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港岛确实很乱。
不仅有港岛本地的势力,还有湾岛和小日子那边的势力。
反正就是各种背景的都有,说不定是哪条道上的。
陈凌恰巧认识港台两边的人,他开店了,大家都想照顾一下,陈凌也承这份情。
以后开分店拉进来就是了。
反正他是技术股,躺着赚钱的。
不怎么出力就有分红,只要人品过关,对他实打实的,不玩心眼,那就都没问题。
反正技术股就是硬气。
随时更迭配方就能重新做出成绩……
……
夜幕低垂,港岛的夜空不知何时聚拢了厚厚的云层,将星月遮蔽得严严实实。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渐渐地,雨声由疏转密,由缓转急,最终汇成了“哗啦啦”的一片。
这是港岛入夏后的第一场豪雨,来得迅猛而持久。
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路面和树叶上,喧嚣异常,仿佛要洗尽这座城市的尘埃。
雨声虽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宁力量。
半山别墅内,陈凌听着窗外联绵不绝的雨声,反而觉得内心格外宁静。
他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带着凉意的、湿润的新鲜空气立刻涌了进来,驱散了室内的些许闷热。
王素素在身旁睡得正熟,康康和乐乐在小床里也呼吸均匀。
这雨声如同天然的白噪音,包裹着一家人,沉入更深的梦乡。
这一夜,果然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清晨,雨势早已减弱,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韵,空气中弥漫着被雨水洗涤后的清新草木香。
天色比平日亮得稍晚,室内光线柔和。
陈凌和王素素还相拥着在睡梦的边缘徘徊,就听见卧室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以及压低的、奶声奶气的交谈声。
“哥哥……妈妈……”这是乐乐含糊不清的小奶音。
“嗯……妈妈……”康康的回应更简单。
接着,是小小的手掌拍在门板上的“啪啪”声,不重,但足够清晰。
陈凌率先醒来,哑然失笑。
王素素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慵懒地问:“几点了?是不是康康乐乐醒了?”
“听动静,两个小家伙比咱们起得还早。”陈凌披衣下床,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一开,景象让人忍俊不禁。
康康和乐乐两个小娃,只穿着睡觉的小肚兜和纸尿裤,正手脚并用地趴在门口柔软的地毯上。
见到门开,两个小家伙立刻扬起小脸,康康咧着刚长了几颗小米牙的嘴“咯咯”笑,口水滴答。
乐乐则伸着小手,清晰地喊道:“爸爸!爸爸!”
而那只小藏獒铁蛋,俨然成了两个小主人的“跟班”,蹲坐在他们身后,吐着粉嫩的舌头。
毛茸茸的尾巴像个小扫帚似的在地板上扫来扫去,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我们都起床啦”的兴奋。
它似乎想抢先进门,却被康康和乐乐用“爬行”战术牢牢挡住了去路。
“你们两个小臭娃,好好的路不走,又学铁蛋爬是不是?”
陈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弯腰一手一个,像捞小兔子似的把两个娃娃捞起来。
“看看,膝盖都爬红了!”
王素素也坐起身,看着儿女这模样,哭笑不得:“昨天学铁蛋拉粑粑,今天学它爬,明天是不是要学它啃骨头了?跟睿睿小时候一样皮!”
这时,王真真揉着惺忪睡眼从隔壁房间探出头,抱怨道:“姐姐,姐夫,康康乐乐醒得太早啦!”
“天刚蒙蒙亮就在小床里咿咿呀呀要下来,我困死了,就把他们抱下来放在地垫上,心想让他们自己玩会儿,结果一眨眼就爬没影了,原来是来找你们了!”
睿睿也被吵醒了,穿着小背心短裤跑出来,看到弟弟妹妹被爸爸抱着,立刻指着他们,小脸上满是“我是大孩子”的骄傲:
“爸爸!康康乐乐不乖!学小狗爬!睿睿是走路的!”
陈凌被儿女们逗得哈哈大笑。
用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轻轻蹭蹭康康和乐乐嫩乎乎的小脸蛋:
“听见没?哥哥笑话你们呢!以后要像哥哥一样,用脚走路,知道不?”
