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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赛场、失控与无声的救援

    派出所的日光灯惨白,在陆国栋脸上投下深深的眼窝阴影。问询持续了两个小时。王浩坐在轮椅上,脸色因疼痛和紧张而灰败,但咬死了“独自探险触动警报,被不明弩手袭击”的说法,细节含糊,情绪激动中带着后怕,表演得恰如其分。苏小婉脸色苍白,眼神躲闪,说话细声细气,反复强调“接到王浩求救电话吓坏了,只是去校门口等,什么都不知道”,将一个受惊女生的角色演得淋漓尽致。林墨则是最平静的那个,条理清晰地复述“接到电话-赶到校门-发现受伤的王浩-报警”的过程,对工厂内部情况表示“完全不知情”,对陆国栋某些尖锐的、带有引导性的问题,则以“不清楚”、“没注意”、“当时太乱了”等理由礼貌地挡回。

    陆国栋的问题像梳子,一遍遍梳理着时间线、动机、以及他们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他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王浩腿上的弩伤是实打实的,现场勘查也初步证实了有打斗和追逐痕迹,且未发现与林墨、苏小婉直接相关的证据。在缺乏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他只能暂时放人,但留下的话却像钉子:“王浩同学,好奇心太强不是好事,这次是运气好。林墨,苏小婉,同学之间相互关心是好的,但也要注意方式,别把自己卷进不该进的地方。这个案子我们会继续调查,希望你们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走出派出所时,凌晨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李思聪早已叫好了车在校外等候。一路无话,直到回到基地,锁上门,拉好窗帘,那种无形的压力才稍稍卸去。

    “他一个字都不信。”王浩瘫在沙发上,龇牙咧嘴地让李思聪给他换药,纱布下的伤口依然红肿,但没再流血,毒素的麻痹感似乎消退了一些。

    “但他没有证据。”林墨用湿毛巾擦掉脸上干涸的血迹,鼻子已经不再流血,但眉心依然残留着隐隐的胀痛,那是精神冲击的后遗症。“短期内,他只会加大对我们‘常规’活动的监控,不会直接动手。这给了我们喘息和准备的时间。”

    “那个‘银面’……”苏小婉捧着热水,轻声说,“他拿走了东西,但也算救了我们。他最后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不像看敌人,也不像看盟友,更像看……有潜质但需要敲打的‘后辈’?”

    “永恒守护者,‘巡山客’。”李思聪处理完伤口,清洗着手,冷静分析,“他们的宗旨似乎是维持‘阴影’与‘光下’的平衡,遏制‘污染’。我们对付‘渡鸦’(园丁),在某种程度上符合他们的利益。但他们行事有自己的规则和目的,不会无偿帮忙。拿走证据,可能是防止信息泄露,也可能是他们自己需要。救我们,或许只是顺手,或者……我们身上有他们觉得值得‘投资’观察的价值。”

    “周子轩。”林墨补充道,“他也属于这个体系,至少有关联。‘银面’的出现,可能与他有关,也可能无关。但可以肯定,我们正式进入了这些‘巡山客’的视野。以后行事,必须考虑到他们的存在和可能的反应。”

    复盘、分析、规划。接下来的几天,团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调和专注期。

    王浩的腿伤需要静养,但上半身的力量和“导引术”的冥想练习不能停。他更多时间待在基地,对着空气练习握力、指力,尝试将力量更精细地灌注到手臂、肩背的特定肌群,模拟投掷、格挡、擒拿等动作,力求不牵动腿伤。李思聪给他做了简单的上肢力量训练计划。

    苏小婉则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精神稳固法”的深化练习上。图书馆和奶茶店的经历,尤其是工厂里近距离承受“笼中怪物”精神冲击的体验,让她对精神屏障的构筑和情绪感知的过滤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她开始尝试在维持基础屏障的同时,模拟遭遇“混乱低语”或“尖锐恶意”时,如何快速加固特定方向的防御,以及如何从庞杂情绪流中,更快速、精准地提取出“恐惧”、“杀意”、“污染”等关键信号特征。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越来越沉静,偶尔流转的银芒也更加凝练。

