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相较于神情激动,仿佛蒙受了天大冤屈的秦明,李渊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轻哼一声,微微抬眸,神色淡然地瞥了秦明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我来问你,昨晚你有没有脱婉容的衣裙?”
秦明闻言,顿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那是...”
李渊摆了摆手,淡淡道:
“你只要回答有没有就可以了。”
秦明:“...”
秦明默然无语。
李渊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缓缓道: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承认了。”
“那我再问你,昨晚你有没有看到她的身子?”
秦明依旧保持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李渊并未善罢甘休,而是进一步追问道:
“昨晚,你是否当着府中一众婢子,对她又摸,又亲?”
萧嫦曦对昨晚秦明施救李婉容的过程,也略有耳闻。
此时,她见李渊如此咄咄逼人,一副非要秦明“认罪伏法”的模样,顿时心生不悦。
萧嫦曦峨眉轻蹙,轻拍了一下秦明的手背,然后转而望向李渊,微微欠身,恭敬道:
“陛下,昨晚之事,妾身也略有耳闻。”
“秦郎昨晚那样的举动,是为了挽救长公主的性命,不得已而为之。”
“妾身愿以性命担保,我家郎君对长公主殿下绝无半点儿轻薄之意,还望陛下明察。”
李渊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逼秦明就范,却没想到不仅秦明一直没有表态,反倒把孙媳妇--萧嫦曦给逼急了。
这会儿,竟连“陛下”二字都喊了出来,显然是动了真怒。
李渊在秦府住了这么久,自然知晓萧嫦曦在秦明心中的分量。
他自持身份,可以倚老卖老,自然是不怕的,可他那“脑子缺根筋”的女儿,以后可是要进秦府做小的。
若是因他的三言两语,得罪了萧嫦曦这位秦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那自家女儿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故而,李渊轻咳一声,讪笑道:
“曦丫头...老夫...”
然而,不等李渊把话说完,秦明便狠狠地瞪了李渊一眼,随即伸手扶起萧嫦曦,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声训斥道:
“胡闹!”
言语间,秦明在李渊看不到的角度,轻拍了萧嫦曦一下,以示惩戒!
萧嫦曦微微一愣,随即轻咬下唇,那双迷人的桃花眸子立马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眸中满是委屈与不解。
而恰在此时,秦明却将萧嫦曦拥进怀中,附在其耳边,以一种霸道至极的语气说道:
“你是我的!”
“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记住了吗?”
萧嫦曦娇躯一颤,眼中的水雾渐渐散去,转而化作甜蜜与羞涩。
她轻轻点头,羞赧道:
“是,郎君,妾身记下了。”
见两人光天化之日,卿卿我我,腻腻歪歪,李渊感觉自己被塞了一把狗粮。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轻咳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两人!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这个孤寡老人的感受,收敛一点儿?”
“大白天的,也不怕别人看见。”
闻听此言,萧媚娘脸颊上的绯红愈发浓郁。
她急忙轻轻推开秦明,借着整理衣裙的动作,巧妙地掩饰了内心那份难以言喻的羞涩之情。
秦明却白了李渊一眼,随即捏了捏萧嫦曦的小手,柔声道:
“嫦曦,太阳快要落山了,你命人将梓君她们唤回来,顺便把小柿子唤醒,免得她受凉。”
“我和老爷子再聊一会儿,等梓君她们回来,咱们就打道回府。”
萧嫦曦轻轻点头,朝李渊福身一礼,这才缓步走出了凉亭。
秦明目送萧嫦曦离去,随即大大咧咧地坐到李渊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这才抬眸望向李渊,缓缓道:
“真相到底如何,祖父您心里比谁都清楚。”
“您老不惜损毁长公主殿下的名声,也要给我扣这么一大顶帽子,到底意欲何为?”
李渊白了秦明一眼,故作无奈道:
“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到老夫的心思?”
言罢,李渊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丢到秦明面前,淡淡道:
“这封信是裴寂今日命人送来的,你看看吧!”
秦明微微皱眉,疑惑地拿起信件,缓缓展开。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大意是:
他认为,临海大长公主自嫁入裴府以来,未能得到应有的悉心照料与尊荣,实为辜负了皇恩浩荡。
为了避免裴府继续蹉跎公主的宝贵年华,他决定上书李渊陛下,恳请圣上恩准二人和离,以使公主得以重获自由,恢复其应有的尊贵地位。
秦明放下手中的信件,神色复杂地望向李渊。
一方面,他之前在陇右时,听到了不少关于临海大长公主的风言风语,暗地里没少为裴律师打抱不平。
故而,此时得知二人即将和离,他很是为裴律师高兴;
另一方面,李渊刚刚才找他“兴师问罪”,眼下又拿出这样一封书信,其真实意图已经不言而喻了。
倘若,李婉容这些年洁身自好,秦明或许会因其明艳照人的容貌,以及她那雪白丰润的胸襟而心生怜爱,将其纳入府中。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李婉容如今在长安城的名声,虽比不得未来的高阳公主,但也相差不远了。
秦明同情裴律师的遭遇,但是同情归同情,他可不愿意成为第二个房遗爱。
李婉容这样的公主,谁爱要谁要,反正他秦明不要。
老话怎么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