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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宝贝,这次我们赚翻了

    苏芊芊醒来时,晨光已透过雕花窗棂洒了一地。

    她躺在床上没动,手习惯性地覆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可她知道,有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里面扎根生长。这种感觉很奇妙,带着惶恐,又掺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温柔。

    “娘亲醒了?”阿宝端着水盆进来,小胳膊费力地举着,“李叔叔让人送了早膳来,还有这个——”他放下水盆,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说是安神的香丸,让娘亲放在枕边。”

    苏芊芊接过瓷瓶,拔开塞子闻了闻。清冽的草药香,确实是安神定惊的方子。李执意这般细致,是真心关怀,还是另一种试探?

    她坐起身,忽然又一阵恶心涌上来。这次比前几次都剧烈,她捂着嘴冲到门外廊下,扶着柱子干呕。

    “姑娘这是?”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

    苏芊芊抬头,见一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站在庭中,约莫十六七岁,眉目清秀,手里捧着一束刚摘的梨花。少女身后跟着个丫鬟,看装束不似李府下人。

    “这位是?”苏芊芊勉强站直。

    少女微笑:“我是李府表亲,姓林,单名一个婉字。昨日才到府中,暂住东厢。”她走近几步,仔细打量苏芊芊,“姑娘脸色不好,可要请大夫?”

    “不必了,老毛病。”苏芊芊擦擦嘴角,心中警铃大作——李府突然来了亲戚,时机太巧。

    林婉却似对她很感兴趣:“听下人说,姑娘是表哥在路上所救?真是缘分。”她将梨花递给丫鬟,“去插在表哥书房。”

    丫鬟应声离去。林婉又看向苏芊芊,目光在她腰间停留一瞬:“姑娘这身衣裳颜色素了些,我那儿有几匹新得的料子,稍后让人送来做两身衣裳。”

    “这怎么使得……”

    “使得的。”林婉笑道,“表哥既留了姑娘在府中,便是贵客。况且——”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姑娘如今身子特殊,更该好生照顾才是。”

    苏芊芊心头一震。

    林婉却已转身:“我先去给姑母请安,晚些再来看姑娘。”说罢翩然而去。

    阿宝从屋里出来,小脸绷着:“娘亲,她知道了。”

    “不是知道,”苏芊芊摇头,“是怀疑,在试探。”

    李执意派来的?还是真如她所说,是李府亲戚?无论如何,这府里又多了一双监视的眼睛。

    早膳后,李执意派人来请苏芊芊去书房。

    书房在正院东侧,三间打通,满壁书架,墨香盈室。李执意正站在窗前临帖,见她进来,搁下笔。

    “苏姑娘坐。”他亲自斟了茶,“昨夜休息得可好?”

    “多谢公子关怀,很好。”苏芊芊垂眸接过茶盏,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微微一顿。

    李执意似未察觉,走到书案后坐下:“请姑娘来,是有件事想商议。”他推过一张纸,“李某在城西有处绸缎庄,近日掌柜告老还乡,正缺个管账的。姑娘既能识字算数,不知可愿暂代此职?月钱十两。”

    十两!苏芊芊心头一跳。寻常账房先生月钱不过五两,他开口就是十两,是试探她是否贪财,还是真大方?

    她压下心动,露出为难之色:“公子美意,奴家心领。只是……奴家身份尴尬,抛头露面去铺子里,恐有损公子清誉。”

    “姑娘多虑了。”李执意温声道,“账目可带回府中核算,每月只需去铺子两三次对账即可。”他顿了顿,“况且姑娘总要为日后打算,有些进项,心里也踏实。”

    这话说到了苏芊芊心坎上。她确实需要钱——安胎要钱,日后生产要钱,若计划失败要跑路,更需要钱。

    她犹豫片刻,终于点头:“那……奴家便试试。若做得不好,公子随时可换人。”

