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矛盾
沈家绸缎庄
“阿彦,今晚我和沈峰一起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来?”木棉在掌柜的带领下,在账房见到了正在算账的沈彦。
“什么?和沈峰一起去?”沈彦大惊,差点将手里的账本给扔了,“我不准。”
“阿彦?”木棉诧异,他和沈峰不是好兄弟吗?为什么阿彦的反应会这么激烈,难道是怕我会伤害?可是,沈峰不像是会伤害我的人啊。
“不要问为什么,不准去就不准去。我不去你也不要去。”沈彦愤恨着说,那样子是木棉不曾见过的。
“阿彦,你…你…无理取闹。”木棉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情急之下只想出了这么一个成语,也不知对不对,便稀里糊涂的说了出来,却不想,竟引来了更大的烦恼。
“我无理取闹?好,你好,你尽情去跟你的沈峰玩吧,我不要理你了。”沈彦生气的说,然后埋头算账,全然不管还站在那里,一脸委屈的木棉。
木棉见沈彦已经不再理她了,哭着说了一声“阿彦,我讨厌你。”然后便跑了出去,沈彦在她的身后抬起头,眼里尽是痛苦。
门外等候的沈峰见木棉哭着跑了出来,便知道是沈彦欺负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冲进去教训沈彦,却被木棉给拉住。沈峰想了想,还是先把木棉哄好要紧,便放弃了教训沈彦的念头,反正他有的是机会教训他,也不差这一时。这般想着,便拉着木棉离开了绸缎庄。
想尽办法哄好了木棉,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沈峰便带着木棉去街市游玩,可不能放过这次捕获木棉芳心的机会。
绸缎庄
月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账房外,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时,月季轻轻踏进了账房。
还在气头上的沈彦感觉到有人走进来,以为是木棉又回来了,便气冲冲的喊了一声:“不是说了不会理你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沈彦不想抬头,他害怕木棉那种伤心的眼神,所以他只有一个劲的算账,可是算到头来却是一团糟,他烦躁的将账本一合,算盘一拍。
“阿彦,是我,月季。”月季见沈彦这副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必须赶快将沈彦的心抓过来,不然这种情况会越来越糟。
沈彦听到是月季的声音,这才抬起头,他的眼里盛着满满的怒火,但在见到月季后却在缓缓褪去。“是你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阿彦,我究竟哪里比不上木棉?”月季慢慢靠近沈彦说,越说她的眉头就向中靠近一分,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忧伤。
沈彦不说话,他说不出来话,他无法说出不想见到月季的理由,总不能用一句我不想看见你就把人家打发了吧,那是不是太敷衍了事了。
“阿彦,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不,是在还没见到你以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阿彦,不要和木棉在一起了,我们两个在一起好不好?木棉会做的,我会做的比她千倍、万倍的好,答应我,好不好?”月季走近沈彦,搂住沈彦的背,深情的说。
谁知沈彦被她触碰,一个条件反射便将月季推离了自己,然后她又不小心地撞在了桌角上。
沈彦慌忙上前询问月季的伤势?:“月季,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月季抬起头,饱满的额头上正有一处伤口在缓缓地流着血,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慢慢的流了下来,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阿彦,答应我好不好,我们可以去隐居,去云游四海,你想做的,我都可以陪你去做,阿彦?”月季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一心只想着和沈彦在一起
“月季,对不起,我喜欢的是棉儿,从头到尾也只喜欢她,她是我心头上的宝,即使她不理我了,不爱我了,她依然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月季,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是个好姑娘,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沈彦语重心长的对月季说。
“不,那不一样,他们看中的只是我的样貌,根本不是真心爱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但是阿彦你不一样,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你对人很友好,即使是个陌生人都愿意解囊相助,你是非分明,从不诬赖好人,阿彦,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月季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沈彦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安慰道:“月季,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无法爱你。所以,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的伤需要医治。”说着沈彦扶着月季,缓缓站了起来。
月季依偎在他的怀里,静静地,不说话,她的表情淡漠,她的心已经快要碎成一地了。木棉凭什么什么都是你的沈彦爱你,现在就连沈峰也喜欢上了你,我明明比你好,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为什么?
