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身后,有王室,有秦氏,还有皇甫家族。
而她背后,一人,足以抵过无数人了。
谢舟寒皱着眉,“林画画,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记住我说过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由!”
她突然说出做自己的靠山这样的话,不但没让谢舟寒安心,反而激荡起他心底的不安和疑惑。
是跟她说过的那个老家伙有关吗?
她曾拒绝过的东西!如今要为了自己,去接受?
“我不允许你因为我和孩子,放弃你自己,懂吗?”他不安的,重复着类似的话。
林婳拥抱着他。
“不会的,我谁也不会放弃。”
她亲了亲他的唇角。
给他最热烈的定心丸:“谢先生!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谁也不怕了!”
秦戈那个疯子要做什么,她也不怕了!
谢舟寒:“你……”
“今天走进戈止楼的时候,我想起了五年前的很多事。那座楼曾经是我的囚笼,我以为我会恐惧,可是今天我慢慢看清楚了里面的一事一物,我反而都不怕了!”
“我总是梦到自己曾经捅了秦戈的那一刀。但今天,我也认清了当时,不是我捅了他,是他发了疯。”
“秦戈曾是我的心魔。但那是曾经了!”
林婳的语气,越来越重,“谢先生,我不怕他了!”
看着心爱的妻子终于可以不带任何恐惧和不安去提起那个人……
谢舟寒的情绪翻涌得难以形容。
他沉浸的。
回应妻子的吻。
吻去她眼角的泪光。
“这很好。我的林画画,再也不用怕谁了。”
林婳重重的“嗯”了一声。
谢谢他,一直陪着自己。
也谢谢秦戈今天的疯狂,让她不得不去面对那座楼。
不得不,去面对五年前的那个夜。
能够走出当年的恐惧与阴霾!秦戈还真是大功臣呢!
如果秦戈知道!大约会气死!
……
秦肆给了秦戈一针镇定剂。
然后把人拖到了自己的研究所。
皇甫师燃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尽管知道秦肆是大名鼎鼎的神医AnderRhys,可里面躺着半死不活的,是她的亲生儿子。
秦肆的研究所,对秦放从没开放过。
秦放再想进来,也还是被拦在外面。
他的电话一次次打进来。
皇甫师燃烦躁的挂断,最后直接关机。
两个小时后,秦肆一头大汗的走出来:“别担心。”
皇甫师燃脸上的担忧,凝固了一瞬。
“里斯,谢谢你。”
“客气什么,他是我侄子。”
他也是你唯一的儿子。
当年没替心爱的人保住那个女儿,也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啊。
皇甫师燃淡淡道:“既然他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秦放还在外面,她若是再待下去,那个疯子不知道会做什么。
秦肆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了皇甫师燃的衣角。
皇甫师燃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了?”
秦肆沉吟片刻:“我、我准备去江北了。”
“现在?”
“嗯,对外称去欧洲游历。”
皇甫师燃了然的点点头:“这样挺好,减少很多麻烦。婳儿是我的徒弟,我待她就像亲女儿一样,我希望你能……”
“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治好谢舟寒!让她余生无忧!”
皇甫师燃感激道:“谢谢!真的!”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秦肆欲言又止。
皇甫师燃主动走上前。
轻轻拥抱他。
“树欲静风不止,到了江北,务必保重!”
这是皇甫师燃第一次主动拥抱秦肆。
饶是他活了半辈子。
也被这个拥抱震得懵了。
这个拥抱很短。
短到秦肆还未沉浸进去,皇甫师燃就退开了。
秦肆看着心爱之人的背影……
好想问她。
有没有……
可是他不敢啊。
他是个胆小鬼。
怕问了。
就连守护的资格都没了。
……
秦放等了好久!
差点都要强攻了!
看到皇甫师燃出来,他眼底的急躁和阴郁略略收敛了几分,“秦戈没事吧?”
“嗯。”
见皇甫师燃连话都不想跟自己说,秦放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怎么那么久才出来?秦肆对你……”
“秦放!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你今日在戈止楼也是这么凶我的。”
“怎么,秦大家主威风凛凛,接受不了被女人凶?”
皇甫师燃意外的咄咄逼人,让秦放有点懵了。
“你到底在气什么?明明是林婳害得秦戈差点儿命都没了,你怎么冲我发脾气?”
“你还不懂吗?秦戈变成今天的样子,是我们俩的责任!可你始终都在推卸责任!还有,秦戈跟婳儿,是不可能的,你别再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了!”
“为什么不可能?”秦放怒极,“我儿子喜欢她,是她的福气!”
“呵。”皇甫师燃怒极反笑。
“被你们秦家人喜欢,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吗?”
“燃燃,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过去的事,我可以解释!”
“二十年都没解释,现在突然想解释,又是为了什么?”皇甫师燃目光锐利的盯着秦放。
秦放嘴唇动了动。
有种被妻子看穿的感觉。
“我请不来那位,你也别想着利用婳儿的关系,把他老人家请来。”
话落,皇甫师燃上了车,留秦放一个人站在原地吃尾气。
……
皇甫家族。
皇甫蘭一直没睡,就在等姐姐皇甫师燃。
皇甫师燃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别问我!我不会帮秦家,也不会帮皇甫家!”
