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十万积分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齐伯然微微皱了皱眉头,听得他说道:“这十万积分的悬赏令要是颁发下去,势必会引起整个大夏镇夜司的哄动!”
“我知道你现在不差这十万积分,但这对镇夜司的普通队员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到时候可就不太好控制了。”
齐伯然是从实际情况出发,他的记忆之中,甚至都没有过如此财大气粗的悬赏令。
这要是成行,等于是创造了大夏镇夜司的一个纪录。
“嘿,我要的就是这个轰动!”
秦阳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异光,听得他沉声说道:“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真有人会对十万积分无动于衷?”
“到了那个时候,想必就是非人斋斋主的绝对心腹,恐怕也会心动吧?”
秦阳若有所指地说道:“你们想想看,无论那非人斋斋主如何财大气粗,他能拿得出十万积分给自己的属下当奖励吗?”
“人性就是如此,一旦有了某些念想,心态就会发生改变,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秦阳侃侃而谈,说出这样几番话来,让得别墅大厅之中一时之间有些安静,包括首尊叶天穹都没有说话。
显然他们都在消化秦阳这些话,到得最后,尽都是缓缓点了点头。
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秦阳的重情重义,还有对赵棠的不离不弃。
在场这些人,可都知道秦阳身边的红颜知己不少。
远的不说,就是重新复苏的南越王,无论是气质还是形貌,都并不在赵棠之下。
但秦阳依旧能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一心想要救出赵母,这一点就非常难能可贵了。
“好,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放心去做吧!”
叶天穹最终拍板答应了下来,说话的同时还看了看齐伯然,他倒是并不担心这位掌夜使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秦阳为大夏镇夜司做了这么多,若是连这么一件小事都不相帮的话,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叶天穹心中还有些愧疚,毕竟据秦阳的情报,那个非人斋斋主就是镇夜司的高层,却隐藏极深,连他都找不出来。
若真因为那人导致赵母有什么损伤,甚至死于非命的话,他们这些大夏镇夜司的高层难辞其咎。
如今秦阳对大夏镇夜司的意义再一次水涨船高,尤其是眼前几位,都欠了秦阳天大的人情,不可能再推三阻四。
“啧啧,十万积分啊,整个大夏镇夜司,恐怕也只有你秦阳才能如此财大气粗了!”
齐伯然满脸感慨地点了点头,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拿出手机就打开镇夜司的官方网站操作了起来。
楚江小队诸人同样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江沪和庄横更是有些遗憾,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有关于赵母的消息呢?
叮!
片刻之后,诸人的手机上都发出一道如出一辙的提示音,待得他们拿起来看的时候,脸上神色各有不同。
当初那个一万积分的悬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全新的悬赏令,而且高高置顶在镇夜司网站上的首页。
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镇夜司高层惩治了不少故意报假消息的家伙,导致先前那条悬赏令早已沉没。
而当这条全新的悬赏令被置顶之后,顿时引来了无数镇夜司成员的关注,可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吓……,这悬赏积分竟然有十万之巨?”
“那个叫黎红霞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能让齐掌夜使如此关注?”
“据悬赏上说,那好像是京都赵家的主母?”
“赵家,是赵掌夜使的那个赵家吗?”
“不是,是西南镇守使赵辰雷的那个赵家!”
“齐掌夜使说了,黎红霞应该就在西南地域,要是我能找到的话……”
“切,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修为,连齐掌夜使都要发出悬赏的人,是你能轻易找得到的吗?”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齐掌夜使又没说必须把人救回来,只要能得到确切的消息,让他能成功把人救出来就行!”
“咦?说得没错啊!”
“……”
几乎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大夏镇夜司的官网上就吵翻了天,几乎全部都是围绕这条天价悬赏令的讨论。
说实话,关于寻找黎红霞的悬赏令,半年多以前已经发过一次了,那个时候同样引起过轰动。
毕竟是齐伯然这个镇夜司掌夜使亲自颁发的悬赏令,而且还是一万积分的巨额悬赏,试问又有谁不心动呢?
