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异变陡生!
并非刀剑袭杀,也非人影扑击。只见那清冷月华之下,漆黑的夜空中,竟忽然有无数的、淡粉色的花瓣,簌簌飘落!
花瓣轻盈曼妙,在夜风中打着旋儿,带着一种凄艳诡异的美感,赫然是——樱花!
与此同时,一股甜腻馥郁、仿佛能沁入骨髓、勾动心底最深欲望的奇异香气,随着花瓣的飘洒,悄然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院落。
这香气与血腥气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又心神摇曳的怪异感受。
更诡异的是,一阵缥缈空灵、婉转低回、却透着无限哀怨与诱惑的笛声,不知从何处幽幽响起。
笛声非丝非竹,音调古怪,旋律缠绵悱恻,钻入耳中,直透心扉,仿佛情人的呢喃,又似幽冥的召唤,勾魂夺魄,扰人心神!
音波无形,却蕴含着诡异的力量,直攻人的神魂意识!
“音波幻术?勾魂摄魄?”
苏凌眼神一凝,瞬间明悟。这是异族忍者或阴阳师常用的精神攻击法门,配合特制的迷香与幻术媒介(樱花花瓣),能扰乱敌手心神,制造幻象,削弱斗志,甚至直接令人神魂失守,任人宰割!
他立刻转头看向韩惊戈。只见韩惊戈脸色已然变得惨白如纸,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原本清明的双目此刻竟有些迷离涣散,脸上露出挣扎痛苦之色。
他正拼命催动内力,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与那无孔不入、勾魂摄魄的笛音幻香抗争,但显然极为吃力,气息已见紊乱。
“惊戈!凝神静气!抱元守一!莫要被外魔所惑!全力运转心法,涤荡灵台!”
苏凌见状,立刻运足真气,发出一声如同晨钟暮鼓般清越的断喝!声音中蕴含着一丝离忧无极道的浩然正气,试图帮助韩惊戈稳定心神。
与此同时,苏凌自己也不敢大意。
这音波幻术无形无质,最是难防。他心念急转,离忧无极道全力催动,手中“江山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战意与戒备,剑身嗡鸣震颤,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银白色剑芒!
这剑芒并非用于攻敌,而是迅速在苏凌头顶、身周流转交织,竟凝成了一层如有实质、微微波动的银色剑气光罩,将他周身三尺之地牢牢护住!
光罩之上,细密的剑气流转不休,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将那些飘落的樱花花瓣与无形的诡异音波、迷离香气,尽数隔绝、绞碎在外!离忧无极道对能量的精妙操控与“江山笑”的灵性,在此刻结合,形成了有效的防御。
剑气护体,幻术不侵。
苏凌顿感灵台一清,那勾魂笛音与诡异花香的影响被降到最低。他目光如电,扫视着花瓣飘落、笛音传来的大致方向,胸中豪气与杀意再次升腾。
这些异族杂碎,正面搏杀不敌,便开始玩弄这些装神弄鬼、蛊惑人心的下作伎俩!当真是不知死活!
苏凌踏前一步,足下青石板微微龟裂。他气运丹田,将离忧无极道修炼出的精纯真气与胸中那股沛然莫御的浩然正气、冲霄杀意融为一体,轰然开口!
声浪如同平地惊雷,又似龙吟虎啸,以磅礴无俦之势,悍然冲破了那缠绵悱恻的勾魂笛音,在夜空中滚滚传开。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旁门左道,魑魅魍魉——”
他目光睥睨,锁定笛音来处,最后一个字,如同九天雷霆,携着斩妖除魔的无上意志,轰然炸响。
“给本督领——滚出来受死!!!”
那缥缈勾魂的笛声,在苏凌一声断喝之下,似乎微微滞涩了刹那,但旋即又幽幽响起,只是音调愈发急促诡谲,少了些许缠绵,多了几分森然杀意。
而漫天飘洒的樱花花瓣,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稠密,簌簌而落,在清冷月华与院落中残余的灯火映照下,折射出迷离梦幻的粉红色光泽,将整个第二进院落笼罩在一片凄艳诡异的“花雨”之中。
更令人心悸的变化,紧随其后。
只见那飘落的樱花花瓣,触地之后并未枯萎,反而如同投入水中的颜料般,迅速“融化”、蒸腾,化作一缕缕肉眼可见的、更为浓郁粘稠的粉红色雾气!
这雾气初时淡淡,但蔓延极快,且仿佛有生命般,不断从地面、从空气中滋生、汇聚、翻滚升腾!
那甜腻馥郁的异香,也随着粉红雾气的弥漫,浓度陡然提升了数倍不止!