皇甫蘭苦笑:“姐姐,你还真是冷酷如斯。”
“蘭,我劝你一句,想要得到那位的支持,得拿出你的诚意。”
皇甫蘭道:“我找到了他的线索。”
皇甫师燃皱眉。
皇甫蘭端了一杯水给她,继续道:“谢舟寒送给念念的小木雕,虽然并非出自他手,但我认得出,那是他的手艺。”
“是吗?”
“他没有徒弟,也没有子女,我也从未听说他在这方面点拨了谁。我很好奇,谢舟寒是从哪儿弄到那小木雕的。”
皇甫师燃沉默着。
看来秦放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在湖边小屋见到了那位。
也对。
一旦被人知道那位出现在燕都。
别说几大家族的人了,就是王宫里那位,也不会如此平静。
那位。才是真正的。跺一跺脚,半个国家都要震一震的人。
“你怎么不直接问谢舟寒?或者,问你的前妻?”
皇甫蘭:“看她的样子,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她很敏感,我不想让她觉得,我跟她只剩下利益算计。”
皇甫师燃喝了口水,淡淡一笑:“还是放不下?”
“那么姐姐放下了吗?”
皇甫师燃面色一沉。
放下杯子。
“早点睡吧。”
“姐姐!我会陪念念去江北过年!就算您不肯说,我也会查清楚的!”
皇甫师燃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都要去江北吗?
婳儿怀着孕。
江北却各方人物聚集。
她还能安心养胎吗?
……
“你是说,林婳的背后有位神秘大佬?”
王宫里。
威廉的猜测,让女王奥古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威廉走过去,替她收起了面前的古画。
“母亲,我希望您能允许我,陪谢宝儿去江北过年。”
奥古娜女王挑眉:“你可知道,一旦去了江北,就等于宣布她是将来的王后了。”
在奥古娜女王的眼中,谢宝儿容貌姣好,家世高贵,又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确实有资格成为王后。
可是,她还有另外两个人选,甚至比谢宝儿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
长子若早早定下……
将来再想反悔,就要费点心思了。
做太狠,会得罪陆氏,自找麻烦。
做的不狠,会影响他的前途。
威廉脑海中浮现了谢宝儿那张娇俏又生动的脸……
她有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而他,从小生在王室,最大的情绪,就是不能有情绪。
他倒也不是很喜欢谢宝儿,对她一见钟情什么的。
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有些不寻常。
与其娶一个跟自己相似的人。
不如娶个反差大,有意思的。
况且她的身世,能力,容貌,才华,各方面都不算差。
谢舟寒教出来的女儿,大约是不差的。
威廉缓缓抬起头。
直视着威严尊贵的女王陛下。
“我想清楚了!就是她!”
……
谢宝儿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陪着老爸和闺蜜一个航班回江北!
本以为是要留在陆家的呢!
她走的时候,陆瑶光哭得稀里哗啦的,就想跟她一起去江北过年!
可是陆鑫和陆聿态度坚决,谢宝儿求情都没用。
似是因为江北鱼龙混杂,陆瑶光作为陆家的女儿,去江北不管做什么都代表了陆家的态度,怕她惹事儿。
谢宝儿心道:我惹的麻烦更多,也没见你们担心。
反正她答应了陆瑶光,给她寄特产来着,这姑娘爱哭就哭个够吧,她们只是塑料姐妹!
谢宝儿跟林婳开这个玩笑的时候,把林婳逗乐了。
回江北很顺利,顺利到林婳都觉得吃惊,殊不知他们的航线遭到了两次拦截,就连离开时的机场也被人破坏过。
为了阻止她离开,有一个人可谓是动了不少手脚。
回到林水小榭后,谢宝儿激动的上蹿下跳的:“还是家里舒服啊!画画,我可太幸福了!我以为我再也不能回来了呢!”
谢舟寒搂着自家老婆的腰。
轻轻带着她坐在沙发上。
然后面无表情的对兴奋不已的女儿说道:
“你可以回去了。”
谢宝儿瞪大眼:“啊?回哪儿?”
“我给你买的公寓。既然回来了,就正常上学。”
“不是,老爸,我已经转学了,你忘了?而且学校都要放假了,你怎么忍心把我赶走的?”
不等林婳开口求情。
谢舟寒已经主动替女儿把行李箱都放回了门口:“乖一点,明晚接你回老宅陪太奶奶和爷爷奶奶吃饭。”
谢宝儿:“……”
谢舟寒:“他们都很想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表现!”
“妈咪!你看你老公!”
久违了的一声“妈咪”把林婳从感慨自家老公对他闺女的冷酷无趣的冥想中拽了出来!
“太晚了,宝儿回去不安全!家里有芬姨打理着,暖和自在一点!她回去也来不及打扫卫生了不是?”
林婳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谢舟寒蹙起眉,犹豫了。
“还是妈咪最爱我了!妈咪,今晚我陪你睡——啊——老爸!你不讲武德,你松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