    “姑娘聪慧,必能胜任。”李执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今日便让林掌柜送账本过来。对了——”他状似随意道,“表妹林婉昨日到府,她年纪小不懂事,若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姑娘莫往心里去。”

    果然是一伙的。苏芊芊心中冷笑,面上却柔顺:“林姑娘很好。”

    从书房出来,苏芊芊在廊下遇见了林婉。

    “苏姑娘这是刚从表哥书房出来?”林婉笑盈盈地,“表哥也真是,姑娘身子不便,还让姑娘操劳。”

    “是公子抬爱,给奴家谋个生计。”苏芊芊谦声道。

    林婉走近,忽然握住她的手:“苏姑娘,咱们都是女子,有些话我便直说了。”她压低声音,“你腹中的孩子……真是表哥的?”

    苏芊芊手一颤。

    林婉却紧握不放,眼睛盯着她:“四个月前,表哥曾夜宿城外别院三日。若时间对得上,那便是了。”她松开手,笑容意味深长,“若真是表哥的骨肉,姑母定会欢喜。她老人家盼孙子,盼了许多年。”

    这话信息量太大,苏芊芊一时不知如何接。

    林婉却已转身:“我去看看姑母煎的药好了没。苏姑娘好生休息。”

    苏芊芊站在原地,手心里全是冷汗。

    四个月前,城外别院。时间对得上,地点……她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漆黑的夜,陌生的房间,男人滚烫的呼吸……

    不可能。那晚的人怎么会是李执意?

    可若不是,林婉为何如此笃定地试探?李执意又为何对她这般容忍?

    她浑浑噩噩走回西厢,阿宝正在摆弄李执意送的九连环,见她脸色不对,立刻放下玩具:“娘亲?”

    “阿宝,”苏芊芊坐下,声音发虚,“娘亲问你——若,若李执意真是你爹爹,你……”

    “阿宝的爹爹早就死了。”阿宝打断她,小脸严肃,“娘亲亲口说的。”

    “是,我是说过……”苏芊芊揉着太阳穴,“但万一……”

    “没有万一。”阿宝走到她面前,仰着脸,“娘亲,阿宝只要您。不管李叔叔是谁,不管您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阿宝都只认您。”

    这话说得苏芊芊眼眶发热。她搂住儿子:“好,娘亲知道了。”

    无论如何,计划要继续。李执意给了她管账的机会,这是突破口。

    午后,绸缎庄的林掌柜送来了三本厚厚的账册。

    苏芊芊翻开第一本,只看了几页,就发现了问题。

    账面做得漂亮,收支平衡,毫厘不差。可正是这“毫厘不差”,反而暴露了问题——真正的生意往来,总有零头出入,哪能笔笔都是整数?

    再细看,有几笔大额采购的供货商,名字陌生得很。她提笔在纸上记下,打算明日去铺子里细问。

    “姑娘看出什么了?”阿宝凑过来。

    “账是假的。”苏芊芊指着其中一页,“这笔五百两的丝绸采购,市价最多三百两。中间二百两的差价,去了哪里?”

    阿宝眼睛一亮:“娘亲的意思是……”

    “李执意要么在洗钱,要么在转移资产。”苏芊芊合上账册,心跳加速,“无论哪种,这都是把柄。”

    若能抓到李执意的把柄,不仅骗钱容易,还能多一层保障——若他翻脸,她便用这个威胁。

    可转念一想,李执意那般精明的人,怎会把这么明显的假账交给她?是考验,还是陷阱?

    “娘亲,小心。”阿宝显然也想到了,“李叔叔不像会犯这种错的人。”

    苏芊芊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双管齐下——明面上认真查账,暗地里……”她看向阿宝,“你能不能想办法,去探探那个荒院?”

