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的号角声穿透清晨的薄雾,带着硝烟与胜利的气息,回荡在官渡曹军大营上空。
关羽一马当先,赤兔马迈着骄傲的步伐,马蹄声沉稳有力。他身上的绿袍沾染了烟尘与早已干涸的暗红血渍,肋下的旧伤在连夜奔袭激战后隐隐作痛,但这痛楚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丹凤眼扫过营寨两旁列队欢呼的曹军将士,那些敬畏、狂热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他身上。
乌巢的火光,淳于琼的授首,张郃高览的倒戈……这一切,都与他手中这柄青龙偃月刀息息相关。一种执掌乾坤、纵横沙场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几乎要满溢出来。许都的阴霾,那夜抉择的挣扎,在这实实在在的赫赫战功面前,似乎都被冲淡了许多。
他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股力量,那属于他关云长本身的力量,在这场决定天下走势的大战中,被锤炼、被激发,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一层无形的、坚韧的壁垒,正横亘在他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上,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将其冲破!
这契机,或许就是司空那深不可测的掌控之力?他下意识地想到那夜在许都,关键时刻涌入体内的温暖能量。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站在中军大帐前,亲自出迎的那道身影。
曹操并未顶盔贯甲,只着一袭玄色锦袍,负手而立。晨光勾勒出他沉稳的轮廓,脸上带着温和而赞许的笑容。但不知为何,关羽在与那双深邃眼眸对视的瞬间,心中那沸腾的豪情竟微微一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寒流拂过。
他体内的力量,那达到巅峰的“将星”气运,似乎不受控制地雀跃了一下,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颤栗?像是渴望靠近火焰的飞蛾,明知可能焚身,却依旧无法抗拒那光与热的吸引。
“云长!辛苦了!”沈渊大步上前,亲手扶住正要下马行礼的关羽的手臂。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在接触到关羽臂膀的瞬间,体内那早已饥渴难耐的【渊噬之力】黑色漩涡,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以前所未有的贪婪和精准,骤然发动!
这一次,不再是悄无声息的窃取,也并非危急时刻的反馈,而是一种……仪式性的、带着某种宣告意味的“接纳”与“吞噬”!
关羽浑身剧震!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达到巅峰、几乎要破茧而出的磅礴气运,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地通过曹操那只手,流向其体内!这种被强行“抽取”的感觉,远比之前在战场上那莫名的虚弱更加清晰,更加……不容抗拒!
他想挣脱,但身体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缚住,那曾经“拯救”过他的温暖能量,此刻化作了最坚固的枷锁!更让他心惊的是,在这狂暴的吞噬过程中,他苦苦寻求的那层境界壁垒,竟然真的开始松动!仿佛曹操在吞噬他气运的同时,也以一种霸道的方式,强行替他轰击着那层屏障!
痛苦与晋升的渴望,屈辱与力量的诱惑,在这一刻疯狂交织!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角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才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丹凤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复杂——有对力量的本能追求,有对被掌控的惊怒,更有一种……恍然般的明悟。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他的力量,他的突破,始终都攥在这只手中。
沈渊感受着那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将星”气运涌入体内,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即将蜕变的“神将”本源,心中畅快无比!黑色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炼化,反馈出的能量如同洪流,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武力、精神、甚至寿命,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头风病的根似乎都被撼动了一丝!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吞噬,他与关羽之间的“联系”被加深、固化到了极致!从此,关羽的成长,将源源不断地反哺于他!这是一颗真正成熟的、可持续收割的“果实”!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外人看来,只是司空亲切地扶住了得胜归来的关将军,两人执手相望,似是英雄相惜,情谊深重。
“为司空效命,万死不辞!”关羽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体内的气运被吞噬了近三成,那层境界壁垒虽然松动,却并未真正突破,仿佛被刻意控制在了一个临界点。一种虚弱感再次袭来,但比起上次,这次他清晰地知道缘由。
沈渊满意地松开了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目光扫过关羽身后略显不安的夏侯惇、徐晃,以及被押解而来的张郃、高览,脸上笑容不变:“乌巢焚粮,乃定鼎之功!云长当居首功!元让、公明亦功不可没!至于张、高二位将军,迷途知返,深明大义,操,欢迎之至!”
他话语从容,瞬间将略显诡异的气氛扭转回来。夏侯惇、徐晃松了口气,张郃、高览更是感激涕零,连忙上前拜见新主。
[叮!吞噬关键人物关羽部分本源气运,获得大量积分!【渊噬之力】熟练度提升!与目标人物羁绊深度固化!]
[叮!吸纳袁绍势力溃散气运,实力显著增强!]
[叮!支线任务【枭雄之路】(官渡阶段)完成度90%!]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沈渊心中波澜不惊,这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他携大胜之威,携新降之将,携彻底归心的关羽,重返中军大帐。帐内,郭嘉、荀攸等谋士早已等候,人人脸上都带着振奋之色。
“乌巢被焚,袁绍军心已乱,粮草殆尽,崩溃在即!”郭嘉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袁绍若狠心舍弃部分兵马,急速北撤,依托河北根基,未必没有卷土重来之机。”
“奉孝所言极是。”沈渊颔首,目光扫过帐下济济一堂的文臣武将,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油然而生。吸收了关羽的气运与战场逸散的庞大气运后,他的目光更加深远,“故此战,非仅击溃,更要……尽全功!趁其病,要其命!”
他走到巨大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官渡与黄河之间:“袁绍溃败,必争渡口北逃!命曹仁、于禁率军先行,抢占所有渡口,焚毁船只!张辽、徐晃领骑兵沿途追杀,溃其军心!张郃、高览,你二人熟悉河北军情,为前锋向导,戴罪立功!”
一道道命令如同水银泻地,精准而狠辣。他要的,不是击退,是全歼袁绍主力于此!
“末将领命!”众将轰然应诺,杀气盈帐。
“云长,”沈渊最后看向关羽,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连日征战,劳苦功高,且伤势未愈,便留在中军,随我坐镇,静候佳音。”
他将关羽留在了身边。既是保护(毕竟关羽气运刚被吞噬,状态并非最佳),也是一种绝对的掌控——最后的盛宴,他需要这颗最重要的棋子,在最近的距离,见证他如何踏着袁绍的尸骨,登临北方霸主的宝座,并随时准备进行最后的……“分享”与“收割”。
关羽垂下眼睑,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平静地躬身:“诺。”
他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利器,当藏于鞘中,用时方显锋芒。而执鞘之人,永远是那位深不可测的司空。
帐外,追亡逐北的号角已然吹响,曹军如同出闸的猛虎,扑向士气崩溃的袁绍大军。一场更大规模的屠杀与溃败,在黄河沿岸上演。
而中军大帐内,沈渊稳坐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编排好的戏剧。
他的目光,似乎已经越过混乱的战场,投向了更北方那片广袤的土地,投向了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许都皇宫,甚至……投向了更加遥远的、群星闪烁的未来。
吞噬了颜良文丑的气运,他拥有了猛将之锋。
吞噬了关羽的将星本源,他奠定了霸业之基。
吞噬了溃散的袁绍运势,他壮大了自身实力。
那么,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是那惶惶不可终日的汉室龙气?
还是那散落于历史长河中,更多璀璨的……“主角”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