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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周孽

    春风拂着山野。

    却已带有一丝夏日的温热。

    姜望朝着张首辅揖手,“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张首辅微微颔首。

    张祁年以及暮夏姑娘他们很整齐的冲着姜望行礼。

    在不远处,还站着一道身影。

    正是西覃的王淳圣。

    他与姜望对视一眼。

    后者转身返回神都。

    虽然神都面临的局势有些危险,但没有绝对的力量,多个人或少个人并无区别,所以姜望其实有想着让第二类真性随行,能保障张首辅这一路上不会再有意外。

    而既然王淳圣到了,姜望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姜望告诉张首辅自己在西覃有人,到了地方,亦能照拂。

    他没有问张首辅为何偏偏选择去西覃这件事。

    但王淳圣问了。

    虽然当今天下只剩隋覃这两个王朝,无论跑去哪一境,只要还在隋境,就确实不算脱离危险,可张首辅是实实在在的隋人,隋覃的关系无需多言。

    张首辅笑着回答道:“其实隋人或覃人,只是现在的认知,吕涧栾是诸国覃皇室后裔,因此他以西覃为号,无可厚非,但‘隋’是因隋高祖而存在。”

    “在这之前,隋高祖也是诸国里的某个子民,不提当下,往前数,老一辈的隋人,其实都是诸国的人,隋覃的敌对是立场问题,甚至可以说,罪在隋。”

    “我在隋太宗期间入朝为官,当时还没有西覃,是隋太宗薨逝,隋新帝继位,西覃也才建立,我当然知晓一切,同样是因为立场的问题,理应站在隋这一边。”

    “而此时此刻,我的立场已经改变,或者说,不得不改变,我这些年已经很累了,只想找个地方去颐养天年,西覃能愿意收留我,我自是心存感激。”

    王淳圣看着他,沉默了少许,说道:“陈景淮把你给丢弃,绝对是他莫大的损失,把修为这种东西抛一边,你在隋的重要性,更胜曹崇凛。”

    张首辅笑道:“没有什么人是绝对重要的,只看在位的那个人需不需要。”

    王淳圣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想颐养天年,想躲清净,但你这般人物到了西覃,我们覃帝陛下怕是会拽着你不放。”

    张首辅轻笑道:“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王淳圣感慨道:“我原以为陈景淮只是有些优柔寡断,但并不蠢,现在看来,他是相当蠢,哪怕你不能为西覃所用,可隋境没了你,对西覃就是好事。”

    张首辅回眸看着神都的方向,并未言语。

    ......

    陈景淮或者说三司给出针对甘梨的证据其实是直指要害的。

    因为拦杀张首辅的人里面,确确实实有与甘梨相关的人。

    就是出自曾经的甘家军。

    甘家军已不复存在,被打散在各境各郡的府兵里。

    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他们能获得的资源有限,原本称得上高手的人就没剩多少,也不存在澡雪巅峰层面的人物,更多得是修为止步不前的,但能否实际拿得出并不重要。

    只要拦杀张首辅的人里面有能确凿是甘家军的人就成。

    这不仅嫁祸了甘梨,也让甘梨想重新收拢甘家军的计划增加了难度。

    甚至正因为甘梨有这个行为,他就更难洗得清。

    若他没有再收拢甘家军,毕竟过去这么些年,实实在在没有联系过,就算无法摆脱切实的关系,仍是可以有很多自证甚至反击的办法。

    但甘梨确实在暗中的联系曾经的甘家军。

    他总不能这时候说收拢甘家军是为了准备造反吧?

