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新发的槐树苗尖上,槐花就踩着露水跑到篱笆墙根,手里攥着把小铲子,蹲在刚种下的向日葵种子旁扒拉土。)
槐花:“怎么还不发芽啊?是不是被虫子吃了?”
远娃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裤脚沾着草屑:“傻丫头,才种三天哪能发芽?得等太阳晒够了,雨水喝足了,它才肯冒头。”
槐花:“那它是不是跟我一样,得哄着才肯长?我妈说我小时候不爱吃饭,她就天天给我讲故事。”
远娃被逗笑了,放下锄头蹲在她旁边:“那咱也给它讲个故事?就讲三十年前,有个小哥哥爬树掏鸟窝,摔下来磕掉半颗牙,还嘴硬说不疼。”
槐花:“是你吗?张奶奶说你小时候比我还淘!”
“可不就是他。”傻柱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从厨房出来,碗里盛着刚熬好的小米粥,“当年他从树上摔下来,门牙卡树杈上了,还是我爬上去给够下来的。”
远娃挠挠头:“哥,你就别揭我短了。对了,昨儿说的那批篱笆桩,我托深圳的朋友寄过来了,估计今儿下午到,等会儿咱搭个架子。”
傻柱:“搭架子得趁天好,我看今儿没云彩,正合适。三大爷呢?让他算算需要多少铁丝,别到时候不够用。”
(正说着,三大爷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从外面进来,布包上还沾着几片菜叶。)
三大爷:“算啥算?我直接从菜市场废品站淘了卷旧铁丝,比新买的结实,还便宜一半。”他把布包往石桌上一倒,里面除了铁丝,还有几个破瓷盆、半截竹竿,“这盆种点小葱正好,竹竿能给豆角搭架,一分钱不花,全是宝贝。”
槐花:“三大爷,您这包咋跟垃圾桶似的?”
三大爷瞪眼:“你懂啥?这叫废物利用!当年我跟你王爷爷……”
“又提当年勇。”张奶奶端着刚蒸好的馒头出来,白胖胖的馒头冒着热气,“快吃早饭,吃完了搭架子,远娃他媳妇和孩子后儿就到了,得赶在他们来之前把篱笆搭好,别让人笑话咱院破。”
远娃心里一热:“婶,不用那么急,他们不嫌弃。”
“那不行。”张奶奶把馒头往他手里塞,“第一回上门,得让人家看着舒坦。我昨儿把东头那间屋扫了三遍,被单也换了新的,保准比旅馆干净。”
(早饭刚吃完,许大茂就举着手机冲进来,镜头对着院里的新槐树苗拍个不停。)
许大茂:“家人们看这新芽!昨儿还蔫巴巴的,今儿直挺挺的,跟远娃哥似的,透着股精气神!对了,远娃哥,你媳妇和孩子喜欢吃啥?我好提前准备直播素材。”
远娃:“别瞎拍,她们就是来看看,不是来演的。”
“啥叫演?”许大茂不乐意了,“这叫记录生活!你看这评论,都说想看看嫂子长啥样,孩子多大了,是不是跟槐花一样淘。”
三大爷凑过去看手机:“有说给孩子红包的没?我这有新换的零钱,图个吉利。”
傻柱扛起锄头往外走:“别贫了,搭架子去!许大茂,你要是没事,就去胡同口扛那几根篱笆桩,别总举着个破手机晃悠。”
许大茂:“我这是工作!比扛木头有技术含量……哎哎,我去还不行吗?”
(搭篱笆的时候,院里热闹得像开庙会。傻柱和远娃挖坑埋桩,三大爷拿着墨斗放线,保证篱笆桩栽得笔直,张奶奶和槐花在旁边递铁丝,许大茂举着手机拍特写,嘴里还不停解说。)
许大茂:“家人们看这默契!远娃哥扶桩,傻柱哥填土,三十年没搭档,照样顺顺当当!这就是老感情,比钢筋水泥还结实!”
槐花:“许大茂叔叔,你快来看!这只蚂蚁搬着个大虫子,比它还大!”