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数假消息满天飞,还有不少故意想要骗取悬赏的家伙,最终的下场都很凄惨。
久而久之下,就没有人敢轻易给出消息了,生怕被齐掌夜使误以为是编造的谎言。
别到时候一万积分没有拿到,反而在齐掌夜使的眼中落得个坏印象,那可是得不偿失。
由于那条悬赏令的沉没,一些人甚至认为人已经被找到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关注那条悬赏令了嘛。
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条旧的悬赏令倒的确是消失了,但另外一条更加轰动的悬赏令横空出世,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十万积分,那是大多数镇夜司成员一辈子也赚不了的巨额财富,他们以前的时候,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在镇夜司的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这种程度的悬赏令颁发过,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当这一条历史性的悬赏令出现在所有人眼前时,整个大夏镇夜司都沸腾了,来来去去全是针对这条悬赏令的议论。
而且这一次的悬赏令上,不仅有黎红霞的身份和照片,更大致指明了一个方向,这自然都是秦阳的授意。
想必从现在开始,大夏镇夜司那些没有太多任务的小队成员,都会成群结队地赶往大夏西南地域,寻找黎红霞的踪迹。
又或者说在这条悬赏令之下,这也算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
只要找到了黎红霞的踪迹,就算是为大夏镇夜司立下了一件大功。
毕竟悬赏令上并没有要求各个小队成员以小队任务为重,这是一个很微妙的信息,被不少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一些心思深沉之辈,甚至还想得更深。
他们从这条悬赏令之上,意识到那个黎红霞的重要性。
如果真能将之救回,或者说得到有用的消息,自己收获的,绝不仅仅是十万积分这么简单。
或许到时候还能得到齐掌夜使的青睐,从此进入大夏镇夜司高层的法眼,那可就真的一飞冲天了。
…………
大夏,西南地域。
滇西省昆城南部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内,有一家五口正在吃饭。
其中两个老人差不多有六十岁出头,年轻夫妻正值壮年,还有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正在抱着一个猪蹄狂啃。
这样的一家子,任谁看到恐怕都不会在意,只会认为他们是一户普通的人家。
叮!
而当某一刻来临的时候,一道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然后那长得不怎么好看的中年女子,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当她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之时,身形忍不住微微一震,看向手机上某条消息的眼神,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阿琴,你怎么了?”
旁边的男人疑惑地问了出来,而那对老人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吃饭就吃饭,玩什么手机?”
花甲老人呵斥了一句,显然是对儿媳妇吃饭玩手机有所不满。
被叫做阿琴的中年女人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机,倒也算得上是从善如流,总算是让老人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一切按部就班,吃完饭之后,阿琴将碗筷洗涮干净,又将儿子哄睡,然后才有意无意去看了看公公婆婆的动静。
当一切没有什么异常的时候,阿琴才蹑手蹑脚打开后门,她手上提着一个饭盒,不消片刻就来到了背街的另外一处民房门口。
咔!
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之后,屋内却是空无一人,但看起来倒是干净整洁,似乎经常有人打扫。
阿琴没有过多停留,径直走到这间屋子的角落,然后赫然是拉开了地上的一块地板,露出一个一米长宽的洞口。
很明显这个屋子里有一条地道,随着地道的斜斜向下,光线也渐渐变得灰暗了起来,直到前方出现一点亮光。
地道的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门口同样站着一个女人,年纪比阿琴要年轻许多,长得倒也还算清秀。
“琴姐!”
看到阿琴的第一眼,门口的女人就躬身行了一礼,显然前者的身份比她更高,她不敢有丝毫怠慢。
“把门打开吧!”
阿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让得对面的女人连忙掏出钥匙,打开了密室的铁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容色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如果秦阳在这里的话,或许就会从这个女人的容貌上,看出一些赵棠的影子。
显然这位就是赵母黎红霞了,她当初被非人斋斋主派人掳到这里来,应该就一直被关在这地底下密室,大半年都不见天日。
但显然非人斋斋主是不可能让黎红霞死的,他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目的,所以派了两个女人监管,其中又以阿琴为主。
“你先在外边等着吧!”