康康被蹭得痒痒,笑得更欢,手脚乱蹬。
乐乐则搂着爸爸的脖子,叽里咕噜说着一串谁也听不懂的“婴语”,一边说,一边好奇地伸手去摸陈凌的喉结。
一家人笑闹着开始洗漱。清晨的插曲冲淡了雨后的微凉,充满了烟火气的温馨。
吃早饭时,睿睿眼尖,扒着客厅通往院子的玻璃门,突然大声叫道:“爸爸!妈妈!快看!院子里有……有刺猬!还有……那是蛇吗?”
王素素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哪儿呢?可别吓着孩子!”
陈凌也放下碗筷,走到窗边。
只见湿漉漉的草地上,靠近墙角花圃的地方,有一个灰褐色、浑身长满尖刺的小东西正蜷缩成一团,乍一看确实像只小刺猬。
在它旁边,似乎还有一小段扭曲的、颜色暗淡的东西。
“好像不是刺猬……”
陈凌视力极佳,仔细一看,发现那小家伙的体型和刺猬有所不同,嘴巴更尖细些。
他示意家人别靠太近,自己轻轻推开通往院子的门。
听到动静,那小东西受惊般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尖尖的、带着黑色眼罩般斑纹的小脸,眼神惊恐。
它试图逃跑,但后腿似乎不太灵便,拖在地上。
“哟,是只獴!”
陈凌认了出来,这是一种在华南和港岛地区的山区比较常见的食蟹獴,俗称“獾哥”。
以捕蛇、捉鼠闻名。
它旁边那截“蛇”,仔细看原来是被吃掉大半、只剩下一小段的蛇尸。
小铁蛋也跟了出来,见到这个不速之客,立刻压低前肢,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警告声,作势欲扑。
那獴吓得浑身尖刺都竖了起来。
其实这不是刺,而是蓬松的毛发。
它受到惊吓,浑身更加蜷缩,瑟瑟发抖地躲进了几个大花盆之间的缝隙里。
只露出一个小屁股和一截微微颤抖的尾巴尖。
“铁蛋,回来!”陈凌低喝一声。
小铁蛋还是很听命令的,虽然不情愿,还是退后几步,但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花盆缝隙。
“阿凌,这是什么野东西啊?会不会咬人?”
王素素有些担心地问,把好奇想凑过去的睿睿和王真真拦在身后。
“是食蟹獴,吃蛇捉老鼠的,也吃海蟹、螃蟹,一般不主动攻击人,胆子小的很。”
陈凌解释道:“估计是昨晚雨太大了,它的窝可能被淹了,或者追猎物跑到咱们院子里来避雨。”
陈凌仔细观察,发现那只獴的后腿似乎有些不自然,蜷缩的时候也在微微颤抖,旁边还有一点干涸的血迹。
“你看它后腿,它好像受伤了。”陈凌对王素素说。
“呀,真的,你看它那条后腿,都不敢沾地。”
王素素心软,顿时生了怜悯之心:“这大雨天的,又受了伤,真可怜。”
陈凌心里一动。
港岛的野生动物,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
这只獴能对付毒蛇,他前世只是听说过,倒是第一次见。
他起了救治之心,也想着能不能借此观察一下本地的物种。
“睿睿,真真,你们去屋里,把爸爸那个旧毛巾拿来,再找个空的水果纸箱子。”陈凌吩咐道。
“姐夫,你要抓它吗?它会不会咬人?”王真真有点担心。
“它受伤了,又怕人,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我们小心点,帮它治治伤。”陈凌解释道。
孩子们很快拿来了东西。
陈凌让家人都退后一点,自己慢慢靠近。
他找来一根长长的晾衣杆,轻轻拨动花盆,扩大缝隙。
那只獴受到惊扰,发出细微的“吱吱”声,挣扎着想往更里面躲,但后腿不便,动作笨拙。
陈凌看准机会,用晾衣杆巧妙地将它往空旷处赶。
獴受惊,猛地向外一窜,想逃跑,但伤腿拖累,速度不快。
陈凌眼疾手快,拿起旧毛巾,迅速而准确地罩了下去,轻轻将那只獴连同毛巾一起裹住。
獴在毛巾里挣扎,发出尖锐的叫声。
“爸爸好厉害!”睿睿欢呼。
陈凌小心地隔着毛巾按住它,避免被它的尖牙利爪伤到,然后轻轻将它放进垫了软布的纸箱里。
