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动筷子?”杨束瞅郑岚,“舍不得水里那个?”
郑岚抹眼角,“我、我太感动了,公子居然亲自给我剥虾。”
杨束瞟她,“演太过了。”
他是没给她布过菜?
郑岚夹起虾肉,放进嘴里,申言已经被强制送回家了,杨束心情明显没回复,她不演一下,这会没外人,谁知道杨束会怎么折腾她。
“公子也吃。”郑岚把碗里的虾夹了个到杨束碗里。
“没手。”杨束张开嘴。
郑岚换了没用过的筷子,正准备夹虾肉。
“不吃了。”杨束拧下虾头。
嘎巴的声音,十分脆,看着扁扁的虾头,郑岚手飞快收回来。
变脸一如既往的快!
船舱气氛一时沉默,杨束剥虾,郑岚吃虾,两人互不打扰,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公子,吃不下了。”看着越堆越高的虾壳,郑岚弱弱出声。
杨束没说话,把手上剥好的虾放进自己嘴里。
“过来。”擦干净手,杨束望向郑岚。
郑岚眼观鼻,鼻观嘴,慢步挪过去,“公子,那位盛和公府的大公子,我是第一次见……”
郑岚话没说完,就被杨束拉进怀里。
“唔。”
唇上的刺痛感,让郑岚不自觉的发出声音。
“公子,我牢记自己是秦国人,忠于国君,不会做任何损害秦国利益的事。”郑岚睫毛轻动,神情认真。
杨束饮了口茶,手在郑岚腰间摩挲,“少东家真是个好臣子。”
郑岚后颈竖起寒毛,直觉告诉她,不妙!
她说的不够诚恳?
再补充点?
郑岚思索间,杨束的脸在她瞳孔里放大。
“唔!”
郑岚抓紧了杨束的背,指尖往里陷。
比起刚才,杨束索取的更加狠,郑岚完全无法呼吸。
如玉的脸,很快布满红晕。
尝到了血腥味,杨束才放开郑岚。
摸了摸嘴唇,杨束勾起笑,“不是忠君?”
“少东家的忠君,跟我了解的,不太一样啊。”
郑岚胸口不停起伏,越想越委屈,她做什么了?申言的话她没接,虾也没吃,杨束太欺负人了!
微红着眼尾,郑岚拍开杨束的手,掐住他腰间的软肉,就是一拧。
“嘶!”
杨束额角青筋跳了跳,差点被郑岚掐出条件反射。
“靠岸!”
郑岚朝外喊。
护卫嚼着牛肉干,愣了愣,这才多大会儿,就靠岸?
见杨束没说出反对的话,护卫迅速包好牛肉干,把帆升起来。
船舱里,郑岚擦去眼泪,扭头不看杨束。
杨束视线定住,这是、哭了?
掐太狠扭着筋了?
杨束坐过去,默默握住郑岚的手,轻轻按揉。
“好点了?”
郑岚瞥了眼杨束,抽出手往外走,莫名其妙!
“公子,少东家瞧着不太高兴。”护卫凑近杨束,朝郑岚的方向努了努嘴。
“扭着筋了。”杨束随口道。
“不太像啊。”护卫嘟囔了句。
杨束轻搓腰,郑岚那强悍的心理,面对猛兽都不带慌的,还能因为被他亲哭?又不是不熟。
对自己的力量,没点认知,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往上加!
也就自己包容心强,不跟她计较。
换个人,早跳脚骂了。
嘶!真尼玛疼啊!
就说郑岚嚣张了!
……
船一靠岸,郑岚就迈开了步子,几个呼吸间,人就走远了。
再一眨眼,上了马车。
下一秒,车轱辘转了起来。
杨束撇撇嘴,屁的忠君!等都不带等一下的!
被掐的都没气,她还气上了!
“公子。”护卫看他。
“走!”杨束咬字。
“往哪呢?”
护卫握着缰绳,“回、回家啊。”
“回什么家!跟上!”
杨束放下车帘,扭个筋都给他脸色看,要因为他没护送,遇刺受伤,不得掀开他头盖骨?
回头要说说郑岚,不能仗着是一家的,脾气就这么大。
看郑岚进了铺子,杨束才让护卫掉头。
……
“公子。”老王回了来。
杨束在庭院里煮茶,抬手抖了抖衣摆上的木屑,声线淡淡,“送进家门了?”
老王点头,“一路挣扎的厉害,还想骂公子,被我堵了嘴。”
老王说着看了看杨束,“公子,申言拦咱们的船,在少东家那露脸,是什么目的?”
“要同我们撕破脸?”
“可瞧着又不是太像。”老王摸了摸下巴,想不明白。
杨束给他倒了杯茶,说道:“多准备一手。”
“申言没完全信我。”
“若我是诓骗他,凭他今日在郑岚那留下的好感,将来形势改变,武勋侯落败,他将成为郑岚最优的选择。”
“上门求,和别人上门,这其中的差别,可谓一个天地。”
老王露出牙花,“不管申言怎么算计,都注定落空。”
“少东家只会选秦国。”
杨束抿茶,“我是不是太宠她了?”
“公子说的是?”老王不确定的问。
“郑岚。”
老王捧起茶杯,默默喝茶,他块头是大,但不傻,这哪是他能插嘴的。
“去寻块好檀木来。”杨束眸光变化。
老王心里疑惑,檀木?这东西还能暗示恃宠而骄?
“公子,会不会伤了少东家的心?”老王劝了一句。
少东家对秦国,可是尽了全力。
杨束哼了声,“她眼里都没我这个帝王,我还要顾忌她?”
“公子,是不是有误会?”
“你哪边的?”杨束觑老王。
老王立马起身,态度恭敬,“小的这便去寻!”
桂文擦着老王的肩,走进庭院,对着杨束行了一礼,“公子,蒋文郡在暗中拉拢将领。”
杨束抬眸,心里的郁闷散了不少,“盯紧点。”
桂文点头,见杨束没其他吩咐,他下去传信。
……
蒋琒站在门口,手几次抬起,又放了下去。
最终转了身,大步离开。
“主公,错不全在二公子,他这些日子,过的很不好。”长随瞧了瞧蒋琒的面色,带着几分试探道。
蒋琒停住脚步,眼神冷了几分,“大公子残废了,继承不了蒋家,你们开始拥护二公子了?”
“一个对兄长行凶、毫无慈悲之心的人,你们也敢追随,不怕下场凄惨?死无全尸?”蒋琒满脸讥讽。
对蒋文郡,即便暴打了一顿,蒋琒还是气的。
兴邦可是他的兄长!
他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
真就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