沈彦将月季送回别院,又找来大夫替她的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慰问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月季坐在床头,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已经逐渐黑了下来的天空,忽然一手将额头上包扎伤口的布带扯了下来,紧紧的攥在手中,而在她本应有伤口的额头上,现在居然是一片光洁,好像之前从未受过伤一般,若不是她手中攥着的布带上有着点点血迹,恐怕真的会以为没受伤过的吧。
夜幕降临,扬州城的街市上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座热闹的虹型大桥,桥上人头攒动,游客行人如织,只见桥上两侧摆著许多小摊,有卖胭脂水粉的,也有卖小点乾果的,还有算命的,以及卖茶水的……
沈峰带着木棉来到街上游玩,热闹繁华的街市让木棉几乎忘记了刚刚与沈彦发生的不愉快。
木棉想不通,沈彦和沈峰是兄弟,是亲人,亲人不应该就是在一起玩吗?她和沈彦玩,也和沈峰玩,为什么沈彦看到她和沈峰在一起玩就不高兴了呢?她和沈峰一起找沈彦去街市玩,沈彦不去就算了,为什么还生气的不理她了呢?木棉想了想,更加的不理解了。
“这位姑娘,来看看吧,这些发钗都是新进的好货,既漂亮又便宜,配您这样的貌美之人再适合不过了。”木棉一直盯着发钗发呆,便让小贩逮着机会满脸笑容的推销着自己的东西。
沈峰见木棉盯着一支发钗发了好一会儿呆,以为是木棉喜欢那支发钗却又难以对他开口,便上前一步拿起那支发钗,对那小贩说道:“这支发钗我要了。”
木棉闻言,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对沈峰看了看,表示不解,问道:“沈峰,你买来发钗做什么?你又不是女子。”
沈峰对木棉如此直白的问话并没有感到尴尬,向小贩付了钱,领了发钗走近木棉的面前。木棉并不喜欢和沈峰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不自觉的想要后退,但沈峰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沈峰一把抓住木棉的手,深情的看着木棉,轻声的说:“木棉,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着我的心,今天,我鼓起勇气向你说出这句话,我喜欢你,木棉,你愿意接受我吗?”
木棉呆呆地看着沈峰,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到沈峰将那支刚刚买来的发钗往她的发髻上插去,有一种想逃走的想法。
忽然,木棉抬头间竟看到了沈彦,远处的沈彦一袭白衣飘飘,风流不羁,面部不带一丝表情,不知是不在意还是隐忍着,木棉看的不甚清楚,只知他一双好看的眼眸紧紧地看着木棉,从中折射出来的光狠狠地刺痛了木棉的心。
木棉轻轻的喊了一声:“阿彦。”沈峰清楚的听到这一声叫,那只插发钗的手顿了一下,全身如僵硬了般。
而木棉并没有注意到沈峰细小的动作,见到沈彦离去的身影,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沈峰,歉疚的对沈峰说道:“对不起,沈峰,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爱的人是阿彦,阿彦说每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所以,沈峰,对不起了。”说完便焦急的朝着沈彦消失的方向追去。
沈峰站在原地,额头上显现出来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愤怒的心情,双手紧紧地握住,那支发钗在他手上硬生生的被折成两半,嵌入手心里,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慢慢的流出,滴落在地上。
“呵呵,不甘心吗?瞧瞧你的手,弄成这样有人心疼吗?没有,人家照样双宿双栖,乐活自在。唉,想你也是个可怜之人……”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曼丽的身影,巧笑嫣然的说道。只是不知,这一说,便成了一场暴雨狂风。
且说木棉一路追随沈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便不见了沈彦的踪影。木棉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紧张的叫着:“阿彦…阿彦,你去哪儿了,阿彦,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出来好不好?阿彦,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丢下合欢……”木棉急着哭了起来,靠在墙边,低声的呜咽:“阿彦……”
“哭的倒挺厉害,竟感觉像是我欺负了你,你可真真厉害。”一道清晰好听的声音自上而下向木棉砸来。木棉用力抬起头看向来人,却不防撞到了墙面,没来得及疼便有一只大手抚上被撞的地方。
“疼吗?还真是够不小心的,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大大咧咧的了。”沈彦蹲下身子轻生的责备道。
木棉看到沈彦,也不顾疼不疼了,一下子紧紧的抱住沈彦,大声的哭道:“阿彦,阿彦,你不要再丢下木棉了好不好,木棉知错了,阿彦……”
沈彦苦笑了一下,本来是要走的,奈何竟有千万般不舍,木棉,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啊!沈彦看着怀里死死的抱着他不放的人儿,心里无奈的叹道,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