    阿宝小脸一白:“娘亲,李叔叔说过不让去。”

    “正因他不让去,才更要去。”苏芊芊压低声音,“那院子里,或许有他真正的秘密。”

    阿宝犹豫许久,终于点头:“阿宝试试。”

    入夜后,李府格外安静。

    苏芊芊在灯下对账,阿宝假装睡下,实则等娘亲吹熄灯后,悄悄从后窗爬了出去。

    孩子身形小,动作灵活,借着花木阴影,一路摸到东北角的竹林。

    月光被竹叶割得碎碎的,荒院在黑夜里像个沉默的巨兽。倒塌的月洞门被藤蔓缠绕,阿宝费力钻进去,脚下是碎瓦和枯叶。

    院子不大,正中是烧得只剩骨架的主屋,焦黑的梁柱指向夜空。西侧厢房还算完整,门虚掩着。

    阿宝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他捂住口鼻,等尘埃落定,才眯眼看去。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倒地的桌子,和角落里几个破损的箱笼。他正要退出去,脚下却踢到个东西。

    是个铁环,嵌在地砖里。

    阿宝蹲下身,用力拉动铁环,地砖竟被掀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有石阶向下延伸。

    地窖?

    他心跳如鼓,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这是他从厨房顺来的。点燃后,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前路。

    石阶不长,底下是个不大的空间。没有想象中金银财宝,只有几个木箱。阿宝打开第一个,里面是些旧衣物,像是孩童的。第二个箱子里是书信,纸张泛黄。

    他不敢多看,正要去翻第三个箱子,忽听上面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阿宝慌忙熄灭火折子,躲到木箱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地窖口。一道身影顺着石阶下来,手中灯笼照亮了黑暗。

    是李执意。

    阿宝屏住呼吸,透过木箱缝隙,看见李执意走到第三个箱子前,打开,从里面取出个木匣。

    匣子打开,里面是枚玉佩——和阿宝脖子上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云纹方向相反。

    李执意摩挲着玉佩,低声自语:“十年了……”

    他静立片刻,将玉佩放回,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阿宝又等了一刻钟,才敢从藏身处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第三个箱子。

    木匣里除了玉佩,还有封信。信纸已脆,他小心翼翼展开,借着地窖口透进的月光,勉强辨认字迹:

    “……吾儿若见此信,当已成人。当年大火非意外,乃奸人所害。玉佩为证,持另半者,即为……”

    后面的字被污渍浸染,看不清了。

    阿宝心跳如雷。大火?玉佩为证?持另半者……

    他猛地摸向自己颈间的玉佩。

    难道李执意手里的那半,和他是……

    “阿宝。”

    声音从头顶传来。阿宝吓得一抖,抬头,见苏芊芊不知何时站在地窖口,脸色苍白。

    “娘、娘亲……”

    “上来。”苏芊芊伸手。

    阿宝爬上去,苏芊芊立刻拉着他离开荒院,一路疾走回西厢。关上门,她才松开手,身子微微发抖。

    “你怎么敢……”她声音发颤,“若被李执意发现……”

    “娘亲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我见你不在屋里,就猜到。”苏芊芊深吸一口气,“看到了什么?”

    阿宝把地窖所见说了,末了举起玉佩:“娘亲,这玉佩……好像是一对。”

    苏芊芊接过玉佩,对着灯光细看。云纹流转,雕工精湛,确非凡品。她想起李执意今日在书房看她的眼神,想起林婉的试探,想起四个月前那场模糊的意外……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阿宝,”她声音干涩,“你记不记得,娘亲说过,你是娘亲从火场里抱出来的?”

    阿宝点头:“娘亲说,那户人家都死了,只剩阿宝。”

    “那户人家姓什么,娘亲没说。”苏芊芊闭上眼,“因为娘亲也不知道。但现在……”她睁开眼,眼中情绪复杂,“阿宝,你听好——无论这玉佩意味着什么,无论李执意是谁,你都是娘亲的儿子。记住了吗?”