獴在箱子里惊恐地窜动,陈凌赶紧盖上盖子,留出通气孔。
“好了,抓住了。”陈凌松了口气。
他打开箱子一角,仔细查看。
果然,这只獴的右后腿有一道较深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已经有些红肿发炎,沾满了泥污。
也可能是因为昨晚的暴雨和与蛇的搏斗导致的。
“伤得不轻,得赶紧处理,现在港岛天气湿热,不然感染就麻烦了。”陈凌对王素素说。
“嗯,你弄吧,需要什么药?我去拿。”王素素对丈夫救治小动物的本事很信服。
陈凌想了想:“先把伤口清洗干净,用点消炎药粉。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高锰酸钾之类的。”
一家人围着纸箱忙碌起来。
陈凌小心地按住獴,王素素用棉签蘸着温盐水,一点点清洗它腿上的伤口。
獴开始剧烈挣扎,但在陈凌温和而坚定的控制下,渐渐力气耗尽,只是发出委屈的“呜呜”声,黑亮的小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清洗干净后,露出皮肉外翻的伤口。
陈凌撒上消炎药粉,又用纱布轻轻包扎了一下。
整个过程,他都尽量轻柔,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安慰它:“小家伙,别怕,给你治伤,好了就放你走……”
或许是感受到了陈凌的善意,或许是折腾累了,獴渐渐安静下来,趴在箱子里,只有肚皮微微起伏。
处理好伤口,陈凌把箱子放在院子通风阴凉处,又用小碟子放了点清水和一小撮切碎的苹果丁放在箱子角落。
“让它自己安静待会儿,缓一缓。”
“姐夫,它会不会死啊?”王真真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它体质不错,伤口处理及时,问题不大,我们观察一天看看。”
陈凌很有信心。
他打算给它喂点自家吃剩的螃蟹壳,那都是洞天产物,恢复起来更快。
这场突如其来的“救獴事件”,给清晨增添了意外的插曲。
孩子们对这只勇敢的小动物充满了好奇,时不时趴到箱子通气孔去看它。
铁蛋也似乎明白了这不是敌人,不再吠叫,只是偶尔好奇地嗅嗅箱子。
陈凌看着纸箱,心里盘算着。
救治这只本地獴,让他对港岛的生态环境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等过两天临走之前,也可以跟梁越民商量一下,找几个人做向导,带自己去山里玩一圈去。
看看这边的山里有什么好东西没。
有的话,收进洞天养一养。
当然,这个好东西,按照他自己的心思,是偏向植物类的。
有药用价值和观赏价值更好。
要是獴这类的奇特小生物,他自然也是来者不拒的。
他对各种野生动物都有一种莫名的喜爱和研究欲。
遇到这种受伤的本地“特色”生物,自然生出了收养之心。
而且,獴獴这种动物机敏灵活,若能救活,放归自然也好,或者……说不定以后自己的“动物园”里也能添个新成员?
虽然这家伙个头小,但本事不小,还挺有意思。
……
昨晚下完雨,今天气温低了很多。
不再那么湿热、燥热。
湿漉漉的地面和被洗涤得格外翠绿的草木,让人耳目一新。
清爽的海风刮过,阳光透过薄云洒下。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
有了这只养伤的奇特的小獴兽。
孩子们时不时就要围过去,好奇地观察着这个新“客人”。
康康和乐乐也睁大了眼睛,指着箱子里的灰褐色小团咿咿呀呀。
“姐夫,它好小啊,跟黄鼠狼似的。”王真真评论道。
睿睿也猛点头:“嗯,小,跟小黄一样……”
“獴的品种很多,这只看起来是普通的小型种类,怪不得叫食蟹獴,应该是吃虫子居多。”
“而且别看它小,它也是捕蛇高手。”
陈凌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