香气钻进鼻孔,直透脑髓,初闻似有百花芬芳,细品之下,却隐隐带着一丝甜腥,一丝令人头晕目眩、血脉贲张的躁动,更有一缕极淡却无法忽视的、属于某些毒虫瘴气的阴寒腥气!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被月光和零星灯火照亮的院落,迅速被这妖异的粉红色雾气吞没。
雾气浓稠得如同实质,翻滚涌动,视线受阻,三五步外便已人影模糊,连那清冷的月光透过这粉红雾霭落下,也变成了暧昧而诡谲的暗红色光晕,将整座府邸映照得如同森罗鬼域,不似人间。黑夜,被染成了妖异的粉红。
苏凌瞳孔微缩,灵觉提升到极致,警惕地观察着这迅速弥漫的粉红雾海。
他立刻注意到一个极其不寻常的细节——这漫天弥漫、无孔不入的粉红色雾气,仿佛真的“长了眼睛”,或者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精准地操控着。
雾气翻滚蔓延,几乎覆盖了院落的每一个角落,将地上的尸体、残破的假山、远处的廊檐都吞没其中,却唯独......绕开了韩惊戈以及他怀中昏迷的阿糜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
以韩惊戈为中心,约莫半径一丈的范围内,地面干净,空气清晰,没有丝毫粉红雾气侵入,与周围翻腾的雾海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暴怒粉红海洋中的一座孤岛。
“果然......”
苏凌心念电转,瞬间明了。那隐藏在暗处的异族首领村上贺彦,或者说操控这雾气与笛声的施术者,至今仍认为韩惊戈是他们“自己人”,是埋伏在苏凌身边的棋子。
因此,这显然具备某种毒性或迷幻效果的无差别攻击手段,被刻意控制,避开了韩惊戈所在的“安全区”。
这是想确保“内应”无恙,同时利用这诡异雾气和笛声,集中全力对付、削弱甚至直接解决掉苏凌这个最大的威胁!
好精妙的操控......好阴毒的心思!
苏凌心中冷笑,对这异族手段的诡谲与歹毒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粉红雾气,绝非仅仅是障眼法或辅助幻术那么简单,其中必然含有剧毒,或者某种能侵蚀内息、麻痹神经、催发欲望的邪毒!
虽然自己早年因缘际会,曾服用过可解百毒的“虺蛇胆”,寻常毒物难以伤及根本,但此毒出自这些诡秘异族之手,来历不明,成分未知,效果诡异,苏凌绝不敢有丝毫大意,以身试毒。
他立刻收敛外放的感知,转为内视,同时将离忧无极道催动到当前状态下的极致。
体内真气如同长江大河,奔流不息,在经脉中滚滚运转,涤荡周身,形成一层无形的内在防护,抵御可能随呼吸渗入的毒瘴。
皮肤表面,更是隐隐有淡金色的微光流转,那是离忧无极道修炼到一定境界后自然生出的护体罡气,虽未成形,但亦有辟易外邪之效。
与此同时,他手中“江山笑”感应到主人的戒备与强敌环伺的危机,剑身嗡鸣愈发清越,那层由精纯剑气凝成的银色光罩,也骤然明亮了数分!
光罩之上,细密的银色剑气如同活物般流转、切割,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将试图靠近的粉红雾气毫不留情地绞碎、蒸发、排斥在外。
银芒烁烁,在这浓得化不开的粉红雾海中,显得格外耀眼而坚定。
不过短短十数息,苏凌周围已然是粉红色雾气的海洋。浓稠的雾气翻滚着,蠕动着,仿佛拥有生命,不断试图侵蚀、包裹那银色的剑气光罩。
雾气中,那甜腻腥香的气味更加浓烈,即便有剑气光罩过滤隔绝,仍有丝丝缕缕极其微弱的气息渗透进来,带着惑人心神的躁动与阴寒。
远处,韩惊戈的身影在雾海中已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轮廓,而他所在的那片“净土”,在漫天粉红中,显得如此突兀而脆弱。
笛声依旧在雾气深处幽幽飘荡,音调愈发诡谲多变,时而如泣如诉,勾动心底潜藏的记忆与情绪;时而急促尖锐,如同钢针钻刺识海;时而空洞缥缈,引人精神涣散。这音波攻击与视觉遮蔽、毒雾侵蚀三者结合,构成了一个极其险恶的杀局!
