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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9章 雪域来信与旧识魅影

    斯德哥尔摩的雪还在飘,落在林砚的肩头,融化成一小片微凉的水渍。夏晚星的手指被他攥在掌心,无名指上的新戒指泛着细碎的光,和街边橱窗里的圣诞彩灯相映成趣。李军捧着刚买的热红酒,哈着白气打趣:“我说你们俩,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么浪漫的阵仗,害得我这个电灯泡都快冻成冰雕了。”

    林砚挑眉,捏了捏夏晚星的指尖:“这叫仪式感,懂不懂?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天天在实验室当传声筒,我们俩的婚期还得往后拖半年。”

    夏晚星被逗得笑出声,踮脚替他拂去衣领上的雪沫:“好了好了,别拿李军开涮了。颁奖典礼刚结束,国际刑警那边的邮件你还没看呢,说不定有‘基因锁’的新动静。”

    一提及这个名字,三人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张敬山落网后,国际刑警顺藤摸瓜,捣毁了“基因锁”在欧洲的三个秘密实验室,可这群人就像扎进泥土的菟丝子,根系蔓延得比想象中更深。林砚点点头,掏出手机点开未读邮件,屏幕的光映得他眉头微蹙。

    “不是欧洲的消息。”他沉声道,“是南美那边,警方在亚马逊雨林深处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基因编辑工厂,里面残留的设备编号,和鼎信生物五年前丢失的一批实验器材完全吻合。”

    李军一口热红酒差点呛出来:“五年前?那不是张敬山还在台前当董事长的时候吗?难怪这批器材的下落查了这么久都没头绪,原来是他监守自盗。”

    夏晚星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这么说,‘基因锁’早在鼎信创立初期,就已经把触手伸进来了?张敬山说他只是分支首领,看来不是虚张声势。”

    三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雪越下越大,将整条街的喧嚣都裹上了一层绒绒的寂静。林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这次不是邮件,而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雪域有故人,等你解迷局。附带着一个定位,显示在我国藏区的一座偏远小镇。

    “雪域?故人?”李军凑过来看了一眼,满脸疑惑,“林哥,你在藏区有熟人?还是搞生物研究的?”

    林砚摇了摇头,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着那个定位。他的记忆里,从未和藏区有过任何交集,更别提什么故人。夏晚星思索道:“会不会是‘基因锁’的陷阱?张敬山刚落网,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引你过去,肯定没安好心。”

    “陷阱也得去看看。”林砚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张敬山在审讯室里嘴硬得很,关于‘基因锁’的核心架构和真正目标,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如果这条短信真的和他们有关,说不定能摸到点有用的线索。”

    李军急了:“那也不能单枪匹马去啊!藏区那地方偏远得很,真要是有埋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好歹我也是练过几年散打,能给你当个保镖。”

    “你不行。”林砚一口回绝,“鼎信这边离不开你,欧洲的实验室刚和我们达成合作,后续的技术对接和安全审查都得你盯着。我和晚星去就够了,另外我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驻中国的联络员,让他派两个人暗中接应。”

    夏晚星没有丝毫犹豫,握紧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三天后,林砚和夏晚星登上了飞往藏区的飞机。从繁华的斯德哥尔摩到这片雪域高原,不过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却像是跨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飞机降落在日喀则机场时,窗外的天是澄澈的蓝,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圣洁的光,空气里带着凛冽的清新。

    按照短信里的定位,两人租了一辆越野车,一路颠簸着驶向那个名叫“古塘”的小镇。越往深处走,人烟越稀少,路边的青稞田被白雪覆盖,偶尔能看到几座散落的藏式民居,经幡在风里猎猎作响。

    抵达古塘镇时,已是傍晚。小镇不大,一条主街贯穿东西,两旁是琳琅满目的藏式小店,卖着酥油茶、牦牛肉干和各种手工饰品。林砚按照定位导航,最后停在了一家挂着“雪域药庐”招牌的小店门口。

    店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扑面而来。和外面充满藏式风情的装潢不同,药庐内部的陈设竟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雅致——原木货架上整齐地码着一个个写着中药名称的小瓷瓶,柜台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本草纲目》拓本,一个穿着藏袍、梳着麻花辫的姑娘正坐在小马扎上,低头分拣着草药。

    听到动静,姑娘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带着高原红的清秀脸庞。她的眼睛很亮,像藏区的星空,看到林砚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林先生,等你很久了。”

    林砚和夏晚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他走上前,沉声问道:“你是谁?短信是你发的?你说的故人,又是谁?”

    姑娘放下手里的草药,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常年蹲在药庐里的人。她走到柜台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推到林砚面前:“我叫卓玛,是这家药庐的主人。至于故人……你打开这个盒子,就知道了。”

    林砚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木盒。盒子入手微凉,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轻轻掀开盒盖,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枚刻着“砚”字的玉佩,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男人,并肩站在一座老宅子的庭院里,笑容灿烂。左边那个眉眼俊朗的少年,赫然是二十年前的林砚。而右边那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林砚只看了一眼,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陈叔……”他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照片上男人的脸,眼眶瞬间红了。

    陈叔名叫陈怀安,是林砚爷爷的得意门生,也是林砚的启蒙老师。当年林砚之所以会走上生物研究这条路,很大程度上是受了陈怀安的影响。可就在林砚十八岁那年,陈怀安突然失踪了,警方查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最后只能定性为意外失踪。

    这些年来,林砚从未放弃过寻找陈怀安的下落,却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偏远的藏区小镇,看到他的照片。

    “陈叔他……还活着吗?”林砚抬起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

    卓玛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摇了摇头:“陈先生三年前就去世了。这家药庐,是他生前开的。”

    夏晚星轻轻拍了拍林砚的后背,递给他一张纸巾。林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继续问道:“陈叔当年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他又为什么会来藏区?”

