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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消失的公交车(88)

    听到日青多吉所说,叶默愈发愈觉得可疑。

    于是继续问道:“你们是在哪个位置焚烧的那些道具?”

    “这不是我烧的,我让小弟烧的,具体在哪个位置,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叶默顿时紧皱眉头,随即开口道:“你撒谎,大山上温度那么低,你们焚烧那些物品,除了销毁证据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取暖,既然是取暖,你为什么会不在火堆旁边?”

    “我当时处置完了丁贞和丁强两人之后,我就直接下山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他们去做。”

    “这不对吧,你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人,你应该知道那山上会有人去采菌子,丁贞和丁强的死,一定会被人发现,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在那种地方?”

    “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两个畜牲死的有多惨,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不让人知道才去那座山上的。”

    “我不相信你这种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人,会如此的冒险,就算你要为你弟弟报仇,你也会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你这样制造一起悬案,无非就是为了替你和王天成等人增加麻烦,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你老实告诉我,制造竹刑案的人,是不是另有其人?”

    听到这话,日青多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像是无奈,又像是嘲讽:“我有些时候真的想不通,你们这些警察究竟在想什么。我刚被抓的时候,你们恨不得把我肚子剖开,从里面掏出真相;现在我毫无保留地都如实告诉你们了,你们又不信。”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手指在桌上轻轻划着,语气里多了几分伤感:“我和我弟弟从小一起长大,他比我小三岁,我们兄弟俩的感情,不是你们能懂的,我怎么可能把亲自杀掉仇人的机会让给别人?

    “你说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承认。在甘州我为了活命,出卖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在青州我为了活命,不惜绑架四名医学院士。可在我弟弟这件事上,我不会有丝毫让步。否则,我完全可以将丁贞和丁强交给王天成他们,把这两枪毙之后,一样是给我弟弟报仇。”

    “可这种方式不一样。第一,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丁贞和丁强用藏刀从我弟弟脖子处捅进去,搅碎了他的心脏,将他扔到了树林里,这得有多惨?我怎么能让他们死得那么痛快?第二,按照我们藏族部落的习俗,只有用竹刑替天行道,让仇人身受和死者一样的痛苦,我弟弟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息,才能去到另一个世界。”

    日青多吉说这些话时,眼神虔诚而坚定,没有丝毫闪躲,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许多。

    叶默看着他,手指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

    日青多吉的话,逻辑上确实没问题。

    从复仇的动机,到部落习俗的执念,再到对“痛快报仇”的排斥,每一条都能自圆其说。

    可他心里的那股疑虑,却没有丝毫消散。

    这竹刑案里,丁贞和丁强两人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任何损伤,只有竹子丝毫不差的从嘴里穿了出来。

    这对人体结构必须十分了解,否则很容易从身体其他部位传出来。

    这种带着一种近乎“专业”的精准,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而且案发现场留下来的所有‘线索’,都像是人为制造过的,为的就是迷惑调查人员的办案方向。

    这种反侦察能力,也不是日青多吉这种靠暴力起家的黑老大能具备的。

    这些疑点像一团乱麻,缠在叶默心里,可他却抓不到任何证据去反驳日青多吉。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了个话题:“你和秦思明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听到“秦思明”这个名字,日青多吉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他看着叶默,试探着问道:“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查我,怎么还查起他来了?”

    “没什么问题。”叶默语气平淡,却紧紧盯着对方的表情,“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绑架他?秦思明是医学院士,和你无冤无仇,你绑架他图什么?”

    日青多吉松了口气似的,靠回椅背上,语气也放松了些:“图什么?当然是图他的身份值钱啊。我圈子里就他们这几个学术大师,他又是最年轻的院士,含金量那么高,绑了他,不管是要赎金,还是用来和上面谈条件,都好用。”

    他想了想,补充道:“至于你说我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仔细算起来,应该是 08年上半年。那时候我们公司的药方泄露了,好几款主打药被国外竞争对手仿冒,损失上亿。我到处找人帮忙,后来经人介绍,请了秦思明过来担任顾问,帮我们解决其中的几个问题。”

    “这个人,在 08年之前你见过没有?”叶默追问,目光没有丝毫放松。

    日青多吉毫不犹豫地摇头:“没见过啊,从来没见过,以前八竿子打不着。对了,他和这些案子有什么关系吗?你们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叶默看着他,缓缓开口:“他是赵天刚的女婿,更是之这起竹刑案中的法医。”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日青多吉耳边。

    他猛地睁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脸上写满了惊讶:“你说什么?秦思明是赵天刚的女婿?还参与过竹刑案的尸检?”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绑架的居然是赵天刚的女婿。

    赵天刚当年在甘州帮过他,帮他找到了仇人,这才让他大仇得报。

    过了好一会儿,日青多吉才苦笑一声:“没想到啊,居然还这么有缘。早知道他是赵天刚的女婿,我就不绑架他了。毕竟人家赵天刚帮过我,我这最后还恩将仇报,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叶默仔细观察着日青多吉的表情,从惊讶到苦笑,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变化都自然流畅,没有丝毫刻意伪装的痕迹。

    看来日青多吉以前的确不认识秦思明,也不知道秦思明的身份,否则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去招惹赵天刚的女婿。

