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裂缝在坚冰上蔓延。超重型飞空艇、究极之龙和摩尼可罗亚的脚下,裂纹延伸而过,朝向极海旋涡的中心进发。但在中途就停下了,无尽海当中的巨鲸群族成员非常尽职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这一点异动被察觉后,立即得到了修复。
小世界树很快去到百米高度。一群人都默默地看着它生长,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除了不能形容的氛围外,还有无形的压力降临在每位成员身上,使得他们都没有了多少开口的力气般。
或许是因为当前没有可做的事情,也或许是因为约定好的默契——即便有事情,那也挪动到过后去吧——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包括摩尼可罗亚在内,一群生命体都坐下了。甚至非常贴心的,就地坐在超重型飞空艇外壳上的众人,还用坚冰造出靠背,尽可能让自己舒服。
他们都看着小世界树,如同看一个小孩子摔倒后艰难爬起来般,视线中满是“加油努力”的鼓励神色。
不到一分钟,小世界树就已经突破两百米,生长出些许枝丫、舒展着不多的嫩绿叶子。随即,它迅速去到三百米高度,然后朝向四百米进发……
生长速度不可不畏迅速,但在一众生命体眼中,尚未去到极致。
当章鱼触手般的根茎终于带着古历史世界树碎块抵达,被小世界树的主干吞掉后,其生长速度再度增加。接近一个小时,其高度已经在一众生命体的眼中突破千米。但与环绕极海旋涡地域周围一圈的其他小世界树比起来,它只能算是幼苗,尚且不能作为承载新生世界树小姐的实物体。
期间,卡西亚见到为这片地域注入活力的行动失败,除了偶尔间的几句交谈,也不再开口。至少空气中的氛围是这样告诉他的——就这样坐着吧,享受夜晚的安宁,欣赏新生命那喷薄的生命力量。
这时,伴随一阵轻微的震动,坚冰下已经能称为冻土的大地并不能成为阻碍。小世界树的根茎终于深入地下,与古历史世界树的根茎网连接在一起。同时,当有大量物质资源的源头,它的根茎很快与周围的其他小世界树相连,正式接入到小世界树网络当中,能量也得到解决。
生长速度再次提升。它朝向高空进发时,地面上的根茎除了搬运古历史世界树碎块外,装着血液的罐子也终于开始移动。
于是在佩金兹、格罗特、诺威萨斯等人不舍的目光当中,血液罐子整齐有序地朝向小世界树进发,然后被吞下、被消化掉。
一个半小时后,当数量可观的碎块和血液被消化吸收,高度接近四千米的小世界树得以展开初期的树冠层。轰然间,一片苍白火焰突兀燃烧起来,地面上的新星般,冷色光照亮一大片地方,也照亮看着它的众人的脸。
浓郁的生命气息终于蔓延过来,同时,在小世界树上,各色纹路接连浮现又消失,混杂的气息说明着它和其他小世界树并不一样,有着巨大的强度。
不久后,一直停留在极海旋涡边缘位置的拉薇娅与斯坦特赶到这里。两人脸上原本带着笑容,但感受到四周氛围,那笑容立即消失了。
站在飞空艇边的他们不知道做什么好,于是半分钟的徘徊后,也跳到了飞空艇上,加入了观察员的行列当中。
他们一整晚都在看着小世界树的生长——看着它破土而出,成为一棵小树;小树随后去到百米高度,再去到千米高度,不断向高空进发;看着它展开树冠,燃烧并释放一片冷色光;也看着它开始挑战高空,树冠层不断扩展,并接收来自红星光芒的力量。
直到清晨,血色的红星光芒逐渐变成鲜红色时,小世界树的周围,一棵接着一棵的树木接连破开坚冰,生长了出来。
只是数个小时,一片极度缩小版本的南方森林近乎复刻版出现在眼前。
这像是信号,看了一整晚的小世界树已经去到高空,巨大树冠的阴影也将要笼罩众人所在的地方。如同惊醒过来,众人陆陆续续从飞空艇上跳下来,去到货仓内部集合。
早已经配置好各自的武器装备,一面进行挑选时,终于有人开口说话。
是斯坦特,来到此处前,他收到来自教国传达的最新信息:“时间已经核对过了,并经过各个科研机构的验证。根据最新的观察计算,还有二十七天,六颗红星就会去到既定位置上,正式开启这一轮的红星来临时期。”
“会是一个漫长的时间吗?毕竟是二十七天。”拉薇娅非常配合着斯坦特的话语,询问到。
卡西亚摇摇头,拉薇娅的脸上是失望的表情。
“那基本上足够了?”她继续追问。
“希望足够。”卡西亚无奈笑笑,“如果可能,很希望还有数年的时间去准备,而不是最后的二十七天。实际上,按照既定的计划,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天而已。部分成员需要提前应对第三将军。况且……”
说着,卡西亚看向极海旋涡的另一边,似乎能看见一众历代复苏教皇般:“况且,再过几天,当历代复苏教皇们开始行动,时间会更加紧张。但等到这一片小型南方森林彻底成型,新生世界树小姐得以过来后,我和她会尽可能制造一个时间观感无比迅速的精神世界环境,以便有更多的模拟练习时间。”
“只是那时……”卡西亚的脸上是担忧。
“第三将军正看着我们呢。”他突然环视周围查看武器的众人,笑着开口,“很欢迎我们的到来,他说。”
“嗯……”卡西亚陷入短暂的停顿,随即才恢复正常,“他让我代为向各位问好,他还说,直到红星真正来临前,都愿意接受各位去到他那一方。”
卡西亚在这时变换了语气,一副苍老感觉,“你们现在有无穷无尽的机会,随时都可以。”
“他是这样说的。”卡西亚笑着,“当然,作为礼貌,我也向历代复苏教皇们打过招呼了,说帝国联盟这方,也行使与第三将军一样的做法。他们也有无尽的机会,并且我会帮助他们彻底祛除侵蚀的污染,即便会花掉不少时间。”
佩金兹正对比着手中两把看不出区别的剑,“再说吧。你问问第三将军,如果是红星来临之后了,还可不可以。条件适当宽松些,才能吸引我们这些人过去。”
“他说,你是唯一没有机会的人。即便你主动,他也不会接受。”
佩金兹咂咂嘴巴,正想说什么,但看见卡西亚脸上的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卡西亚在骗他,是及时编出来的话。可想到卡西亚已经是六阶段生命体了,于是只能叹息。
“可惜了。”他感叹着,想着手术五阶段的卡西亚才是“好卡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