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痕迹被清除的速度很快，但所有人都知道卡恩的爆发不可能无休止的持续下去。
即便他现在套上了来自于格鲁查克大地的加护和科力克愤怒的回复，但这种爆发依然会有结束的时候。
“卡恩能够在爆发的持续时间内解决问题吗？”
海拉伯有些迟疑的问道。
卡恩身边的剑光开始有了消退的迹象。
虽然德古拉留下的痕迹也已经所剩无几，但这终究是一个未知的问题。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卡恩这次过瘾了没。”
卡修斯捋着胡子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卡修斯，我觉得卡恩这招应该比你那不死不休的决战还要畅快。”
寇图尔在一边用着他认为足够小的声音说道。
只可惜他们都是大嗓门，尤其是在周围的环境并不安静的情况下，他的声音足够让大家都听到了。
“哈。”
寇尔没憋住笑。
倒不是在嘲笑卡修斯，只是想起这件事他就是有点想笑。
所谓“不死不休的决战”，那的确是不死不休，但死亡名单之中一定会有卡修斯的名字。
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同归于尽。
至于畅快……其实寇尔还是觉得卡修斯那招更畅快一些。
将自己的一切都点燃，在燃烧殆尽之前都可以毫无阻碍的发出攻击。
这一招说起来也不复杂，但就是因为简单到任何一个看到这招的人都明白效果，所以卡修斯这招才能起效。
卡修斯不是在这个期间完全拒绝了死亡，而是他的伤势恢复速度快到几乎可以用“瞬间”来形容。
只要卡修斯不是一头撞上了巴尔，他生命燃烧的长度就是这场战斗持续的长度。
安达莉亚当年可是被恶心的够呛。
卡修斯可是将无视苦痛这个技能变成了自己传奇装备上最显著的效果，身体上的痛苦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至于精神上的折磨？
一个已经点燃了自己一切的家伙，还会在乎什么精神上的折磨？
只可惜卡修斯并不是以杀伤力著称的传奇，不然他还真有可能一己之力将安达利尔送回燃烧地狱等待重生。
想要让卡修斯连恢复的机会都没有？
迪亚波罗主导的大魔神都难以做到这种程度，也就只有巴尔那纯正的破坏能够生效了。
被破坏了的东西甚至不复存在，自然恢复也无从谈起。
“切！呸！”
这简单的两个音符就是卡修斯对寇尔的回应。
发出不屑的“切”，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当年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
虽然不是只有胜利才是伟大的，但卡修斯从来不将自己的“牺牲”冠以高尚的头衔。
而“呸”却也不是对寇尔，而是对活着时的自己的不甘。
卡修斯还是尊重寇尔的，寇尔这个家伙在重建圣山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然后带着一腔愤怒去寻仇了。
结果也不必多说。
这些家伙好像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牺牲是高尚的，但却永远都认为别人的牺牲高尚到熠熠生辉。
“卡修斯，我们活着的时候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全部。”
寇图尔抱着粗壮如柱子一样的双臂说道。
寇图尔没什么不甘心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始终都差了一点而不够完美。
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只有一丝丝的遗憾让他成为了没有彻底沉眠的先祖之灵。
“不是全部，但不管怎么走好像都做不到全部。”
卡修斯看着卡恩那边愈发衰落的剑光幽幽地说道。
“卡修斯，在新的世界里我要开一家传授格斗术的场馆，然后就选在你家对面。”
寇尔忽然说起了自己对未来的安排。
这不光是寇尔自己的一个愿望，也是对卡修斯的一次邀请。
寇尔希望卡修斯可以在之后的世界中依然存在，而不是选择长眠。
相比较卡修斯那没有太多的遗憾，寇尔对生活还是有所留恋的。
“所以你是想要每天被我按在地上揍？”
卡修斯的眼睛稍微闪烁了一下。
“哈，那可不一定。”寇尔笑着说道：“只要你们不是两个打我一个，我可不会输给你。”
寇图尔在一边点了点头：“那确实，寇尔拎着战锤的时候，卡修斯你的确是没什么好办法应对。”
寇图尔一如既往的说着大实话。
什么人会用拳头去应对战锤？
即便是兵器的碰撞都会让手掌感到疼痛，更别说空手和战锤碰撞了。
“我难道不会带拳套吗？”
卡修斯有气无力的对寇图尔说道。
“事实上拳套应对战锤效果不太好。”
寇图尔很认真的说道。
面对重武器的时候，还得是重武器才能保证不会吃亏。
虽然庇护之地没发展出详细的自然科学，但是简单的力学还是被当做一种经验传承了下来。
至少他们知道抡起来的长柄武器比短兵器更具杀伤力。
“卡恩呐……”
卡修斯叹息了一声。
“存在的最后总得稍微放纵一次，这家伙比我们倒霉多了。”
寇尔也不再说自己对未来的展望了，卡修斯之前的话算是应下了他的邀约。
顺带着还有寇图尔也一并应下了。
“战胜了无数强大战士的卡恩，最终的落幕居然不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这的确是充满了遗憾。”寇图尔说道：“被恶魔淹没的卡恩，就如海浪中坚持不动的山峦，不是消失于潮汐，而是败给了时间。”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在那种环境下坚持了百年。”
卡修斯的话像是叹息，但却掩盖不了其中的惊叹。
“剑光总有散尽的时候，只希望剑光散尽的时候敌人也已经变成了灰烬。”
欧隆古斯说着走到了他们跟前。
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欧隆古斯再出力了，也不需要出什么力气。
他就很自然的加入了这场对话之中。
“卡恩还是没办法斩断时间，但好在这一次时间真正的站在了我们这边。”
卡修斯看着那逐渐可以看到剑痕的剑光团轻轻的说道。
卡恩生前可没机会进行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爆发，卡恩遵循着那种胜利的荣光。
胜者未必需要生还，但胜者一定要璀璨！
卡恩秉持着这种信念踏足了战场，挑战了无数强者。
但他生命的最后一战，却被潮水将山峦拍打成了礁石，然后淹没。
卡恩生命的最后，一定是充满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