许大茂:“蚂蚁有啥好看的?拍篱笆……哎,还真挺有意思,家人们看这蚂蚁搬家,跟咱搭篱笆似的,一步一步来。”
三大爷拽着墨线喊:“许大茂你别拍蚂蚁了!过来帮我扶着线,这线歪了,篱笆就斜了,斜了就不挡风,不挡风冬天就冷……”
远娃听着他们拌嘴,手里的活却没停。铁丝穿过篱笆桩的声音“咯吱咯吱”响,像小时候娘纳鞋底的动静。他忽然想起走的前一天,也是这样的晌午,爹在院里劈柴,娘在厨房烙饼,他蹲在旁边看蚂蚁搬家,娘喊他吃饭,他说等蚂蚁把虫子搬回家再吃。
“想啥呢?”傻柱拍了他一下,“桩歪了。”
远娃回过神,赶紧把篱笆桩扶正:“没想啥,就觉得……回来真好。”
傻柱咧嘴笑:“早就让你回来,你偏不。”
(中午吃饭的时候,远娃的手机响了,是媳妇打来的。)
媳妇:“我们买了明儿早上的票,带了些深圳的特产,给院里的大爷大妈分分。对了,小宝说想看看那棵发芽的槐树,让你多拍几张照片。”
远娃:“别带太多东西,沉。院里啥都有,张奶奶蒸的馒头比外面卖的好吃,傻柱做的菜比饭馆香,来了保准你们不想走。”
挂了电话,槐花凑过来:“小宝是弟弟还是妹妹?我有布娃娃,能借她玩。”
远娃:“是弟弟,比你小两岁,也淘得很,说不定你们能玩到一块儿去。”
三大爷:“男孩得教他算数,我那本《算术入门》正好给他看。”
许大茂:“我教他拍视频!保准比我还火!”
张奶奶:“别教那些没用的,教他包饺子,我那儿有新磨的面粉。”
(下午篱笆搭得差不多了,远娃把从深圳带回来的牵牛花籽撒在篱笆根,傻柱说这花爬得快,不出一个月就能把篱笆缠满。许大茂举着手机拍撒籽的瞬间,忽然“哎哟”一声。)
许大茂:“我的镜头!”
众人一看,他的手机镜头上沾了块泥,是槐花刚才扒土时溅上去的。槐花吓得脸都白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大茂刚想发作,看见槐花眼里的泪,又把话咽回去了,嘟囔着:“没事没事,擦擦就好。”
远娃拿过手机,用衣角小心地擦干净:“不碍事,还能用。走,槐花,咱去买个新镜头布,以后拍的时候用。”
槐花:“我有钱!我把压岁钱给你。”
傻柱在旁边笑:“许大茂,你也有怕的时候?”
许大茂:“我那是怕吓着孩子,跟你似的,就知道瞪眼睛。”
(傍晚的时候,周阳带着个快递箱进来,是远娃朋友寄的篱笆桩。打开一看,除了木桩,还有个小木箱,里面装着些深圳的海鲜干货。)
远娃:“这是我让朋友寄的,明儿给我媳妇孩子做个海鲜汤。”
三大爷凑过去闻:“这鱼干咋腥乎乎的?不如咱胡同口张大爷腌的腊鱼香。”
“各有各的味。”傻柱说,“明儿我掌勺,给你媳妇露一手,让她知道咱北京爷们不光会修篱笆,还会做菜。”
张奶奶:“我给你打下手,把那海菜泡上,听说这玩意儿补钙,给小宝多吃点。”
(夜里,远娃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虫鸣,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身走到院里,月光落在新搭的篱笆上,像撒了层银粉。槐树苗在风里轻轻晃,芽尖上的露水亮晶晶的,像谁的眼泪。)
他掏出手机,给媳妇发消息:“院里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媳妇很快回了个笑脸:“我们也等不及了。”
远娃望着东头那间亮着灯的屋,张奶奶还在里面缝被单,灯光透过窗户纸映出来,暖融融的。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离开的那个早上,也是这样的月光,娘站在门口,往他包里塞煮鸡蛋,说:“到了那边,好好吃饭,别想家。”
那时候他总觉得,想家是件丢脸的事。现在才明白,能有个地方惦记,能有群人等着,是多大的福气。
(第二天一早,院里的人比平时起得都早。傻柱天没亮就去菜市场买新鲜蔬菜,张奶奶在厨房泡海菜,三大爷给小宝准备了个算盘当见面礼,说“从小练算数,长大不吃亏”,许大茂举着手机拍个不停,说要记录“历史性会面”。)
槐花穿着新衣服,手里攥着布娃娃,时不时跑到院门口张望:“怎么还没来啊?”
远娃笑着说:“火车得上午才到,再等等。”
正说着,傻柱拎着大包小包回来,额头上全是汗:“买着新鲜的鲈鱼了,给小宝做个清蒸的,刺少。还买了点草莓,红艳艳的,看着就喜人。”
张奶奶:“鲈鱼得蒸十分钟,多一分就老了,少一分不熟,我盯着锅。”
三大爷把算盘往石桌上放:“这算盘是我年轻时用的,红木的,比许大茂那破手机值钱。”
许大茂:“您那算盘能拍视频吗?能涨粉吗?”