苏凌独立于粉红雾海中央,周身银芒璀璨的剑气光罩,如同一盏风雨飘摇中却始终不灭的明灯,又如广袤诡谲的粉红海洋中,一颗孤独却坚定闪耀的银色星辰。
他面色沉静,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重重迷雾,试图锁定那笛声与雾气操控的真正源头。手中“江山笑”斜指地面,剑身银光流淌,蓄势待发。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在这片剥夺视觉、扰乱听觉、侵蚀心神的妖异雾海中,敌人可能从任何方向、以任何形式发起致命一击。而他,必须在这绝对的劣势中,破开迷雾,斩灭魍魉!
装神弄鬼,也敢班门弄斧?
苏凌心中冷笑,灵台一片清明,离忧无极道生生不息,剑气银芒稳如磐石。
他如同暴风眼中的礁石,任凭雾海翻腾,笛音勾魂,我自岿然不动,静待那隐藏在粉红深处的毒蛇,露出它的獠牙。
不知何时,漫天妖异的粉红雾气,如同它来时一般诡异地开始消散,或者说,是向着某个中心点迅速收拢、退去。
那勾魂摄魄的诡异笛声,也随着雾气的退散,渐渐低回、终至不可闻。
苏凌屏息凝神,周身银芒闪烁的剑气光罩未曾有丝毫松懈,反而在雾气退散、视线渐清的过程中,更加凝练了几分。
他心中明镜也似,这雾气的退去,绝非对方力竭或放弃,恰恰可能是真正的杀招即将显露的前兆!那操控雾气和笛声的“正主”,恐怕要现身了。
果然,不过数息之间,浓稠的粉红雾气已退得干干净净,只余空中残留的、淡到几乎不可闻的甜腥异香,以及地面上、草木上沾染的些许湿润水汽,证明方才那诡谲一幕并非幻觉。
清冷的月光重新洒落,照亮了满目疮痍的院落,也照亮了院落尽头,那通往第一进院落的月洞门处,不知何时悄然浮现的四道窈窕身影。
苏凌目光如电,瞬间锁定。
这四人,分作两列,缓缓自月洞门后的阴影中走出,步态轻盈,仿佛踏月而来的幽灵。
她们的出现,与方才血腥惨烈的厮杀、诡异阴森的雾气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却又透着一股更加令人心悸的、柔媚伪装下的致命危险。
左边两位,与苏凌所知的“仕女”装扮有几分相似,却又透着异域风情。
她们身着色彩鲜艳、纹饰繁复的宽大“和服”(姑且以此称之),一着樱粉,一着菖蒲紫。
和服以名贵的绸缎制成,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宽大的袖袍与迤地的裙摆,随着她们轻盈的步伐微微晃动,如同绽放的巨大花朵。
腰间束着宽大的锦带,在背后结出华丽复杂的“太鼓结”,更显身段窈窕。
两人皆云鬓高绾,发间点缀着精致的珠翠发簪和细工花饰,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唇点朱红,是标准的异族“白无垢”妆面。
眉眼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天然的风流媚态,顾盼之间,眼波流转,仿佛含着盈盈春水,欲语还休。
她们手中各执一管碧玉短笛,笛身温润,显然不是凡品。方才那勾魂夺魄、乱人心神的诡异笛音,正是出自这两管玉笛。
这二人体态婀娜,行走间如弱柳扶风,摇曳生姿,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骨酥肉麻的魅惑气息。
她们脸上带着娇柔甜美的笑意,眼神勾魂摄魄,仿佛不是来生死相搏的杀手,而是月下邀约、倾诉衷肠的绝色佳人。
然而,苏凌灵觉敏锐,却能从那媚眼如丝的笑容背后,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冰冷与残忍,如同艳丽的毒蛇,在吐露芬芳的信子。
右边两位,则与左边二人形成了冰与火般的极端对比。
她们一身紧身利落的黑色劲装,并非中原款式,而是更利于隐匿与活动的异族忍者服饰。
布料是哑光的黑色,紧紧包裹着玲珑浮凸、曲线暴露无遗的娇躯,从修长的脖颈,到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股,以及笔直的长腿,每一处曲线都充满了惊心动魄的诱惑力,却又因那毫无多余装饰的纯粹黑色与紧身设计,而透着一股冷酷肃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她们面上罩着同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眸竟是罕见的浅褐色,在月光下如同冰冷的琉璃,其中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漠然到极致的、看待死物般的冰冷,以及毫不掩饰的、如同实质的凛冽杀意。青丝被利落地束在脑后,没有任何首饰,干净利落。
两人手中,各持一对长约尺余、通体黝黑、毫无反光的短匕。匕首造型奇特,略带弧度,刃口在月光下流淌着一抹幽蓝的光泽,显然淬有剧毒。
她们站姿如同蓄势待发的雌豹,悄无声息,气息收敛到了极致,若非亲眼所见,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
但苏凌能感觉到,这两名女忍,才是真正致命的毒刺,是隐匿在甜美诱惑背后的、真正的杀戮机器。
四名女子,两媚两冷,两明两暗,就这样静静地立在月洞门下,月光为她们披上一层银纱,却更添几分诡异莫测的气氛。樱粉与菖蒲紫的宽大和服,与漆黑贴身的劲装,形成鲜明对比;娇滴滴的媚笑,与冰封万里的杀眸,构成诡异和谐。
甜腻的残香尚未散尽,冰冷的杀意已然弥漫。
苏凌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四名风格迥异却同样危险的女郎,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充满讥诮与冷意的弧度。
他心中了然,先前那弥漫院落、惑人心神的粉红雾气与勾魂笛音,必然是与这两名吹笛的异族仕女有关,是一种融合了药物、音律与精神异力的邪术。
而这两名女忍,则是纯粹的、为杀戮而生的利器,是隐藏在幻术毒雾之后的致命獠牙。
“呵......”
