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三名学子头顶炸响,仲博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血色尽褪。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玩大了,若是放在平日,薛扶风还是先生之时,自己顶多受些罚,赔礼道歉便是。
“先生。。。”
其他两位学生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哀求,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石缝,“您…… 您要帮我们啊!我们不想死啊!”
他们的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突然如惊雷滚过孔圣学堂的天际:“仲博!滚出来受死 ——!”
这声怒喝裹挟着磅礴的冰蓝色才气,如海啸般撞向 圣人之塔,塔身符文剧烈闪烁,发出嗡嗡的悲鸣,塔尖的金光被震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碎裂成星屑。
正在 “论道坪” 研读典籍的学子们猛地抬头,手中竹简 “哗啦” 落地,青色才气在惊惶中乱撞。
授课的先生们推开窗棂,长衫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眼中满是惊愕。
连外舍的学童都吓得不轻,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望着天空中那道如游龙般翻腾的冰蓝色才气流光瑟瑟发抖。
整个孔圣学堂,瞬间被这股焚尽一切的狂暴怒气笼罩。
文心先生脸色骤变如泼墨,青色才气在周身炸开成半丈光盾:“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仲博三人更是如遭冰锥穿心,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膝盖撞在青石上发出闷响,牙齿打颤的 “咯咯” 声在寂静的木屋内格外刺耳,冷汗顺着脸颊淌进衣领,瞬间浸透了月白襕衫。
下一刻,后山的树林中传来成片 “咔嚓” 的断裂声,无数树枝被冰蓝色才气冻结成水晶般的剔透枝桠,随即脆裂落地。词起白的身影如一道冰蓝色流光撕裂晨雾,出现在木屋前,水寒剑斜指地面,剑身在阳光下泛着能蚀骨的寒意。
冰蓝色才气在他周身翻腾如沸腾的巨浪,所过之处,青石板地面凝结出三寸厚的坚冰,冰纹如蛛网般蔓延开去,将周遭的药草都冻成了冰雕。
“砰!”
词起白一脚踹开木屋的木门,橡木门板瞬间炸裂成漫天木屑,裹挟着冰碴四溅。
他双目赤红如燃着冰焰,死死盯着屋内的一切。
当视线扫过床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宣纸的石月,以及他那条以诡异角度扭曲、骨节处凸起狰狞形状的右臂时,周身的冰蓝色才气骤然暴涨,整个木屋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墙壁上凝结出层层叠叠的冰花,连空气中的药香都被冻成了细碎的冰晶。
“石大哥!”
词起白发出一声悲怒的嘶吼,声音中裹挟着撕裂肺腑的痛苦与焚尽一切的杀意,震得木屋顶的茅草簌簌掉落。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两柄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仲博三人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掩饰的暴戾,仿佛要将他们的魂魄都冻结成齑粉。
“是你们。。。是你们把他伤成这样的?”
词起白的声音低沉沙哑如磨砂擦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水寒剑在他手中剧烈颤抖,剑穗上的冰纹玉珠碰撞发出急促的脆响,“看来是我这段时间太平和了,词狂生之名是镇不住你们这群宵小了?”
一名学子吓得浑身瘫软如烂泥,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 我不是…… 是他先……”
“闭嘴!”
词起白怒喝一声,冰蓝色才气如离弦之箭射向仲博脚边的地面,瞬间凝结出一根半尺长的冰刺,尖端泛着幽蓝的寒芒,“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伤我兄长者,死!”
话音未落,词起白足尖一点地面,冰蓝色才气如喷泉般炸开,他手持水寒剑化作一道残影,朝着仲博猛地冲了过去。剑身上凝聚的冰蓝色剑芒长达三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取仲博的咽喉,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成了白色的雾霭。
文心先生见状,脸色大变如锅底,连忙祭出青色才气,在身前凝成丈许宽的才气护盾,“词起白!住手!这里是孔圣学堂,岂容你放肆杀戮!”
“闪开!”
词起白眼中杀意更盛,剑锋陡然一转,冰蓝色才气与青色才气轰然碰撞,发出 “嘭” 的一声巨响,气浪掀得木屋梁柱嘎吱作响,词起白被震得后退了十步。
“他伤我兄长,毁他修行根基,此仇不共戴天!”
词起白怒吼着,冰蓝色才气在他周身凝成狰狞的冰龙虚影,“谁拦我,我杀谁!”
说罢再次提剑冲阵,水寒剑划出三道冰弧,剑招狠戾如要将仲博碎尸万段,空气被割裂的锐啸刺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冰龙虚影携着崩山之势即将撞上 “守礼盾” 的瞬间,房间内的老者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掌,指尖萦绕的金色才气骤然爆发。那并非寻常的才气,而是半圣境界特有的圣人伟力,如同一轮微型太阳在掌心升起,所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般的金光,连木墙上的木纹都被镀上一层金辉。
“嗡 ——”
金色才气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精准撞上词起白周身的冰龙虚影。冰龙发出一声震耳的凄厉悲鸣,龙身瞬间寸寸碎裂,冰蓝色才气如退潮般崩解,在接触金色才气的刹那便蒸腾成白雾。
词起白只觉一股山岳般的磅礴力量压来,四肢百骸像是被无形的玄铁枷锁捆住,动弹不得,水寒剑 “哐当” 一声砸在青石地面,剑刃上的冰纹寸寸断裂。他被牢牢禁锢在原地,连指尖的血气都凝滞了,唯有胸腔里的怒火还在熊熊燃烧。
“半圣……”
词起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更深的愤怒,赤红的目光死死剜着仲博三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抖如筛糠。
老者放下手掌,金色才气如潮水般缓缓收敛,他看着词起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金钉砸在地上:“石月此刻心脉如风中残烛,正需静养。你若再以才气冲撞,震散他最后一缕生机,便是亲手送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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