“涨粉能当饭吃?”三大爷瞪眼,“我这算盘能算清柴米油盐,能算出日子过得到底甜不甜。”
远娃看着他们拌嘴,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往院门口走,想再看看火车到哪了,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媳妇牵着个小男孩,正往院里张望。
“爸!”小男孩挣脱媳妇的手,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远娃的腿,“我看见槐树了!芽芽好小!”
远娃把他抱起来,喉咙有点堵:“小宝,慢点跑,别摔着。”
媳妇笑着走过来,手里拎着个袋子:“给大伙带了点深圳的点心,尝尝。”
张奶奶迎上去,拉着她的手:“快进屋,外面风大。累坏了吧?我给你熬了小米粥,暖暖身子。”
傻柱把鲈鱼往厨房拎:“嫂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小宝,叔给你做清蒸鲈鱼,保准比你爸做的好吃。”
三大爷把算盘塞给小宝:“来,小朋友,这个会算算数,可好玩了。”
许大茂举着手机跟拍:“家人们看!远娃哥的媳妇和孩子到了!小宝跟槐花一样可爱!今天必须直播做鲈鱼,让你们看看咱院的手艺!”
槐花凑到小宝旁边,把布娃娃递过去:“给你玩,它有新衣服。”
小宝接过布娃娃,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刚长的门牙,像极了当年的远娃。
阳光穿过新搭的篱笆,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烘烘的。远娃望着院里的热闹,忽然觉得,这三十年的路,走得再远,绕得再弯,终究是走回来了。而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没来得及做的事,就像篱笆根下的牵牛花籽,只要有阳光,有雨水,有身边这些热热闹闹的人,总会慢慢发芽,慢慢开花,把日子缠得热热闹闹的,再也分不开。
院门口的槐树苗,在风里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笑。
小宝抱着布娃娃,眼睛骨碌碌地在院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刚搭好的篱笆上,指着那些撒了牵牛花籽的地方问:“爸,这里会长出小喇叭吗?”
远娃把他放在地上,蹲下来跟他平视:“会的,等天再暖点,就会开出紫色的小喇叭,还会朝你吹号呢。”
“那我要天天给它浇水。”小宝说着,就拽着槐花往厨房跑,“姐姐,哪里有水壶呀?”
槐花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笑着应道:“我知道!张奶奶屋角有个小红水壶,可好看了!”
两个孩子的笑声像银铃一样穿过院子,惊飞了落在篱笆上的麻雀。远娃的媳妇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温柔,转头对远娃说:“看来,咱小宝是找到伴了。”
“可不是嘛。”远娃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快进屋歇歇,张奶奶熬了小米粥,你路上肯定没好好吃饭。”
傻柱在厨房门口探出头:“嫂子快进来,我给你剥了点橘子,先垫垫肚子。鲈鱼还得等会儿,我让它在盆里吐吐沙子。”
远娃媳妇笑着应了声,跟着张奶奶进了屋。屋里炕是热的,铺着新换的蓝花布褥子,桌上摆着刚沏好的茉莉花茶,飘着淡淡的香气。
“这屋收拾得真干净。”她由衷地赞叹,“比我们在深圳住的出租屋敞亮多了。”
“敞亮啥呀,就是旧了点。”张奶奶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水袋,“刚下火车肯定冻着了,暖暖手。远娃这孩子,从小就实诚,在这边住,你放心,有啥难处,院里人都会帮衬。”
远娃媳妇眼眶有点热,她之前总担心,隔了三十年,院里人会生分,可现在看来,这份热乎劲儿,比深圳的空调还暖。
三大爷拿着算盘凑过来,给小宝讲“一上一,二上二”,小宝听得似懂非懂,小手在算盘上乱拨,珠子噼里啪啦响。许大茂举着手机拍特写:“家人们看这传承!老祖宗的智慧,从娃娃抓起!”
三大爷瞪他:“别拍别拍,吓到孩子。”可嘴角却咧着笑,显然很得意。
傻柱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蒸鱼的香味渐渐飘出来,混着小米粥的甜香,勾得人肚子咕咕叫。他时不时喊一嗓子:“远娃,酱油在哪?”“张奶奶,葱够不够?”