    可就在他以为这段对话要告一段落时,日青多吉突然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抬头看着叶默:“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现在我都到了这个地步,横竖都是一死,也不打算隐瞒了。”

    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光芒。

    叶默心里一紧,直觉告诉他,日青多吉接下来的话,可能会颠覆之前所有的判断。

    他坐直身体,示意对方继续说。

    日青多吉舔了舔嘴唇,缓缓开口道:“实际上,我是打算和秦思明合作的。这小子是生物制药领域的天才,手上有几十个专利,其中有一项是麻醉止痛领域的。”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通俗点来说就是,这家伙可以自己生产新型毒品,而且由于他是院士的身份,能轻松搞到那些管制药品,比如芬太尼类的原料,普通人根本拿不到,他一句话就能从实验室里弄出来。”

    说到这里,日青多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我的企业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去年又因为一些政策,药材运输断了好几个月,早就濒临破产了。我看着账上的钱一天天减少,急得睡不着觉,就想着铤而走险,去做贩毒生意。秦思明的技术,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此言一出,审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叶默和旁边记录的年轻警员都愣住了,连坐在角落的赵组长也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日青多吉居然还打算贩毒。

    好在将这个家伙抓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组长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秦思明人家是医学院士,享受特殊津贴,前途无量,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去贩毒?你是不是疯了?”

    日青多吉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他当然不可能心甘情愿。可是我有的是手段!”

    他的眼神变得阴狠,“他最在乎的人无非就是他的老婆,也就是赵天刚的女儿。我可以先绑架他老婆,再用他老婆来威胁他,逼他给我制毒。”

    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知道吗?秦思明的技术要是在国外,跟着那些大毒枭,绝对是被当做上帝一样供奉的存在!他研发的那种新型毒品,成瘾性比海洛因强十倍,而且不容易被检测出来,一旦推向市场,绝对会供不应求!”

    日青多吉的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拥亿万财富的场景:“如果他能和我合作,五年内,我们的产品就能流向全世界,东南亚、欧洲、美洲,到时候整个毒品市场都是我们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世界首富之一,到时候王天成、刘青云那些人,在我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听着日青多吉那双眼放光、语气中满是疯狂与贪婪的话语,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他脸上早已没了之前面对罪行时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仿佛眼前已经浮现出自己靠着新型毒品垄断市场、坐拥亿万财富的场景。

    叶默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轻敲击,眉头拧得更紧了。

    日青多吉这番话看似荒诞,却又偏偏符合他贪生怕死又极度逐利的本性。

    从为弟报仇的“狠”,到绑架院士的“胆”,再到妄图靠贩毒翻身的“疯”,这条逻辑链竟诡异地闭环了。

    到现在为止,叶默终于相信了日青多吉所说的一切。

    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个被利益和仇恨冲昏头脑的疯子。

    疯子做出的事,往往不需要太“合理”的逻辑,只需要足够疯狂的执念。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叶默又继续询问了更多细节,从帮他做事的小弟姓名、住址,到和他勾结的贪官职位、受贿金额,日青多吉都没有丝毫隐瞒。

    不管叶默问到的,还是没问到的,他都一股脑地交代了出来,甚至还主动提起了两年前在青州偷税漏税的事情。

    记录的警员换了两页纸,笔都快写没电了,日青多吉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像是要把这辈子做过的坏事都倒出来。

    最后统计下来,他交代的涉案人员居然有上百名,其中不乏科级、处级干部。

    赵组长看着手里的记录,脸上满是意外。

    他从事刑侦工作二十多年,见过太多嘴硬的罪犯,像日青多吉这样主动交代的黑老大,还是头一个。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日青多吉,你倒是我见过为数不多愿意配合调查的黑老大。都到这份上了,怎么突然这么‘坦诚’了?”

    日青多吉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了。

    他看着审讯室的天花板,半天没说话,直到眼角泛起一丝红,才缓缓开口:“我已经想通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还有几分释然:“我这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虽说没有亲自杀过老百姓,但是被我间接害死的人却不少,在甘州的时候,有个农民不可能把地卖给我,被我手下逼得跳楼了,还有为了争地盘,也打死打伤过不少人。我能活到六十多岁,已经算是赚了。”

    日青多吉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沧桑:“这一生,我经历过太多了。年轻时以为有钱就能通天,后来才发现,从商的在当官的面前,狗屁不是。哪怕你有几十个亿,一个小小的镇长都能把你拿捏得死死的,他一句话,就能让你的工厂停工,一个举报,就能让你的生意黄掉。”

    他想起了在甘州被王天成支配的日子,想起了在青州被刘青云卡脖子的无奈,眼神里多了几分自嘲:“以前在甘州被王天成拿捏,去了青州又被刘青云拿捏。我要是像赵天刚那样,有个在省里当领导的大舅子,我也不至于混成这样,最后沦落到想去贩毒的地步。”

    日青多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曾经签下过上亿订单,也曾经沾过仇人的鲜血,现在却只能无力地放在桌上。

    他轻声说道:“现在把这些都交代出来,也算给那些被我害过的人一个交代,也给我自己一个解脱吧。”

    审讯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白炽灯发出的轻微嗡鸣。

    叶默看着日青多吉,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疯狂的黑老大,到最后居然露出了一丝人性的微光,只是这份“坦诚”来得太晚,也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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