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动用九宫八卦阵的变幻之能,这足以覆盖镇元神君的万寿果树,也能遮掩到大部分道观。
“我要下山去了!”
镇元神君的性子并不拖拖拉拉,想到事情就会去做。
他直接遣散了修建道观的苏毗人,让这些人下山回国,自身也欲要东行取经。
“如果我想接触百家学派在炼气境界上的大部分术,除了大汉朝廷可还有其他选择?”镇元神君开口问道。
“百家学派中以儒家学问最多,他们也擅长学习其他学派的术法,如果不求各类学问的极限,儒家学派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张学舟道。
“儒家么?”
“你就这么走了啊!”
“走了走了,我还免得和玄女掐一架!”
镇元神君闭道观离门的速度极快,他朝着张学舟呼了一声,脚底风浪卷起,人已经悠悠升空,这让张学舟一时哭笑不得。
“阵法进出手段你也知道,回昆仑的时候记得帮我挂上就行!”
镇元神君踏风向东,等到最后一句话落下,天空中已经不见了踪影。
“比我还积极!”
不论是董仲舒还是镇元神君,这些人对修为的变化敏感度远超常人。
就像科研者某一方提出构想,同行中就有人沉迷其中,从而风风火火开始累积资料甚至进行测试。
这种行为不难理解,也是极为积极的心态。
张学舟没什么开创心思,也不想做开山鼻祖,他觉得等一切成熟了跟着学一学就挺好。
眼见镇元神君直接出了门,他心中还挺高兴。
等到将自己手臂如面团一般甩了甩,又将腰来回扭了扭,张学舟身体才一跃而起。
玉翅浮现,他振翅一展,同样飞向高空而去。
色泽如玉硬如钢板的玉翅多了一丝血肉感,张学舟只觉这对妖翅飞翔的速度没变,但让他身体有了极为明显的血肉感。
九转合气术在人身状态下效果不明显,但他显出妖翅后就多了几分感觉。
“术有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第七转的……等等!”
划空展翅远飞时,张学舟不免也看向了自己飞纵的妖翅利器。
能让九转合气术产生反应,这显然是遭遇了创伤。
张学舟在过往从未注意过自己动用妖翅飞行的弊端,他只是感觉飞起来很快,而坚硬如钢铁的玉翅飞纵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感觉。
“雷尊者这套《云中术》确实有问题,看看是否能补一补缺!”
张学舟的云中术一直都是强塞硬塞提升,最终靠着肉身术入神通才得以支撑下来。
如果有什么缝合的机会,张学舟并不介意缝合一番,毕竟他这些年缝合了不少术法。
“也不知曳咥河圣地是谁出战?”
张学舟以往对百年之约胜负需求有限,最多是想着讨要一两颗生生造化丹,又或有机会就求学西方两位教主涉及精神方面的研究,亦或请准提教主帮忙打造方丈岛的先天灵物法杖,但他当下的需求大了起来。
他甚至开始寻思如何取胜对手。
如果能击败曳咥河圣地的出战者,求道君许诺观看雷尊者《云中术》全本的难度并不会高。
“这百年之约到底会怎么斗?”
张学舟摸了摸小乾坤袋中存放的各种下九流物品,又摸了摸镇元神君此次转交在安乐宫讨要的符箓,他还拍了拍自己身体。
只要不被人当成靶子快速殴打导致破功,又或被人依靠修为强行镇压束缚,张学舟觉得自己还是有赢的底气。
张学舟实力不能说不行,毕竟他是真有两把刷子,但张学舟也不能说自己实力行,他这一生都与人和和气气,少有参与修士角逐斗法,或许会存在疏忽的地方。
而比斗盛会的时间不由他定,什么时候上场也不清楚,如果他时间到了回现实世界了,那更是一桩麻烦事。
张学舟反复思索,不断思索着各种应对方案。
“老师开门啊,我回来了!”
玉翅划破长空,熟悉的西昆仑圣地入口映入眼中,张学舟落地后不由扯起了嗓子大呼,魔音术不断释放远去。
他叫了一会儿,只见入口处一声沉闷的响声。
张学舟踏步而入,数丈高的‘昆仑’古牌坊顿时映入了眼中。
他这一次并非直接踏入昆仑墟,而是进入了帝君所在的天庭宝殿区域。
张学舟在前往桃园时乱转,曾经匆匆一瞥这儿,但他从来没有真正进出过。
此时踩踏在这片区域,张学舟只见四处雾气腾升,又夹杂着奇花异草吐出的芳香,天地灵粹的气息弥漫在这片区域。
相较于断魂岭和骊山地宫,西昆仑的条件确实要好数倍。
如果这儿闭门闭户十年,张学舟觉得能达成阴阳秘地关闭百年的灵气浓郁效果。
“你回来得倒是及时,过来吧!”
远远处的悠悠声音传来,张学舟身体一荡,借助风浪飘荡而行。
从巨大的牌坊向着前方行进,一路皆是花团锦簇异草铺地,又不乏古树嶙峋生长,可张学舟不断靠向帝君所发声处时候只见杂草开始茂盛,井井有条的秘地变成了荒芜杂乱。
残垣断壁的宫殿景象映入眼中时,张学舟几乎怀疑自己进入了上林苑秘地。
但残砖中青铜巨椅上坐着的帝君证明着这并非假象,而是一切属于真实。
破败之中,有坐着的帝君,也有躬身低头站在下方的蔡麻。
“小蔡这两年跑得挺快啊!”
张学舟轻快上前,还拍了拍低着脑袋的蔡麻,让蔡麻的身体都不由一哆嗦。
“老师,你这把大椅子真威风!”
张学舟嘴巴一抬,夸赞的话张口就来。
在这片废墟之地,四处的坍塌和破败中也只有帝君坐下的椅子维持着完整,又能依稀看出帝君在过往的威风模样。
“也只剩下这把椅子了!”
帝君看向了张学舟。
在张学舟没有前来时,这片宫殿的气氛是凝重的。
帝君坐在椅子上说,蔡麻低着脑袋在下方听,枯寂的宫殿中只有帝君开口。
“他当年纵风而来,进入天庭如无人之地,满朝的修士连他身影都抓不住,只有坐在椅子上的我与他印证了一记!”
帝君站起身体,又伸手指向四处,最终则是指向座椅。
“一击过后,此地也就只剩下了这把椅子!”
与鸿钧的记忆总是这般容易忘却。
如果西昆仑圣地清扫清扫,又重新打造一处宫殿,帝君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淡忘了那个人,也会淡忘那惨痛的一天。
但只要维持着这片区域,他就能想起一切,也能清晰记得自己曾经的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