    卓玛叹了口气,从柜台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皮笔记本,递给林砚:“这是陈先生的日记,里面写了他的一切。至于他为什么要找你……你看完日记,就明白了。另外,陈先生去世前,曾嘱咐过我,说如果有一天你来了,就让我带你去后山的那座白塔。他说,那里藏着你想要的答案。”

    林砚接过日记本,指尖微微颤抖。他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带着几分温润的笔锋,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日记的开头,写着一个令人心惊的秘密——陈怀安当年之所以会失踪,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发现了张敬山和“基因锁”的秘密,被他们追杀,才不得不隐姓埋名,逃到藏区避难。

    “原来如此……”林砚喃喃自语,眼眶更红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敬山对鼎信的掌控力会那么强,为什么“基因锁”能在鼎信内部安插那么多棋子,原来早在二十年前,他们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夏晚星也凑过来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沉:“陈叔在日记里说,‘基因锁’的真正目标,不是什么定向进化,而是研发一种能控制人类基因的病毒。这种病毒可以悄无声息地侵入人体,改变人的基因序列,让他们成为‘基因锁’的傀儡。”

    “疯子!简直是疯子!”林砚猛地一拳砸在柜台上,眼底翻涌着怒意。他终于明白,张敬山为什么会对L-02的核心技术势在必得——L-02的中和蛋白,是目前唯一能克制这种基因病毒的物质。

    卓玛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轻声道:“陈先生说,这种病毒的初代样本,就藏在后山的白塔里。当年他冒着生命危险,从张敬山的实验室里偷出来,藏在了那里。他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这里,继承他的遗志,阻止‘基因锁’的阴谋。”

    就在这时,药庐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闯了进来,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匕首。为首的那个男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阴鸷地盯着林砚手里的日记本:“林先生,好久不见。”

    林砚瞳孔骤缩,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是张敬山的贴身保镖,也是“基因锁”的核心成员之一。他明明应该和张敬山一起被关在国际刑警的监狱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张敬山的落网,果然是你们演的一出戏。”林砚缓缓站起身,将夏晚星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藏区的寒冰,“故意放长线钓大鱼,引我来藏区,就是为了这日记本和白塔里的病毒样本,对吧?”

    刀疤脸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林先生果然聪明。可惜,你还是太嫩了点。今天,这药庐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卓玛脸色一变,迅速从柜台底下抽出一把藏刀,挡在林砚面前:“你们休想伤害林先生!”

    刀疤脸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挡路?找死!”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林砚虽然是个科研人员,但从小跟着爷爷练过太极拳,身手不算弱。他一把推开卓玛,侧身躲过一个黑衣人的匕首,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药庐里响起。

    夏晚星也不是吃素的,她从货架上抓起一个装着雄黄粉的瓷瓶,狠狠砸在一个黑衣人的头上,瓷瓶碎裂,雄黄粉撒了那黑衣人一头一脸,呛得他连连咳嗽。

    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很快,林砚就被逼到了墙角,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刀疤脸狞笑着走上前,匕首的寒光映着他扭曲的脸:“林先生,束手就擒吧。把日记本和病毒样本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林砚咬紧牙关,死死护着怀里的日记本,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得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好!是警察!”一个黑衣人惊呼道。

    刀疤脸暗骂一声,狠狠瞪了林砚一眼:“算你运气好。我们走!”

    他带着手下,狼狈地从后门逃走了。林砚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夏晚星连忙扶住他,焦急地查看他胳膊上的伤口:“怎么样?疼不疼?我马上给你包扎。”

    卓玛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止血的草药:“林先生,你没事吧?这些草药是止血的,敷上会好一点。”

    林砚摇了摇头,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警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这是个陷阱,所以提前联系了国际刑警驻藏区的联络点。刚才的那场打斗,不过是他故意演给刀疤脸看的一场戏。

    警车停在药庐门口,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男人,正是国际刑警驻中国的联络员,老周。老周快步走到林砚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林先生,没事吧?我们接到你的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我没事。”林砚笑了笑,举起手里的日记本,“不过,我们抓到了一条大鱼。刀疤脸是‘基因锁’的核心成员,他的出现,说明藏区肯定有他们的秘密据点。”

    老周点了点头,眼神凝重:“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恐怕很难追上。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封锁了整个小镇,他们跑不了多远。”

    林砚看向卓玛,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远处的白塔在月光下闪着朦胧的光。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老周,麻烦你派人守住药庐。我和晚星,现在要去后山的白塔。陈叔用生命守护的秘密,我们必须拿到手。”

    夏晚星握紧他的手,眼中满是坚定:“我陪你一起去。”

    卓玛也举起手里的藏刀:“我也去!后山的路我熟,我给你们带路!”

    月光洒在三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药庐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像是一层圣洁的铠甲。林砚知道,这只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白塔里的秘密,或许会揭开“基因锁”最黑暗的真相。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身后,有他爱的人,有他的信仰,还有无数等待着他们守护的生命。

    远处的雪山在月光下沉默矗立,仿佛在见证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关乎人类命运的决战。而鼎信生物的格子间里,那些亮着的灯,那些伏案工作的身影,也在等待着他们的消息,等待着一个光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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