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付前望着眼前的门。
老实说竟是其中最陌生的一扇,墨绿色,却又似乎有火焰在其中阴燃。
表面并不平滑,布满大大小小的球形凸起,一看就安全性十足的样子。
“这里。”
魔女俨然也在观察,并十分确定。
“有名字吗?”
微微点头,对于这扇门对应的尊名,付前表示目前还没有掌握。
“戴门摩尔……和暗月。”
魔女真就在戒约书里检索的样子,并在下一刻真的给出了一个复合型称呼。
啊哈,终于找到。
那一刻付前心中长叹,望着满眼荒凉。
这才是真正的神蚀者啊。
……
如果暗月真的留下了痕迹在噩梦回廊,那么会以什么形式?
此次行动,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
而对于付前二人来说,有一个参考项也是无论如何离不开的——说客。
已知他来自于暗月存在过的世界,已知他是某种抽象的概念化生物。
已知他到现在为止,为什么会出现在噩梦回廊都是未知……
实在是难免让人怀疑,其中有暗月的手笔。
当然了就算真是暗月做的,他们现在也几乎不可能有联系。
永远不要把对手当傻子,面对这么一个来历可疑的角色,囚徒们眼珠子怕是都要瞪出血来了。
但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祂们大概率早就顺藤摸瓜把人找出来。
进而就算不彻底消灭,那也是设法利用。
然而自己进出回廊这么多次,却始终没人拿类似东西来试探。
直到这次从魔女那端探索发现,才有了眼前的碰撞。
如果硬要说这一切都是囚徒们的计划,概率实在是不可观。
总而言之,当前情况可以总结为“曾经的暗月”以特殊方式隐匿于这个所在,而囚徒们以此为饵在吊着自己二人,为自身争取脱困机会。
又因为说客已经充分确认过不重要,所以被安心地放出来对自己两人进行误导。
没错,如果说前面还有一点点可能,说客是自然地发癫,那些表现是因为自身破碎的精神状态。
那这会儿他的行为,几乎不可能没有受到坏人诱导。
魔女一路过分铁血的手段,以及这会儿通过“里说客”在所有囚徒们身上种下的暗面种子,可以说造成了相当的压力。
几乎已经不动的血海,和彻底藏起来不现身的“里说客”就是证明。
至此囚徒们正面对抗的勇气已经是彻底耗尽,接下来俨然进入到迂回作战阶段。
坚壁清野,调动一切资源把自己二人困在这里。
所以不管说客的反应如何自然传神,他这会儿选的那扇门,付前都倾向于是众多选择里,让自己和魔女最不容易有所发现的那个。
但没关系,因为魔女选择了另一扇。
至于为什么魔女能没来由地选中这一扇?
因为不是没来由。
魔女手里的戒约书,是只有她才可以解读的东西,且本质上可以认为是说客的“故乡”。
她的那位“暗月母亲”或许现在跟说客不再有羁绊,但这本书可是有的。
自始至终驱使说客做事情,从来就没指望过他能真带路,甚至也没指望过他能不受囚徒们的影响。
恰恰相反,全都是为了博一线可能,即跟说客相关的内容,有可能继续体现在戒约书上,比如谁在驱使他的意志。
要的是名字,某个可能跟暗月有关的名字。
……
其实不只是自己,包括魔女直到现在采用的手段,都算是偏温和的。
或许棋风凌厉,但至少没有拿棋盘拍人。
具体到这里就是,对于囚徒们下手虽狠,但始终没有尝试拆监狱。
而原因前面已经提到过,太酷烈的手段可能导致暗月留下的痕迹损毁,进而寻找受影响。
囚徒们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有了前面那种限度之内的残酷博弈。
从这一点上似乎也能看出来,祂们没有想过让自己二人把监牢打破,用这种方式去逃离。
但对于自己和魔女来说,目前没这么做不代表后面不能。
循着暗月之间的感应,魔女完全可以尝试功率全开,不顾一切暴力搜寻。
那么什么情况下,不妨尝试这种暴力破解呢——有一定线索后。
比如暗月隐藏于其中哪一扇门后面。
……
神蚀,这种说客自述的力量本质,即使以现在的付前看来,依旧是相当有趣的一种东西。
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认为,说客是寄生在囚徒们和回廊上的——那暗月呢?
有没有可能也是同样范畴?
只不过更隐蔽,甚至更邪恶,悄然寄生于本就失去自由的囚徒们身上,后者还不知情。
对付前来说这并非天方夜谭,而是一个基于已知信息的合理推断。
甚至也是自己二人,为数不多可能暗度陈仓的捷径。
囚徒们不管对“暗月”的掌握有多少,都一定会拼命掩盖不让自己二人掌握。
而要想真的在祂们划下的规则里,正面博弈一点点彻底挫败,无疑是个漫长的工程。
或许并非不可能,但仅仅为了求知,付前不倾向于冒这样的风险。
所以才有了前面把说客强行召回的一幕。
那之后所有的驱使,可以说都只是为了给囚徒们提供忽悠自己二人的机会。
因为驱使的时候,或许祂们的名讳将有一定可能,因为说客的原因泄露在戒约书上。
而果然天道酬勤,一番辛苦后竟是真得到了一个特别的“名讳”,隐隐印证了寄生的猜测。
戴门摩尔,自然是这扇门后对应的上位者了,但后面却又多加了一个暗月。
“开始吧。”
付前没有犹豫,直接示意。
“开始了。”
魔女更没有犹豫,那扇门竟是已经在融化。
血与雾的映照下,暗月光华变得前所未有的璀璨。
……
这是?
等到光华稍敛,付前意识到已经是身处一座小巧建筑里。
空间是如此狭窄,以至于只够放下中间一尊全身像。
不算太高,背对这边静静矗立,依旧能看出来是一名女性。
左手里拿着一柄同样优雅,美轮美奂的弓。
关键在于美轮美奂的是如此熟悉,不管对自己还是旁边的魔女。
“亵渎之拥……”
后者已经是似慨似叹,吐出了一个称呼。
(第九卷蓝白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