    林墨自己的训练则更加“安静”。他不再单纯追求【影子潜伏】时间的延长,而是开始练习在技能生效期间,进行更复杂的动作——短距离的快速无声移动,在复杂光线下的瞬间显形与再潜伏,以及在潜伏状态下,对周围环境的极限观察和信息处理。他意识到,技能的真正价值不在于藏多久,而在于如何在关键时刻,用这短短几十秒,创造出最大的战术优势。同时,他也在系统里花费威信值,兑换了基础的【冷兵器认知(短棍/匕首)】和【危机环境下的急救知识】,弥补自身短板。

    李思聪是团队最忙碌的人。他不仅要处理日常的情报监听(“阴影猎人”论坛碎片、陈欣父亲公司信号、警方动向),分析工厂行动的数据,还要升级团队的通讯、监控和反监控装备,为王浩和苏小婉设计更科学的训练监测方案,甚至开始研究那支被银面拔出的弩箭残骸(王浩偷偷藏下了箭头)和毒素样本(用棉签采集了伤口渗出物),试图分析其成分。

    表面上看,高三生活平静如常。刷题,考试,课间的喧哗。只是林墨偶尔能感觉到,来自教室不同方向的、似有若无的注视。有同学的探究,有老师的复杂目光,也有来自窗外、走廊尽头某些难以言喻的“观察”。苏小婉的感知也证实了这一点,那些“视线”的情绪颜色,大多是审视、评估,以及一丝好奇,暂时没有明显的恶意。但谁都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周五,体育课。因为即将到来的年级篮球友谊赛,体育老师安排男生分组打半场练习。王浩腿伤未愈,只能坐在场边当观众,手里捏着个握力器,有一下没一下地练着。林墨也被分到了一个组,他篮球技术一般,但凭借系统强化后的反应和协调性,倒也中规中矩。

    苏小婉和李思聪则坐在稍远的看台上。苏小婉抱着一本单词书,看似在背,实则微微闭目,将感知场悄然笼罩了整个操场。这是她新的练习——在开放、动态、人员情绪混杂的环境下,维持大范围的、基础的感知“雷达网”,同时尝试快速扫描和标记其中情绪波动异常(如剧烈起伏、颜色突变、带有“污染”感)的个体。李思聪则摆弄着平板电脑,耳朵里塞着无线耳麦,随时接收苏小婉的低语预警,并监控着手机信号。

    比赛进行到一半,场上气氛热烈。林墨刚完成一次抢断,正准备快攻,眼角余光瞥见场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子轩。他不知何时来了,抱着手臂站在场边阴影里,目光平静地看着场上,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林墨能感觉到,那目光的落点,似乎更多地在自己和王浩身上停留。

    就在这时,苏小婉的声音通过微型骨传导耳麦,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紧绷和急迫:“林墨!注意!场外东北角,穿灰色连帽衫、蹲在双杠下面的那个男生!情绪颜色……不对!非常混乱!灰黑色里夹杂着刺眼的猩红!在剧烈波动!而且……有那种‘污染’的质感,很淡,但正在变浓!他在盯着场上……不,他在盯着……王浩?”

    林墨心头一凛,动作不着痕迹地慢了下来,借着擦汗的机会,快速瞥向东北角。果然,一个瘦高的男生蜷缩在双杠下的阴影里,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身体在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是生面孔,不是高三的。

    “思聪,查一下那个人,灰色连帽衫,双杠下。”林墨低声对着领口的麦克风说。

    “收到,面部识别启动……匹配失败,非校内登记人员。体态特征比对中……需要时间。”李思聪回复。

    “小婉,持续关注他,情绪变化随时报。王浩,你那边,注意那个双杠下的灰帽衫,别对视,自然点。”

    “看到了,那家伙有点怪。”王浩的声音传来,带着警惕。

    比赛继续,但林墨的心思已经不在球上了。他一边跑位,一边用眼角余光监视着那个灰帽衫男生。男生的颤抖似乎越来越明显,他偶尔抬起头,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得吓人,眼神空洞,却又在看向王浩(或者说王浩的方向)时,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痛苦、渴望和疯狂的暗红。

    “他的情绪……在加速沸腾!像要烧开了!‘污染’感在增强!他好像……很痛苦,又在压抑什么……目标……越来越明确,是王浩!”苏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为什么是王浩?因为王浩的“力量”觉醒特征?还是因为别的?

    “思聪,还没结果吗?”