阿琴侧过头来轻声说了一句,门口的女人不敢有丝毫异议,转身出屋的同时,还将房门给轻轻带上了。
站在门口内里的阿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目光却在不断打量着黎红霞,看到最后,忍不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当阿琴打开一个页面,看到那条镇夜司的悬赏令,尤其是其上那张清晰的照片之时,她已是再无怀疑。
显然这个阿琴也是大夏镇夜司的一员,她身份颇为隐蔽,那一家子人,包括她名义上的丈夫,恐怕都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自从大半年前,某位大人物交代了她一次任务之后,这大半年的时间,她就没有再做过其他的任务。
只是以前的阿琴,一直都不知道那位让自己监看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毕竟之前那个悬赏令上,由于秦阳的某些考虑,并没有附上黎红霞的照片,阿琴一直不知道这就是那个悬赏令中的主角。
直到此时此刻,当阿琴将这个全新的悬赏令找出来,再看到其上黎红霞的正面照时,顿时再无怀疑。
被关了半年时间的黎红霞,虽然说面容有些憔悴,皮肤也变白了许多,但大致的轮廓肯定是没有太大变化的。
这一日三餐都没有少过,最多也就是不能出门罢了,也没有受到什么折磨,黎红霞的情况看起来还算是不错。
而在确认了黎红霞的身份之后,阿琴的身形都因为激动而有些轻微的颤抖,她的眼眸深处,也涌现出一抹浓浓的贪婪。
“十万积分啊!”
阿琴口中喃喃出声,而那丝贪婪则是变得越来越浓郁,到最后几乎已经挥之不去。
如果说之前的一万积分,还不足以让阿琴铤而走险,或者说让她人为财死的话,那现在的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想着自己要是能得到这十万积分,可以在镇夜司的宝物库之中换取多少心仪的好东西,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不得不说秦阳对人性的把握已经炉火纯青。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这个办法已经收到了效果,引发了阿琴心底深处压抑最深的欲念,也就是贪婪。
她可以忍住一万积分的诱惑,却绝对承受不住十万积分的诱惑,那是她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巨额积分。
就算那位大人物承诺事成之后,会奖励他一笔丰厚的积分,可至少现在的她,不仅看不到那笔积分奖励,更不知道所谓的丰厚到底是多少?
这远不如悬赏令中明码标价的十万积分来得直观,更何况那是镇夜司掌夜使齐伯然亲自颁发的悬赏令,怎么可能赖账?
甚至悬赏令中还专门说了,如果不是掳走黎红霞的罪魁祸首,只要首告有功,不仅可以获得十万积分的奖励,做过的事也可以既往不咎。
这样做自然也是给这些非人斋斋主的手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反正在秦阳的心中,赵母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救出赵母,饶过这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如此一来,就让阿琴心中少了计多的后顾之忧。
她甚至觉得只要救出黎红霞,说不定那位齐掌夜使都会主动保护自己。
最重要的是,悬赏令中说了,都不需要真正救出黎红霞,只需要将黎红霞的藏身之地告知,一旦成功救出黎红霞,积分奖励立马到账。
这样自然就让阿琴少了许多的风险,她也不用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将黎红霞救出去。
她只需要将黎红霞关押的具体位置告诉齐掌夜使,以那位的手段自然能保证万无一失,成功将黎红霞救出去。
反正在这几个月时间以来,吩咐阿琴的那位大人物,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总不可能真就这么倒霉吧?
当这些念头在阿琴的脑海之中过了一遍之后,她就觉得万无一失,悬赏令上的那十万积分,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一件完全没有任何危险,更不用自己承担太大的风险,就能轻松收获十万积分巨款,想必任何一个人都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吧?
偏偏阿琴乃是大夏镇夜司的一员,知道积分的重要性,更知道一尊掌夜使的厉害。
这笔生意,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事不宜迟,先把消息发出去再说!”
心中念头转过,阿琴就有些迫不及待,见得她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镇夜司网站的私信联系页面。
大夏镇夜司与时俱进,司内也并不乏网络高手,所以那些大门户网站有的功能,镇夜司网站自然也有。
只不过平时的时候,没有人敢给齐伯然这样的大人物随便发送私信,万一引起对方的不满可就得不偿失了。
阿琴斟酌着编辑了一段文字,输入私信对话框,然后反复检查了几遍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下了发送键。
“嗯?竟然发不出去?”
然而下一刻阿琴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她点了发送键之后,却没有看到发送成功的提示,让得她有些意外。
“怎么没网络了?”
