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诸人计议以定,先由武松陪同李伯前去将本县老爷请来,武大自己坐镇府衙,张罗酒宴,礼金早叫李伯准备妥当,此番万事具备,只歉东风了!
再过得片刻,五人出得山洞,来到武松捆绑众人的门前站定,嵇子玉跨前两步,离地近些,高声说道:“今日此番厮杀,全由西门庆引起,这厮强抢民女,惹恼了某家,今日特此前来吊民伐罪,为民除此大害,尔等若有不服者,尽管站将出来,某家定不与他为难便是。”
“此人想来大家也曾识得,便是这阳谷县威名赫赫的武氏兄弟,说话的便是武大官人,这身边的壮士大家瞧来有些面生,待老夫介绍一二,”李青看着底下众人喧闹叫嚷不已,随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这人便是……”
李青话未出口,便叫人给生生打断:“李伯,休要管得此人是谁,待会大官人回来了自有道理分说,咱家看他一个卖炊饼的还要翻了天去?”
此间家丁护院多是存了此般想法,虽叫武松狠打了一顿,却是没有服软,只待西门庆一会儿回来做主,替他们找回场面,却是没有发现那西门庆早就犹如死狗一般躺在众人脚下,不识生死了。
嵇子玉行上两步,双眼直视此口出不逊的家丁,冰冷的目光瞧得那汉子吃不住力,往后退了几步,转过头去,口中兀自叫嚣道:“武大,休说爷爷不曾提醒得你,叫我家大官人回来,你便是再想要跪地求饶却也是不能,若是识相的,早早给大爷们松了绑,磕上百八十个响头,某家大爷也不来于你计较,你还自管去卖你那阳谷炊饼,若是不识抬举,嘿嘿!”
嵇子玉心下怒火大炽,想来今天不立威与此,看来是镇不住场面的了,也罢!你便争着要做这大红公鸡,某家大郎也不来拦你,这便成全了你吧!哼!
当下将兀自躺在脚下昏迷不醒的西门庆提将起来,喝道:“你倒是睁开狗眼,看看这是何人?”
众人一时将目光悉数投降嵇子玉手臂所提之人,细细分辨起来。
此间除了武大武二,也便只有李青眼尖,一早便认了出来,此刻却是无有惊讶,淡然地看着相继惊呼出声的一众家丁。
嵇子玉不待众人惊呼落闭,丢了西门庆,左手一把揪住刚才出声叫闹的汉子,左手抽出四环钢刀,也不言语,一刀犹如闪电划过,眼前顿时飞起一颗大好头颅,那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得嵇子玉满身满脸,犹如天降杀神一般。
一众家丁慌忙后退躲避那落在地上跳跃滚动的人头,只见那头颅上睁着两只惊恐,惧怕的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满脸显得狰狞可怖,众人此番见了武大郎如此手段,又见得大官人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决了希望,顿时一股凉气从头冷到了脚底,再不敢复言半句。
嵇子玉眼见得震慑住了一众凶汉,继续说道:“某家兄弟武松便是此人,”手指向身后一指,接着道:“景阳冈上闹腾了许久的大虫便是我二弟日间斩杀,若有不信,可问此四人。”
说罢,蹲下身子,将武松打昏过去的与嵇子玉在真武山上厮杀剩余的四人拍醒过来,将话重说了一遍。
“是,是,是,小人亲眼所见,那大虫浑身白毛,是只罕见的白虎,体形庞大,直立起来便有一人多高,怕不下千金重量,也只得武家两位爷爷有此手段降服此凶物。”
四人讨好献媚,活灵活现地分说一通,直将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惊惧莫名。
嵇子玉接着续道:“某家大郎也不来与大家为难,今后想要继续当家丁护院的,就留下来,若是不想干了,待会到李伯那儿去领取五十两银子便是。”
这时李青再次说道:“日间西门大官人与武大官人赌钱,已经将这里的一切什物都赔给了武大官人,这里是西门大官人的亲笔签字画押以及手印文墨,大家上来瞧瞧,作个见证。”说着自怀中掏出了一份公文印契来,上面白纸黑字划着手印字迹。
此文却是三人一早便商量好了的,全权委托李青办理,想那李青在西门府上干了四十几年的帐房先生,对于西门庆的笔迹自当是了如指掌,想要拧摩出来却是不难,至于画押更是好办,直接抓住那西门庆的拇指按在公文薄纸上便了。
众人心下明白,却无人敢于多言,眼见得事情已成定局,无可挽回,自身又与那西门庆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也自无人前来引火烧身,自找麻烦,心道只不过是换过主子伺候,说不定日子还要比以前过得滋润也说不定呢!思虑再三,纷纷附和着说道:“一切全凭李伯做主,今后咱们跟了武家的两位爷爷,生活定是充满阳光,前途无量。”
嵇子玉眼见得内部诸事已闭,解除了后顾之忧,挥了挥手,吩咐道:“既然大家日后都是自家人了,大郎也不能不有所表示,李伯,待会儿下来给每个弟兄发放十两银子,让弟兄们好好地乐和乐和,”转身冲着众人大声说道:“今后只要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为某家出力,定当重赏,决无半句虚言,到时候是吃饭还是喝粥便全看自己本事了!”嵇子玉知道与这些个粗汉说再多的语言却也不及那雪花花的银子来得直截了当,此番再是明白不过,胆敢于某家大郎作对的便是眼前那汉子的下场,若是诚心跟着某家继续闯荡斯混的,那好日子却是刚刚开了个头。
众人两下一经对比,自然懂得取舍。
说完后亲自将捆绑着众家丁的绳索用刀斩断,开始安排下人前去张罗酒席,武松自陪着李伯前去邀请知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