远娃在院里应着,一会儿帮傻柱找调料,一会儿给小宝和槐花的水壶加水,脚不沾地,却一点不觉得累。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看着院里的人——张奶奶在给小宝缝掉了的扣子,三大爷在跟小宝爹讲算盘经,许大茂举着手机追着两个孩子拍,忽然觉得,这才是日子该有的样子。
中午开饭时,院里摆了张长条桌,清蒸鲈鱼摆在正中间,鱼身上放着翠绿的葱丝,淋着琥珀色的汁,看着就喜人。旁边是炒得油亮的青菜,黄澄澄的炒鸡蛋,还有张奶奶拿手的糖包,冒着热气。
小宝和槐花比赛吃鲈鱼,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小脸红扑扑的。远娃媳妇尝了一口,鲜得眯起眼睛:“傻柱哥这手艺,比深圳酒楼的大厨还厉害。”
“那是!”傻柱得意地扬下巴,“想当年,我在食堂……”
“得得得,又提你那食堂往事。”三大爷打断他,给远娃媳妇夹了块糖包,“尝尝这个,张奶奶做的,甜而不腻。”
许大茂举着手机录吃播:“家人们看这糖包!红糖馅的,流心!看见没,远娃哥吃得真香……”
远娃确实吃得香,他扒着米饭,就着鲈鱼和青菜,觉得这是三十年来吃得最饱的一顿饭。媳妇在旁边给他剥橘子,小宝在脚边玩算盘,院里的喧闹声、说笑声,像一张温暖的网,把他牢牢裹住。
吃完饭,小宝吵着要去看槐树苗,槐花自告奋勇当向导,两个孩子手拉手往院角跑。远娃和媳妇跟在后面,看着他们蹲在树桩旁,小宝用小手轻轻碰了碰刚冒头的嫩芽,槐花在旁边小声说着什么,像两个小大人。
“你看,”远娃媳妇轻声说,“这树,这孩子,还有院里的人,好像早就等好了,就等我们回来。”
远娃点点头,握住她的手。阳光透过树枝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的日子还长,会有更多的吵闹,更多的烟火气,更多像今天这样的午后,慢慢悠悠,却又热热闹闹地过下去。
许大茂举着手机跟过来,镜头对着他们相握的手,又对着阳光下的嫩芽,嘴里念叨着:“家人们,这就是生活啊……”
没人去管他说什么,远娃只是看着那棵小树苗,看着不远处嬉笑的孩子,看着屋里收拾碗筷的张奶奶和傻柱,心里踏实得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下午的时候,远娃找出工具箱,开始修院里那把坏了很久的躺椅。这把椅子是当年他爹留下的,木头都有些朽了,可他舍不得扔。媳妇坐在旁边给他递螺丝刀,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说:“咱在这边找个工作吧,不回深圳了。”
远娃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眼里闪着光:“你愿意?”
“愿意。”媳妇笑了,“你看这阳光,这院子,还有这些人,比高楼大厦好多了。再说,小宝在这儿,能跟槐花一块玩,比在深圳对着电脑强。”
远娃放下螺丝刀,一把抱住她,激动得说不出话。三十年的漂泊,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归宿。躺椅“吱呀”响了一声,像是在为他高兴。
许大茂的镜头刚好拍到这一幕,他赶紧把手机转过去,对着天空:“家人们,今天天气真好啊……”
三大爷拿着他的《算术入门》给小宝讲加减法,小宝数着自己的手指头,槐花在旁边帮他数,两个孩子时不时因为数错了吵两句,又很快和好。傻柱在给那棵槐树苗搭支架,怕它被风吹倒。张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眯着眼睛打盹,嘴角带着笑。
一切都那么慢,又那么稳,像院里的老井,像墙根的青苔,在时光里慢慢生长,慢慢沉淀,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酿成了甜。
傍晚的时候,远娃修好了躺椅,他躺在上面,看着夕阳染红了篱笆,染红了孩子们的笑脸,染红了媳妇温柔的侧脸。小宝跑过来,爬上他的肚子,槐花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两朵刚摘的小野花。
“爸,花给你。”小宝把花插在他耳朵上。
“远娃叔叔,这花能种在槐树下吗?”槐花仰着小脸问。
远娃笑着点头:“能,咱明天就种。”
媳妇走过来,给他盖上薄毯,轻声说:“别睡,一会儿该吃饭了。”
远娃“嗯”了一声,却不想动。他觉得,就这样躺着,听着院里的声音,看着身边的人,直到天荒地老,也挺好。
许大茂的直播还在继续,他对着镜头说:“家人们,你们看,这就是咱‘院里的春天’,虽然来得慢了点,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风吹过篱笆,带来了远处的饭香,也带来了槐树苗轻轻的摇曳声。远娃知道,明天醒来,他会和傻柱一起给树苗浇水,会看三大爷教小宝打算盘,会听许大茂念叨涨了多少粉,会和媳妇一起琢磨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这些琐碎的、平常的、带着烟火气的日子,会像牵牛花一样,慢慢爬满整个篱笆,把这个小院,缠得紧紧的,再也分不开。而那棵槐树苗,也会在这些日子里,慢慢长高,慢慢枝繁叶茂,为这个院子,挡去更多的风雨。
夜色慢慢浓了,院里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线下,又传来了熟悉的笑声和说闹声,像一首没结尾的歌,在时光里轻轻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