阿琴很快发现了原因,见得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又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言不发的黎红霞,然后直接转身。
看来阿琴是觉得这地底密室之中信号太差,差到都发不出去信息了,得先上去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发送了这条消息再说。
至于黎红霞一个普通人,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底密室,根本就没有机会逃掉,这笔悬赏积分,一定会是她阿琴的。
看着阿琴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门口的女人不由满脸疑惑,但也没有去多想,依旧尽职尽责地站在这里守护着密室大门。
踩着通道一路向上,很快阿琴就推开了出口的地板,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抬起手来。
当她看到手机上恢复的信号格数时,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嗯?”
但就在这一刻,阿琴的脸色却忽然变了。
见得她陡然转过头去,赫然发现旁边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衡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阿琴强忍着心头的不安,脸上则是露出一抹疑惑之色,直接就问了出来。
因为阿琴看得很清楚,那正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张衡,一个她认为没有什么出息的……普通人。
阿琴和张衡结婚已经有七年的时间,儿子都已经六岁了,这算是她的隐藏身份,几乎不会有人怀疑。
这一次阿琴是受了一位大人物的指派,让得身为镇夜司一员的她,暗中做了一些并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只是她做得很隐秘,不仅小队队友没有丝毫察觉,就连丈夫和儿子也只将她当成一个普通妇人。
公公婆婆甚至时常对她呼来喝去,她为了不暴露身份,也是极力忍耐,不得不说确实是一块当卧底的好材料。
可是现在,一向老实巴交的丈夫张衡,却是突然出现在这间民房之内,让阿琴有些始料未及。
毕竟这里藏着她最大的秘密,要是被人知道,她镇夜司成员的身份都有可能被剥夺,更没有机会拿到那十万积分的悬赏了。
不过阿琴表面上不动声色,或许在她心中,只是认为张衡突然回家找不到自己,所以才找到了这里来,这就是一个巧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阿琴,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张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回答阿琴的问题,而是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让得阿琴心头咯噔一下。
“你不会在外边养了个野男人,趁我出去做工的时候,跟他在这里胡搞瞎搞吧?”
张衡的声音不断传来,不过在听到这句反问的时候,阿琴反而放下了一大半心。
若这张衡只是怀疑自己在外边有野男人,不放心才找到这里来的话,那此事也就好办得多了。
“张衡,你胡说八道什么?”
阿琴脸上露出一抹极致的愤怒,就仿佛被踩到了什么底线一般,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更是一片铁青。
“咱们夫妻这么多年,连儿子都要上小学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阿琴说出一个事实,她一直认为张衡就是一个普通人,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有这种想法,也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吧。
“是吗?那我倒真想看一看了!”
张衡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话音落下之后便是站起身来,而且径直走到了那个地道的入口。
“大白天的鬼鬼祟祟,还在这里挖了一条地道,我就不信里面没藏什么人?”
张衡口中说着话,作势就要往地底下钻,而这一个动作,赫然是让阿琴脸色大变。
“站住!”
事到如今,阿琴终究是不可能让张衡发现地下密室中的秘密,她知道那会是个什么后果,所以直接大喝一声。
嗖!
下一刻阿琴就一个闪身,挡在了张衡的面前,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不自然了,甚至是有一抹不容置疑。
“怎么,你不让我下去看,难不成真藏了什么野男人?”
张衡倒是没有强闯,反而是若有所指地看了阿琴一眼,看来他依旧没有打消自己老婆偷人的这个猜测。
“衡哥,这里你真的不能进!”
也不知道阿琴是不是对张衡确实有几分感情,想着某人的心狠手辣,她觉得自己这是在救张衡的性命。
“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似乎是怕张衡一根筋非要进去,到时候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所以阿琴苦口婆心多说了几句,却只是引来张衡的一脸冷笑。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这么拦着不让我进,岂不是显得你很心虚?”
不得不说张衡所说的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他都已经发现秘道了,你阿琴却不让进,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阿琴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但总不能任由张衡进入地底密室之中,发现那个叫黎红霞的女人吧?
这样误会倒是可以说清楚了,可知道了黎红霞藏身之处的张衡,难保不会被杀人灭口,这也是阿琴不愿看到的结果。
“怎么,没话说了吗?”
张衡倒是没有硬闯,而且看起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生气,反而在这个时候似笑非笑地又问了一句。
唰!