    “正在尝试匹配周边监控和社交媒体图片……有了!一个月前,邻校(职高)失踪学生协查通报里的一张模糊照片,相似度72%!名字……张伟,十七岁,有轻微社交障碍和情绪问题记录,失踪前曾向家人透露‘想变强’、‘接触了能改变命运的网络课程’。疑似‘种子’接触者!”

    “种子”!又是“种子”!而且处于不稳定状态,可能濒临失控!目标锁定王浩,是偶然,还是被“污染”或某种指令引导?

    “不能让他在这里失控!”林墨大脑飞速运转。操场上有上百人,一旦这个“种子”暴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周子轩就在旁边看着!

    “王浩,听我指令。等会儿我传球给你,你接球后假装失误,把球用力砸向那个灰帽衫前面的地面,制造点动静和尘土,遮挡他视线,然后立刻抱头蹲下,装成被吓到或者旧伤复发的样子。小婉,准备,在我传球瞬间,尝试对他释放你能控制的最强的‘平静’或‘安抚’情绪,不要管能不能成,干扰一下就行。思聪,注意周围,特别是周子轩的反应。”

    “明白!”

    “收到!”

    “准备……”

    机会来了!队友一个击地传球,林墨接住,作势要突破,却突然一个背后传球,将球狠狠砸向王浩!力道很大,角度刁钻。

    “王浩!接球!”

    王浩早已准备好,他“慌乱”地跳起(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表情更真了),双手“笨拙”地迎向篮球,却在接触的瞬间,手指“不经意”地用力一拨!

    “砰!”

    篮球没有被他接住,而是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灰帽衫男生身前不到一米的水泥地上!巨大的声响和溅起的尘土碎石,让周围几个女生尖叫起来,也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包括那个灰帽衫男生!

    男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尘土惊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混乱和疯狂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颤抖加剧,眼看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一刹那!

    苏小婉集中了全部精神,将自己心中对“平静”、“安全”的强烈渴望,混合着这些天练习的引导技巧,化作一股无形却有质的情绪波动,定向冲向那个男生!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

    但男生那双充满血丝、濒临疯狂的眼睛,骤然间空洞了一瞬,动作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那沸腾的、带着“污染”感的猩红情绪,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冰,虽然无法熄灭,但翻腾的势头明显被遏制、扰乱了一瞬。

    与此同时,王浩已经“痛苦”地抱着左腿(受伤的那条)蹲了下去,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我的腿!抽筋了!好像伤口崩开了!”

    场边一阵骚动。体育老师和几个同学立刻围了过去。林墨也“焦急”地跑向王浩。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周子轩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王浩这边。

    混乱和关注,制造了完美的掩护。

    那个灰帽衫男生站在原地,眼神依旧混乱,但刚才那股濒临爆发的冲动似乎被打断了。他茫然地看了看被众人围住的王浩,又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接着,他猛地低下头,拉紧帽檐,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快速离开了操场,消失在体育馆后面的小树林方向。

    “目标离开,情绪混乱度下降,但‘污染’感仍在。离开方向,体育馆后。”苏小婉汇报,声音带着疲惫。

    “走了就好。”林墨松了口气,帮忙扶起“哎哟”叫唤的王浩,“老师,王浩旧伤好像复发了,我送他去医务室。”

    体育老师不疑有他,连忙点头。

    林墨和王浩在几个同学的帮助下,慢慢走向医务室。经过场边时,林墨似乎不经意地看向周子轩刚才站立的位置。

    人已经不在了。

    但林墨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曾短暂地、带着深思地,落在他身上。

    危机暂时解除,以一场“意外”和“旧伤复发”巧妙掩盖。

    但一个濒临失控的“种子”出现在了校园附近,目标直指王浩。

    这绝不是巧合。

    渡鸦的阴影,或者说“黑翼”污染的扩散,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近,也更无孔不入。

    而他们这只刚刚经历过风雨、羽翼未丰的小队,在各方目光的注视下,不得不开始学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一场又一场无声的救援与对抗。

    医务室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开来。

    王浩躺在床上,校医检查后确认伤口没有崩裂,只是轻微牵拉,休息就好。

    林墨站在窗边,看着操场方向。

    阳光下,学生们继续奔跑、欢笑,仿佛刚才的惊险从未发生。

    只有他们知道,平静的校园生活之下,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刚刚拉开了序幕。

    而他们,已然身处战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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