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恨他吗？”顾晨也是好奇问道。
小个子愣了一下：“你是说，刘哥？”
“对。”顾晨默默点头：“你恨他吗？”
“当然。”小个子似乎也不回避，也是不由分说道：
“这个刘哥，确实给我制造了不少麻烦，我恨他是应该的。”
“毕竟，他给我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但是如果你要说，就因为我恨他，所以我才杀了他，那我觉得你应该是搞错了方向。”
“我跟他之间的问题，只是因为工作不协调的矛盾，我跟他的矛盾只限于工作，但是对于个人而言，我并没有什么仇恨。”
幽幽的叹息一声，小个子也是继续说道：“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搞不明白，明明是一张好牌，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
“但是对于刘哥的死，我也感觉很意外，但是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整个下午都在维护客户，直到晚上，我才姗姗来迟。”
顿了顿，小个子也是继续解释：“这点你们可以去问问我们其他同事，我是整个团队中最忙的一个人。”
“那你们老板现在在哪？”卢薇薇问。
“他在杭城，我们公司在杭城，所以我们老板也在杭城。”小个子说。
“能不能联系你们老板，我们想找他聊聊？”顾晨说。
“当然可以。”闻言顾晨说辞，小个子也是掏出手机，主动拨通了老板的视频电话。
不多时，电话接通，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画面中。
小个子也是赶紧汇报：“汪总，刘哥的死，警方正在调查，但是这边的警方说，想跟你聊聊。”
“把电话给警察吧。”电话那头的汪总见状，也是提醒小个子，将手机交给警方。
随后小个子听话照做，将手机递给顾晨。
而按照规定，小个子也只能先返回隔壁房间，等待消息。
而顾晨则是拿着手机，与那名汪总开始对话：
“您是死者公司的大老板？”
“没错。”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也是默默点头，解释说道：
“我是他们公司的大老板，死者是我的合作伙伴，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技术总监。”
“您贵姓？”王警官凑过来问。
“免贵姓汪。”
“好的汪先生。”见汪总那边如此一说，王警官也是赶紧问他：
“听说，你跟你这个技术总监有些矛盾？而且两个人经常吵架，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见王警官如此一说，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似乎也显得十分尴尬。
好半天后，他这才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没错，是有这事。”
“那你能说明一下，你为什么会跟死者有这么大的争吵呢？”王警官也是赶紧追问。
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也是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其实事情本来没这么复杂，都是因为我们两个性格理念不合。”
汪总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这些员工，应该都被警方询问过。
所以自己公司那点破事，估计也都被交代的清楚，所以汪总在回答警方问题时，似乎也愿意配合。
卢薇薇则是赶紧问道：“你是说，你们两个的理念不合？”
“是的。”汪总叹息一声，也是缓缓说道：
“我们是一家初创公司，所以我们更需要投资，也就是搞钱。”
“而他只管技术，只管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埋头搞研发。”
“但是研发很烧钱，而搞钱的事情，全部都落在我的身上，我能怎么办？我只能不断炒作我们公司的技术。”
顿了顿，汪总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所以没办法，我就会经常拿小刘搞出来的技术突破，进行各种铺天盖地的炒作。”
“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行业大佬的关注，才能在资本市场上刷脸。”
“否则每年那么多公司，人家资本市场凭什么认你？首先你得让人看到对吧？”
“没错。”顾晨闻言，也是默默点头。
而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也是不由分说道：“所以我没办法呀，所以我只能去炒作，炒作技术也行，八卦也行，只要能在行业内有关注度就行。”
“脸皮什么的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要能搞到钱就是成功。”
“当然，我也是依靠这种方法，搞到了一些投资，不然小刘哪有这么多钱高投资？”
说道最后，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似乎也非常感慨。
于是卢薇薇又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死者生前都跟哪些人有过矛盾？”
“这个我不清楚。”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摇摇脑袋，也是不由分说道：
“我只知道，他脾气不好，也容易得罪人，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达不到要害他的程度吧？都是工作上的磕磕碰碰。”
顿了顿，汪老板顿时又道：“但是最近我发现，小刘私下在跟其他同行公司接触。”
“你是说，死者在跟其他公司私下接触？”王警官问。
汪总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这是我自己调查发现的。”
“毕竟，小刘是我们公司的技术总监，主要负责技术开发应用这块。”
“所以总体来说，他是我们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公司却谁都不能缺他。”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之间是有理念冲突的，但是我也非常害怕，他带着自己的技术和团队，转投其他同行公司，这是我最害怕的。”
“那他有没有这个想法？”卢薇薇问。
视频电话中的汪总，也是犹豫了几秒，这才缓缓说道：
“你要说有没有？这个我真不好判断，但是我也得提防一下。”
“所以我会让公司的员工，密切注意小刘的动态。”