然而就在阿琴想着该如何措词的时候,却见张衡突然间一伸手,赫然是将她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给抢了过去。
阿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虽说她下意识就觉得张衡是想要寻找自己偷人的证据,可那手机页面还停留在私信聊天框,还有她还没有发出去的关键信息啊。
一时之间,阿琴都下意识忽略张衡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能从自己这个变异者手上如此轻松就抢到手机了。
“齐掌夜使,是谁?”
抢过手机的张衡,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私信框里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问了出来,但脸上却并没有太过惊异的神色。
“手机还我!”
阿琴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此刻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又有些不容置疑。
这或许是阿琴跟张衡结婚以来,第一次用这种强硬的口气说话。
以前她在丈夫和公婆面前,都表现得唯唯诺诺无比顺从。
当然,除了那对老人对她有些苛责之外,张衡这个丈夫对她还算是挺不错,让得她有时候都有些享受这样的生活了。
可眼前之事关系重大,一来阿琴不想让张衡知道自己的身份,再者这件事要是不小心曝光,他们两人恐怕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怎么,丑事被揭穿,恼羞成怒了?”
然而张衡却没有依言将手机交回来,甚至还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让得阿琴的怒火腾地就升腾而起。
已经被磨灭最后一丝耐心的阿琴,为免夜长梦多,下一刻已经是抬起手来,朝着张衡手上的手机抓去。
要知道阿琴可是镇夜司小队的变异者,变异修为已经达到了裂境初期,她觉得抢一个普通人手上的东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嗯?”
然而下一刻阿琴就又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不远处,然后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
因为就在刚刚那一刻,在阿琴势在必得的一抓之下,竟然没有能抓到那个手机,而是被张衡轻轻巧巧就躲开了。
“这不是巧合!”
阿琴毕竟是一名裂境初期的变异者,短暂的震惊之后,她的脸色已经是变得极度难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忽然变得有些陌生起来的丈夫。
跟张衡结婚七年,阿琴一直都认为自己的这个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秘密。
阿琴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的身份,有利于她双重身份的隐藏,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直到今日此时,阿琴才意识到被瞒得最深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就凭刚才张衡避过她那急速一抓的动作,她就有理由相信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
结合着对方之前出其不意抢走手机的那一幕,阿琴只感觉自己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发现,无疑是让事情变得愈发复杂了起来。
“张衡,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阿琴的一张脸已是阴沉如水,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般,而她的内心深处,已是生出了浓浓的不安。
“这么生气干嘛,你不是也一直都在骗我吗?你看我就觉得没什么所谓!”
张衡把玩着手上的手机,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阿琴突然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是啊,要说欺骗的话,阿琴已经骗了张衡足足七年的时间,她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对方骗人呢?
“你……你到底是谁?”
阿琴没有再在欺骗这件事情上过多掰扯,她觉得现在最需要搞清楚的,还是这个张衡的身份和来历。
对方到底是大夏镇夜司的人,还是那位大人物的人,这中间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在阿琴的内心深处,则更倾向于张衡是那位大人物派过来监视自己的,只是对方隐藏得极好,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阿琴觉得自己还真是失败,在那位大人物心中,竟然这么不相信自己吗?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果然不出阿琴所料,当她声音落下之后,张衡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道反问,其实已经算是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啧啧,斋主大人还真是神机妙算啊,只是我没有想到,阿琴你为了十万积分,竟然真的背叛了斋主大人!”
既然已经表明了身份,张衡也没有再藏着掖着了,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些话,阿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张衡一直都隐藏身份在身边监视自己,就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如果阿琴忠心不二,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或许张衡一辈子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隐藏在暗中观察。
阿琴心中想着,想必先前在自己拿出手机,看到那条十万积分的悬赏令时,张衡心中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吧?
如今手机上的私信消息,就是捉贼拿赃的铁证,让阿琴根本无法替自己辩解。
想到这里,阿琴的心头油然而生一丝惧意。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这件事真被斋主大人知晓,自己绝对无法活命,甚至可能还要受尽折磨而死。
“衡哥,你我夫妻多年,难道你就半点不念夫妻之情吗?”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听得阿琴柔声说道:“就算你铁石心肠,可如果我死了,虎儿怎么办?你就忍心看到他成为一个没娘的孩子吗?”