    阿宝用力点头:“记住了。”

    “好。”苏芊芊将玉佩戴回他颈间,“明天,娘亲要去绸缎庄对账。你在府里,离林婉远些,离荒院更远。等娘亲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第二日,苏芊芊带着账本去了城西绸缎庄。

    铺子门面气派,客流却不旺。林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见她来了,态度恭敬里带着疏离。

    “姑娘要查哪笔账?”他问。

    “这几笔大额采购。”苏芊芊翻开账册,“供货商‘盛昌号’,我在城中打听过,并无此商号。林掌柜可否解释?”

    林掌柜面色不变:“盛昌号是外地商号,姑娘自然没听过。”

    “那可否看下供货契书?”

    “这……”林掌柜为难道,“契书都收在库房,近日潮湿,正在晾晒,不便取出。”

    苏芊芊心下了然——这是拖延。她不再追问,转而道:“那我看看库存。”

    库房里绸缎堆积如山,品质上乘。苏芊芊随手摸了摸一匹杭绸,手感丝滑,确是佳品。但她注意到,有些绸缎的封签颜色不同——普通的是白签,少数是红签。

    “红签是何意?”她问。

    林掌柜眼神微闪:“是……是预定给贵客的。”

    “哪位贵客?预定多少?何时取货?”苏芊芊一连三问。

    林掌柜额头见汗:“这、这要问东家……”

    正说着,铺子外传来马蹄声。伙计跑进来:“掌柜的,李公子来了。”

    李执意走进铺子,见苏芊芊在此,似有些意外:“苏姑娘也在?”

    “来对账。”苏芊芊福身。

    李执意点头,对林掌柜道:“红签的货备好了吗?”

    “备好了,在后院。”

    “搬到我车上。”李执意说罢,看向苏芊芊,“姑娘可查出什么问题?”

    苏芊芊看着他平静的眼,忽然一笑:“账目清晰,并无问题。公子经营有方。”

    李执意也笑了:“那就好。”他顿了顿,“姑娘既来了,不妨随我去个地方。”

    马车出了城,往南行了约半个时辰,停在一处清幽别院前。

    苏芊芊下车时,手心里全是汗——这院子,她认得。

    四个月前那晚,她就是在这里……

    “姑娘怎么了?”李执意扶了她一把,“脸色这么差。”

    “没、没事。”苏芊芊勉强笑笑,“这是公子的别院?”

    “是。”李执意推开院门,“偶尔来住几日,图个清静。”

    院子里种满了梨花,正是盛放时节,如雪覆枝头。苏芊芊跟着李执意走进正屋,陈设雅致,却处处透着有人常住的痕迹。

    “姑娘坐。”李执意斟了茶,“有件事,李某思虑再三,觉得还是该告诉姑娘。”

    苏芊芊心头一紧:“公子请讲。”

    李执意放下茶盏,看着她,缓缓道:“四个月前,李某曾在此处留宿三夜。第三夜……喝醉了酒。”

    他顿了顿,见苏芊芊脸色发白,继续道:“次日醒来,枕边有枚耳坠,非李某之物。”他从袖中取出个小锦囊,倒出一物——是枚素银耳坠,样式简单。

    苏芊芊盯着那耳坠,呼吸停滞。

    那是她的。四个月前那晚遗失的,她找了许久,以为是慌乱中掉在了路上。

    “姑娘认得此物?”李执意问。

    苏芊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李执意将耳坠放在桌上,声音温和却不容回避:“那晚李某醉得厉害,许多事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有位姑娘。”

    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若那晚真是姑娘,若姑娘腹中的孩子……是李某的骨肉。”

    他转过身,目光沉静:“李某定会负责到底。”

    苏芊芊脑中一片空白。

    承认,还是不认?