    所以甘梨陷入了很大的被动。

    而有姜望的第一类真性在神都,陈景淮想直接给甘梨定罪,将其处死,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但第一类真性没有明着抵抗。

    因为事情是摆在明面上的,只要陈景淮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白衣姜望亦不给他足够一同定罪的由头,扯出些值得说道的疑点,就可以短暂的拖一拖。

    所以姜望回到神都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找乌啼城主。

    而乌啼城主也在等着姜望。

    他们在宝瓶巷里碰了面。

    事实如先前预料,曹崇凛回到神都后,也没有找乌啼城的麻烦。

    宝瓶巷的浔阳侯府里又有阿姐在,乌啼城主亦算藏得很严实。

    虽然乌啼城主对此并不知情。

    他也只当阿姐是姜望身边一个寻常的丫头。

    “曹崇凛是在半月前才回到神都的,虽然不能确保他是否有发现我,但我还是相对更低调了些,而在这之前,我确有调查出陈景淮的一些事。”

    乌啼城主看着姜望说道:“陈景淮闭关的地方其实不在神都,是在神都往南五十里的一个破庙,那里年久失修,而且明显有人为再破坏的痕迹,因此难以看出是什么庙。”

    姜望问道:“除了城隍庙以外,在距离神都这么近的地方还有别的庙?”

    乌啼城主说道:“天下庙宇,的确并非只有城隍庙,城隍庙最多而已,尤其在隋,但在神都的附近,确实难猜,要说城隍庙的话,应该很难有废弃的,更没人敢损坏。”

    姜望说道:“这个先不提,你具体找到了什么?”

    乌啼城主说道:“虽然庙是什么庙,难以看出来,但确确实实有神性的痕迹残留,我在很晚的时候才找到那座庙,那个时候陈景淮也还没出关。”

    “因为没有离得很近,倒是并未发现陈景淮的踪影,但在我观察的期间,有过两次有人去那座庙,而且很快就又走了,是否与陈景淮碰面说了什么不知。”

    姜望问道:“你有追踪那两次去过的人么?”

    乌啼城主说道:“自然是有的,两次去过的人是同一个,但他两次返回都没有去神都,而是去了相隔较远的麓山,那里是须椭军的营地。”

    “在我很认真且小心的调查后,得知那个去过破庙的人的身份,就是须椭军的右郎将周孽,是个宗师巅峰的武夫,在须椭军里有很重的权柄。”

    “须椭军的兵权在胥定贤的手里,而胥定贤是陈景淮的心腹,虽然须椭军里比较混杂,可也是最容易捞军功的地方,因为骁菓军以及陇骑兵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除非所有人都干干净净,否则胥定贤的手里,必然掌握着许多信息。”

    “胥定贤是绝对忠心耿耿的,不然陈景淮也不会放心把兵权给他。”

    “麓山是要地,不仅有张天师的符阵,也有曹崇凛的屏障,就算是我,亦很难无声无息做些什么,所以暂时没办法从周孽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根据你说的张首辅的情况,须椭军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陌生的高手,因为实力摆在这里,并非寻常兵卒,张首辅又不像我,周孽的身份还得调查一番才能知道。”

    “我只能说,除了周孽以外,在我观察的期间,并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在破庙,拦杀张首辅的人来自何处,我无法给出你想要的信息。”

    “但周孽是肯定知情的,如能抓到他,就应该可以得到确凿的证据。”

    虽然没有直接的答案,也算是有了很重要的信息。

    陈景淮的背后确实有个或神或仙的家伙。

    琅嬛神以及城隍仙的概率很低,但是有可能的。

    要做好彻底撕破脸的准备前,周孽这个人就是关键。

    姜望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麓山走一趟。

    并且放出了第二类真性,除了山泽以外,剩下能最快来到琅嬛的盟友,都要及时通知到,他必须要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