看来阿琴是打起亲情牌了,想着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她就不信张衡真的会心如铁石。
不管怎么说,两人也在一张床上睡了足足七年,阿琴尤其相信张衡对宝贝儿子的感情绝对是真的。
“虎儿……”
果然,当阿琴说到儿子的时候,张衡的眼神明显是闪烁了一下,先前的那些心思似乎也不是那么坚定了。
“衡哥,你听我说,齐掌夜使颁发了新的悬赏令,而且是十万积分的巨额悬赏,可想而知对这件事到底有多重视!”
阿琴苦口婆心劝道:“既然如此,非人斋总有一天会彻底覆灭,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夫妻二人又将何去何从呢?”
“与其等着非人斋被灭,斋主被抓,到时候供出我们,倒不如抓住现在这个机会!”
这一刻阿琴的口才前所未有的好,听得她说道:“衡哥,十万积分啊,我相信齐掌夜使是不会赖账的,那能让我们夫妻二人在宝物库里换多少好东西,你算过吗?”
“有了这笔积分,不仅咱们的修为可以突飞猛进,还能让虎儿最大可能地成为一名变异者,这不是三全其美吗?”
阿琴似乎看出了张衡有些犹豫,所以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衡哥,你听我一句劝,没必要在非人斋这一棵树上吊死,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洗白机会。”
“住口,别说了!”
然而就在阿琴觉得自己这些话已经足以打动张衡的时候,对方却是突然厉喝了一声,将她接下来的话语打断,更让她忐忑不安。
看张衡的反应,阿琴还真不敢肯定对方有没有被自己说动,还是纠结之前的失态?
“哼!”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衡突然脸现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而且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庞都因为痛苦而有了些许扭曲。
“衡哥,你……你怎么了?”
阿琴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而就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她忽然看到了一张满是决绝的脸。
“阿琴,你说得没错!”
这一句话让阿琴喜形于色,但下一刻她就听到张衡说道:“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唰……
话音落下,阿琴感觉到风声呼呼,下一刻张衡的右手五指,就扼住了她的咽喉要害。
张衡这一次的出手不仅凌厉,还异常突然,突然到阿琴这个裂境初期的变异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就已经落入了他的掌控。
轰!
与此同时,张衡的身上已是爆发出一股磅礴之极的气息,让得阿琴瞬间瞪大了眼睛,连自己呼吸不畅都忽略了。
“这……这是……裂境大圆满?”
这就是阿琴顷刻之间的感应,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同床共枕了足足七年的丈夫,变异修为竟然比自己高出这么多。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如秦阳那般妖孽,相差三个段位的情况下,哪怕刚才阿琴有所防备,恐怕也不会是张衡的对手。
在感应到张衡的变异修为之时,阿琴已是万念俱灰,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眼神也在此刻变得灰败了起来。
仅仅片刻的时间,阿琴已经是不能呼吸,一张脸胀得通红,眼眸之中的生机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散。
“虎……虎……”
在生命走到最后关头,阿琴嘴唇不断颤动,却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字眼。
“你放心去吧,虎儿不会有事的!”
虽说阿琴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张衡显然还是听懂了其中之意,听得他轻声发出,然后右手拇指微一用力。
咔嚓!
下一刻阿琴的脑袋就偏向了一边,显然是颈骨都被张衡一把捏断,只是那死不瞑目的样子,让张衡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极为可爱的儿子,要说没有感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阿琴,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个操蛋的世道吧!”
张衡将脑袋偏向一边,看得出眼眶有些湿润,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充斥着浓浓的怨毒。
或许张衡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心软选择放过阿琴,恐怕最后的结局,会是满门被灭。
张衡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和最疼爱的儿子,与其被灭满门,还不如牺牲阿琴一个保全全家。
“你……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吧?”
张衡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泪,让它流了下来,其口中的喃喃声,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而胸口处传来的隐隐作痛,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强烈了几分,那是真正的心痛,一种另类的心痛。
“嗯?”
但就在下一刻,张衡突然之间有所感应,赫然是转过头来,看向了大门口的方向。
只见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在那里站了一个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的身影,让得他身形狠狠一颤。
“斋……斋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