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湖波澜

    第二天凌晨天色尚未放明，嵇子玉为了不使太过于招摇，在王大牛与留守的五百名寨丁的目送敬礼下，恺同着众女夹杂在一众装扮成镖师的队伍中出城径自望北方中原行去。

    此次随同嵇子玉出行的寨丁一共有两千五百多人，可谓是声势浩大，嵇子玉将众人分作五拨儿人马前行，却是依然尚有五百多人随着嵇子玉他们这一队出发，每队之间相隔约莫两三里地远近，互有照应，路上到时不虑有甚闪失。

    众人一路之上多有见到江湖中人的踪迹，但是仔细打听之后，嵇子玉方才知道这里并没有什么丐帮帮主乔峰，大理国也没有一个名叫段誉的青年皇子，那姑苏慕容氏就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显然这是一个陌生的武林江湖，并没有如自己原先想的那般简单，但是通过密布长江南北的客栈情报，嵇子玉又知道这里的江湖也是有几分熟悉的，比如说这大理无量剑派的存在，众多似曾相识的武功，这所有的一切让嵇子玉的情绪显得微微有些失望，这也难怪了，野史毕竟只是野史，与真正的江湖还是颇为不同的。

    这一日众人出了大理地界，却见到路上的行人增加，且大多是腰悬佩剑的武林中人，行色匆匆地闷头赶路，见了嵇子玉等人也只不过多撇了几眼，并未有前来答话之人，嵇子玉心下奇怪，知道中原武林定是有甚大事发生了，当下也不多问，待得行至一家路边官道上专门供人歇脚的客栈时，抬眼望见天色已然微微昏暗，料来若是天黑之前怕是难以再行到都城大邑去了，便及停下脚步，吩咐众人今晚在此地打尖驻扎休息。

    乡间野外，客栈狭小，嵇子玉便及吩咐众人在客站旁边搭起随行军帐，自己并着各队头领进入客栈安歇。

    “娘子，你们且在房中歇息，夫君出去探听一下消息便及回转，若是晚了，你们只管径自吹灯睡下便是，无须等待！”嵇子玉随手将房门关闭，走下楼来径自寻了个位子坐下，身旁五个膀大腰圆的黑山寨督尉手按宝剑，侍立在侧，双眼怒视着杂厅内的一众江湖莽汉，提防有人对自己主人不利。

    原本嘈杂叫嚷不休的厅堂顿时安静下来，全部朝着嵇子玉所坐位置瞄来，心下震骇，不知何人竟有如此威势，看来门前那些个龙精虎猛，训练有素的汉子因该便是此人手下了，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山大王，不过观此人样貌，风流倜傥，俊雅不羁，面带邪笑，又不像是如那土匪流寇般粗鄙无文，反倒好似是那皇宫里的皇帝摆驾出游一般，说不出的淡定从容，雍容华贵中又偏偏夹杂着几分飘逸洒脱，几分出尘之姿，望之令人心折，全然感觉不到此人带着如许多的家丁招摇过市乃是嚣张之极的行为，只认为这一切只不过是理所当为，如此人物，若是没有这般声势衬托反倒是显得有些奇怪了。

    嵇子玉叫了几壶水酒，几盘小菜，身边早有属下将酒壶拿起为他斟满，嵇子玉当先举起酒杯站了起来，遥遥对着厅内众人说话：“在下嵇子玉有幸结识此间诸位英雄好汉，心中实在欢喜得紧，在此仅以水酒一杯，敬大家一杯，还望大家赏脸！”淡淡的话语之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与霸道，又掺杂着几分真诚，容不得有人拒绝。

    众人心下听得此言，舒畅已极，这嵇子玉大官人如此英雄人物，如此气势排场，说话却是这般客气，心胸当真开阔宽广已极，倒要好好结识一番才是，众人均觉得脸上大有面子，纷纷站了起来，将手中酒杯举起，一口干完，连称不敢。

    “好，爽快，我嵇子玉难得碰上如此豪爽之人，今天大家不醉不归，咱们畅谈天下英雄大事！来！”嵇子玉随手叫过此间掌柜，吩咐下去将此间好酒好菜尽管端将上来供大家吃喝便是，自有人前去结帐。

    当下掌柜的便将厅内众人桌子上的饭菜撤了下去，又将几张长桌子拼凑到一处，摆满酒菜果宴，嵇子玉高举酒壶，与众人谈笑喝酒，狂放不羁。

    “兄台如此客气豪爽，我等山野粗汉深感谢意，今天兄弟这个朋友咱们是交定了，今后但有所教，必定两肋插刀，全力以赴，兄弟们说是不是！”

    “对！张寨主说的极是，子玉兄弟如此俊雅人物肯屈身下交，实在是我等的巨大荣幸！今后咱们便是兄弟了，若有半句虚言，定叫我等受那万箭穿心之苦！”

    “对！说的好！来咱们先干为敬！”

    “好！咱们先祝子玉兄弟福体康安！”

    众人本是江湖上过着刀口上舔血的亡命生活，为的就是面子，可以为了一句侮辱的言词结下私仇，拼杀个两败俱伤，自然也可以为了一句他人的认可而结为知己，生死相赴，这便是江湖，简单而复杂，快意恩仇，刀光剑影。

    嵇子玉嘴角微微牵出一丝笑意，豪气干云地说道：“子玉多谢众家兄弟的抬爱，今后众人若有所求，定当竭力以赴，不敢推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微微有了几分醉意，嵇子玉醉眼迷蒙地随口问道：“不知道众家兄弟此番前往何处啊！怎地行色匆忙！莫不是有甚为难之处，不妨说出来，小弟虽然功力浅薄，但是也不愿看着众家兄弟烦忧！”

    “唉！子玉兄有所不知啊！”先前那面貌粗豪，声若洪钟的张延喜张寨主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些时日，江湖上不知为何缘故，莫名其妙地死了许多人，这本来也没有甚稀奇之事，江湖武林，哪天不是如此！”顿了顿接着面现悲愤地接着说道：“只不过咱们这地处偏远的涥江湖水寨却是未有招惹谁来，家父也不幸遭此大难，死于贼人毒手。”张延喜说到此处，不由得双眼怒火熊熊，悲声号啕大哭起来。

    嵇子玉看着张延喜甚是爽直，毫不作伪，心中颇有好感，不由奇声问道：“张兄结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嵇子玉劝慰了几句，又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张兄弟的令尊死于何人手下？”

    “不瞒子玉兄见笑，延喜至今也尚未确切查知到底是死于何人掌下，”张延喜接着有些犹豫地解释道：“不过却是知道家父死于自己的成名绝技‘霹雳掌’之下。”

    “如此说来，令尊可是有甚想不开的地方？”嵇子玉继续迷醉着眼帘装糊涂。

    “不！兄弟可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功夫叫做‘移花接木’？”张延喜怒目圆睁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