    伤势的问题,他只能尽量快的恢复。

    而在姜望出发前往麓山的时候,陈景淮也暗地里下达了一个命令。

    准备好但未宣布的说辞是,根据三司又得到的证据,甘梨不仅拦杀张首辅,甚至是联合了西覃的人,更有确凿的消息,张首辅还活着。

    所以为今之计,是要全力营救张首辅。

    他的目标非常明显,就是王淳圣。

    显然,在拦杀张首辅的行动里,他针对的目标,不单单是甘梨。

    甚至相比起来王淳圣,甘梨还是次要的。

    或许他一开始没有直接要针对王淳圣,但是必然要针对西覃的,现在只是正好,王淳圣出现了,那就可以顺水推舟,先解决王淳圣。

    要针对西覃的事,是他闭关前就计划好的。

    陈符荼在监国的期间,也一直在分出心力盯着覃人在隋境的动向,所以张首辅在联系王淳圣的时候,并没有逃脱陈景淮的眼睛,反而给了他将计就计的机会。

    甚至有甘梨的事能拖住姜望,再袭杀张首辅以及王淳圣,无疑会少些阻碍。

    所以此次行动得先暗中进行,是计划着在所谓的营救张首辅,围剿王淳圣的过程里,让张首辅不小心死去,也防止姜望再介入,这就有在针对甘梨的成分了。

    陈景淮想做的事很多,能一次解决多个事是最好的。

    暂不知情的姜望已经到了麓山。

    作为须椭军的要地,这里有雄兵三十万。

    麓山的范围有多大,也就可见一斑。

    无论张天师的符阵还是曹崇凛的屏障,其实依着乌啼城主的实力,是能打破的,但毕竟乌啼城主的身份特殊,他不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就算屏障不代表是曹崇凛,可出自曹崇凛之手,同为大物,想打破,也不是弹指间的事,姜望亦没有直接打破的想法。

    而是攥起纯粹神性,绕到了一个适合的位置,撕开了一道缺口。

    他快速的踏入麓山。

    隐匿了身形。

    根据乌啼城主给出的周孽在的位置潜入了过去。

    乌啼城主是没有打破屏障,但想越过屏障,观察麓山里面的情况,是不难的。

    所以周孽的地点是明确的。

    而到了周孽在的营帐附近,发现周围居然没有兵卒。

    姜望仔细观瞧,原来周孽的营帐里还有一个人。

    看周孽面对那人的姿态,姜望猜测此人应该就是须椭军的统领胥定贤。

    他们显然是在说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所以谴离了兵卒。

    姜望就没有立即行动,打算先听听看。

    周孽看着很是孔武有力,胥定贤反而有些清秀。

    若非两者的姿态有明显的上下之别,周孽更像是统领。

    虽然只是观感上的事,姜望也灵光乍现的想到,或许这两个人的身份其实就该是互换的呢?但没有证据的事,姜望也只是心里想想。

    最起码这里是麓山,正常来说,有张天师的符阵以及曹崇凛的屏障的双重防护,是很安全的,营帐里又只有他们两个,若非在这方面更谨慎,就该是呈现出来的样子。

    胥定贤侧着头拿手撑着,坐在椅子上,斜睨周孽,“我前些日子没在,据说,四殿下的人有来过麓山?可曾证实这件事?”

    周孽低眉顺目说道:“确实有这么个人来过,但是不是四殿下的人还暂时不能确定,他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在这儿逛了会儿就走了。”

    胥定贤说道:“麓山虽非禁地,可眼下是什么局面,你很清楚,无论是四殿下亦或太子殿下,他们的人来到这里,都该委婉拒绝,你居然还让他闲逛?”

    周孽说道:“我一直在旁边,没有让他去重要的地方,也没有让他接触到别的什么人,何况他的身份不能确定,我需要时间去证实,免得惹出什么事端。”

    胥定贤说道:“但你刚才还说直至目前仍未确凿,我有理由怀疑,你要么站队了四殿下,想给予他助力,要么站队了太子殿下,想以此构陷四殿下。”

    周孽赶忙说道:“冤枉啊统领,我什么样,您该是最清楚的,我哪敢有这种心思,那两位要是真的拉拢我,也是躲都躲不及,何况是在当下的节骨眼。”

    胥定贤轻笑道:“可据我所知,你在这数月间,有过两次离营,去向未知,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很早就成了那两位其中一个的人,我又如何得知?”

    “但我当然还是愿意相信你,对这两次离营的事,只要给出合理的解释,那咱们就依旧是好兄弟,毕竟我们唯一要忠心的人是谁,你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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