“后来我发现，他私下在跟一些同行公司的高层接触，还经常跟他们待在一起喝酒吃饭。”
“这让我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让公司里的其他人，一直在盯着小刘。”
“毕竟公司不能散，公司如果人都走光了，那也就是一个空壳子。”
“你知道就好。”见汪总如此一说，顾晨又问他：
“那你知道，他都跟哪些公司的高管接触过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汪总说。
“那好。”顾晨很满意，也是赶紧提醒着说：
“那就麻烦汪总，把死者接触过的公司名字地址都说明一下。”
“好吧。”见顾晨想要，于是汪总便开始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寻找起来。
不多时，汪总便将自己收集到的情况，全部拍照发送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顾晨通过了小个子的手机，接收到了具体信息。
当顾晨翻看的同时，却发现朱伟的公司也赫然在列。
顾晨看了眼身边的王警官，而此刻的王警官，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王师兄。”顾晨也是提醒着说。
王警官也是默默点头，直接问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你跟那个朱伟熟不熟？”
“朱伟？你是说，那个在机器人格斗擂台赛上，将我们公司机器人打败的那个人？”汪总似乎对于自己公司机器人被打败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
而王警官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对，就是打败你们的那个机器人公司。”
“不太熟。”汪总摇摇脑袋，也是不由分说道：
“这个人我不太熟悉，但是，我派出去监视小刘的人给我汇报，说的是小刘私下跟那个朱伟沟通过，而且两人还不是第一次见面。”
“尤其是在很多场合，他们都有在一起喝酒吃饭，感觉像是老熟人了。”
“那就有些奇怪了。”听着汪总的这番说辞，顾晨也是心存疑惑，于是又问：
“所以你感觉，死者跟这个朱伟熟不熟？”
“熟，相当熟悉，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能不熟吗？”见顾晨问起，汪总也只能配合的回答。
于是顾晨又问：“他们两个走的这么近，那在擂台赛上，我怎么看不出，两个人是老相识？”
“不仅如此，两个人操控机器人大打出手的时候，似乎都想至对方于死地。”
“呵呵，谁知道呢？”见顾晨如此一说，汪总也是干笑两声，吐槽说：
“小刘这个人就是这样的，神经质，技术直男。”
“但是我派出去监视小刘的人告诉我，他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频繁的跟这些人搅在一起。”
“可你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我们公司的同行竞争者，是死对头。”
“他小刘跟死对头公司高管走的很近，这总是会让我有些担心。”
“你担心死者自立门户吧？”卢薇薇问。
但这似乎是说中了汪总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部分。
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也是不由哽咽了一声，摘去眼镜，不由的用右手揉了揉眼，又道：
“没错，警察同志，你说的一点没错。”
“我确实害怕过，害怕小刘把我一脚踹开，然后带走了所有的科研团队，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所以我必须要提前防范，密切注意，但是他频繁接触那些同行竞争者的高管，如果你们是老板，你们也会这么做。”
“我必须要防范于未然，不然如果真的有一天，小刘把公司的核心团队成员带走，那么我们这家公司，也基本上就宣告倒闭了。”
“因为我们这家公司，从头到尾的技术，都是仰仗小刘，所以我对于小刘的行为，其实早就有怀疑。”
“可这一次，他竟然离奇的喝酒猝死，让我感觉很蹊跷，没准跟这些竞争对手也有一定的关系。”
汪总的话，似乎让顾晨也嗅到了一些奇怪的危机。
一个喝酒猝死的人，其实之前跟对手公司频繁接触，这本身就是一个要跳槽的前奏。
而且死者是死于中毒，说明有人要加害他，如果不是这个汪总，那很有可能就是这些跟死者接触过的公司。
想到这里，顾晨也是赶紧问道：“我想知道，死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这些竞争对手公司高管频繁接触的？”
“呃……”听闻顾晨如此一说，视频电话那头的汪总，也是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死者在频繁的跟对手公司高管接触？”卢薇薇也是感觉不可思议。
似乎这种行为，已经是有些要拆分家的感觉了。
汪总也是一脸委屈，缓缓说道：“我发现了小刘常常在下班之后，去到一些清吧之类的地方。”
“而那些高管一般要跟他见面，也会提前去到那里。”
“而且他们的行踪，总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所以我感觉不简单。”
“而且最近不是在搞机器人峰会什么的吗？也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但是我内心的直觉告诉我，小刘，很有可能会在参加完人工智能机器人峰会之后，选择将团队带走。”
“可是……”
说道这里，汪总又停顿了一下。
顾晨一脸疑惑，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汪总摇摇脑袋，也是不由感慨道：“这其实都是我安排的人告诉我的，就目前来说，他小刘还没有跟我撕破脸。”
“等一下。”顾晨听到这里，也是打断了一下，又问：“你安插在研发团队里的那个人，不会就是那个染着一头黄头发的阿明吧？”
“你们都知道了？”见顾晨很快就能说出阿明的名字，汪总也能猜到，肯定是阿明在审讯的时候提供的。
所以汪总并没有介意，而是大方的主动承认：“没错，阿明是我安插在研发团队里的眼线。”
“但是在此之前，我是不知道阿明跟小刘是有矛盾的。”
“后来我知道，阿明经常会硬杠小刘，所以我也会在暗中观察，发现两个人纯属于那种性格不合的。”
幽幽的叹息一声，汪总又道：“所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阿明的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那就是不服输，不喜欢说教，不服就干的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