门,好像看到了世子,不知是不是我看叉了,难道世子没去?”眉眼全是看笑话的神色。
温梨初没好气的看向她,“大姐姐也说了,可能你看叉了,许是你就是看叉了呢,大姐姐还是回屋子泡杯菊花茶,明明目,往后可瞧仔细些。”
说完,便带着翠夏朝着南院的方向走去。
没得什么好处的温棠妤气的绞着帕子在原地跺脚。
死丫头怎么变了个人一样,牙尖嘴利的。
回到南院,温梨初便被徐氏叫走了。
徐氏和女儿坐在院子里。
她上下瞧着女儿。
“娘,您做什么这般看我?”
温梨初实在忍不住被她娘这么看。
“阿初,你与容王世子是?”
徐氏也不扭捏,这次安平郡主突然邀约,她就想到了。
“娘,昨日,容王世子没去,郡主也没去。”
温梨初无奈的说着,就怕自己稍微含糊些,她娘就会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