    承认了,便坐实了孩子是他的,能名正言顺留下,甚至可能得到更多。但风险也大——若他细究时间细节,若他发现她在说谎……

    不认,便是放弃这绝佳的机会。可若强行攀扯,被他识破,下场更惨。

    电光石火间,她垂下头,眼泪滚落:“公子……公子何必说破……”

    这便是默认了。

    李执意走过来,蹲下身与她平视,抬手拭去她的泪:“姑娘莫哭。是李某之过,让姑娘受苦了。”

    他手指温热,苏芊芊却觉得那温度烫得吓人。

    “从今往后,姑娘便安心留在府中。”李执意声音轻柔,“等孩子生下,若姑娘愿意,李某便明媒正娶。若姑娘不愿……”他顿了顿,“李某也会保姑娘一世衣食无忧。”

    苏芊芊怔怔看着他。

    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像真的。可耳坠在他手里,时间对得上,地点也对得上——除了那晚的人根本不是他。

    “公子……”她声音哽咽,“奴家身份卑微,配不上公子。”

    “配不配得上,李某说了算。”李执意扶她起身,“走吧,回府。姑母还在等我们吃饭。”

    回程的马车上,苏芊芊靠着车壁,心乱如麻。

    李执意为何要认下这个孩子?是真以为那晚是她,还是将错就错?若他将错就错,目的又是什么?

    她想起阿宝在地窖看到的信,想起那对玉佩。

    一个念头渐渐清晰——李执意想要的,或许从来不是她,甚至不是她腹中的孩子。

    而是阿宝。

    马车驶入李府,林婉迎了出来,笑容满面:“表哥回来了。姑母说,今日要设家宴,为苏姑娘……”她看了苏芊芊一眼,意味深长,“压惊。”

    苏芊芊勉强笑笑。

    晚宴设在正厅,李老夫人端坐主位,虽已年过五旬,却精神矍铄。她见了苏芊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才缓缓道:“坐吧。”

    席间,李老夫人问了苏芊芊几句家常,便不再多言。倒是林婉殷勤布菜,一会儿说这个对胎儿好,一会儿说那个补气血。

    李执意话不多,只偶尔为苏芊芊夹菜,动作自然,仿佛真是体贴的夫君。

    宴毕,李老夫人留下苏芊芊:“你随我来。”

    卧房里,老夫人从妆匣中取出一只玉镯,套在苏芊芊腕上:“这镯子跟了我三十年,今日给你。”

    “老夫人,这太贵重……”

    “给你便拿着。”老夫人打断她,苍老的手握住她的,“执意认了你,李家便认了你。好好养胎,给李家添个健康的孩子。”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至于阿宝那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

    苏芊芊心头一凛。

    视如己出。这话说得寻常,可听在她耳中,却别有深意。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李执意在廊下等她。月光如霜,洒在他肩头。

    “姑母的话,你别有压力。”他温声道,“无论男女,都是李家的血脉。”

    苏芊芊点头,忽然问:“公子为何待阿宝这般好?”

    李执意沉默片刻,道:“那孩子……招人疼。”他看向她,“况且,他是你的孩子。”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回到西厢,阿宝已经睡了。苏芊芊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又摸摸腕上的玉镯,再想想李执意今日在别院说的话。

    这一切,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将她牢牢罩住。

    而她,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猎物,还是……也在织网的人。

    夜深了。

    主院里,李执意站在窗前,手中握着那枚素银耳坠。

    侍从低声禀报:“主子,查清了。四个月前那晚,别院确实进了贼人,但并非苏姑娘。耳坠是有人故意放在您枕边的。”

    “谁放的?”

    “还在查。但苏姑娘那晚……确实在城外,行踪不明。”

    李执意摩挲着耳坠,唇角微勾。

    她撒谎了。孩子不是他的。

    可她为何要认?为了钱?为了庇护?还是……另有所图?

    “继续查。”他将耳坠收回锦囊,“还有,保护好她。在真相大白前,别让她出事。”

    “是。那……阿宝小公子的身世?”

    李执意望向西厢的方向,眼中情绪翻涌。

    “等。”他缓缓道,“等她愿意说的时候。”

    月色西斜,万籁俱寂。

    苏芊芊在梦中蹙着眉,手护着小腹。

    阿宝翻了个身,喃喃梦呓:“爹爹……”

    而李执意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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