苏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院落,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
“怎么?方才那些废物不够看,打了小的,终于逼得老狗......哦不,是老乌龟气急败坏,却又不敢亲自出来咬人,只敢打发几只......母的出来送死?”
他的目光特意在那两名和服女子娇媚的脸上和窈窕的身段上停顿了一瞬,语气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弄些花里胡哨的雾气,吹些不上台面的淫曲艳调,再派两个穿得花枝招展、扭扭捏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出来卖的货色......”
“怎么,觉得本督领是那等见了女色就走不动道的蠢货?还是你们那弹丸岛国实在无人,只能靠这些狐媚手段,出来丢人现眼?”
话语刻薄如刀,字字诛心。
那两名和服女子脸上娇媚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与阴冷,但很快又被更浓的媚笑掩盖,只是那笑意,已不达眼底。
而那两名黑衣女忍,眼神则更冷了几分,握着淬毒短匕的手指,微微收紧。
苏凌却不管她们作何反应,目光又扫过那两名黑衣女忍,冷笑道:“至于这两个......包得跟粽子似的,只露俩眼珠子,是长得太丑没法见人,还是天生一副死人脸,怕吓着谁?手里那点破铁片,抹了点毒,就以为能杀人?”
他顿了一顿,将江山笑缓缓抬起,剑尖遥指四女,虽周身染血,左肩伤口狰狞,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气势渊渟岳峙,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气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滔天煞气,混合成一种令人心折又心寒的独特威压。
“劳资不管你们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是卖笑的还是杀人的,”
苏凌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金铁交击,铿锵作响,在这寂静的院落中轰然回荡,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
“也不管你们是吹笛子的还是玩刀子的......”
他踏前一步,剑气银芒随之暴涨,映亮了他冰冷而坚毅的侧脸,一字一顿,如同宣判。
“今日,既然敢踏足我大晋疆土,敢对劳资亮出兵刃......”
“有一个算一个,本督领——”
“统、统、把、你、们、收、了!”
最后一个“了”字出口,他周身气势轰然爆发,虽有伤在身,内息损耗,但那冲霄的战意与必杀的决心,却如烈火烹油,熊熊燃烧,竟将弥漫在空气中的甜腻残香与冰冷杀意,都冲淡了几分!
剑气银芒吞吐不定,蓄势待发,直指前方那四道窈窕而致命的身影!
那两名和服女子脸上娇媚的笑意终于彻底敛去,如同褪去画皮的妖鬼,眉眼间只剩下冰冷的寒意与一丝被羞辱的愠怒。
执玉笛的纤指微微收紧,右侧紫衣女子细长的眼中掠过一抹妖异红光,唇边却弯起一抹不带温度的弧度,声音依旧柔腻,却渗着毒。
“苏督领好利的嘴,只盼你的剑,也和你的嘴一样硬才好。”
另一侧樱粉和服女子未语,只将碧玉笛横至唇边,一缕极细极锐、直钻脑髓的笛音猝然迸发,如毒针疾刺!
几乎同时,那两名黑衣女忍动了!没有半分征兆,如同融入夜色的两道黑烟,身影骤然模糊,下一瞬已自左右两侧凭空消失,并非直冲,而是利用庭院中残存的阴影与廊柱,以诡异莫测的身法轨迹,高速欺近!手中淬毒短匕幽蓝光泽在月下一闪而逝,如同毒蛇的獠牙。
苏凌瞳孔微缩,手中江山笑嗡鸣震颤,蓄势已久的银芒剑气骤然吞吐。他左足踏前半步,身形微沉,以剑尖遥指前方四女,虽是以一敌四,重伤在身,气势却如孤峰擎天,渊渟岳峙。
月下庭院,残血未冷,新杀机已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