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宛如白驹过隙,转瞬间已至五月二十七。
距离秦明的小号被封,已经足足过去了九天。
[整整九天啊!你知道这九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就在秦明站在鸿渊号的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夕阳,暗自感慨之际。
渊鸿号的船身轻轻摇晃,紧接着甲板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声。
“收起船帆,准备靠岸!”
听到姚老头的声音,秦明瞬间回神。
可就在秦明准备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船员们这几日的训练成果之时,耳畔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异常熟悉的呕吐声。
秦明轻叹一声,微微侧目,只见李渊正扶着船舷,面色苍白地呕吐着。
显然,这位昔日的开国之君,即便已在舰船上历练了七日,却依旧未能完全适应舰船上的日常颠簸。
秦明朝站在李渊身后手足无措的福伯,摆了摆手,随即上前一步,轻拍着李渊的后背,无奈道:
“老爷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在庄子上钓钓小鱼,喝喝小酒,他不香吗?”
“何必,非要跟着我出来受这份罪呢?”
李渊吐得几乎虚脱,却仍旧嘴硬道:
“我前些天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这几日的饭食,皆不是婉儿做的,我吃不惯,与这船上的颠簸无...唔...”
李渊的话戛然而止,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秦明见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与此同时,东宫的光天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肃穆而庄重的氛围。
太子李承乾头戴冠冕,正襟危坐,神情凝重。
他目光如炬,灼灼地注视着殿内一众属官,仿佛要洞察他们内心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这些属官们则低头传阅着从陇右送来的最新战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思与忧虑。
这些战报是李世民在午后特意命人送到东宫的,其用意在于考验李承乾的应对之策和决策能力。
战报中详细记录了吐蕃军队最新的动向,吐谷浑残余势力的现状,以及大唐军队的兵力部署和粮草情况。
这几日的朝会,皆在议论吐蕃进犯一事。
以门下省侍中--王珪为首的世家官员们,主张派遣使臣前往吐蕃进行和谈,以期通过外交手段平息战事。
他们认为,当前大唐刚刚敉平吐谷浑之乱,将其纳入版图,边疆尚未完全稳固,不宜再兴兵戈。
此外,他们还担忧周边其他小国,唯恐步吐谷浑的后尘,与吐蕃暗中勾结,对大唐构成威胁。
而以尚书省右仆射--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官员则主张坚决反击。
长孙无忌等人认为,吐蕃的进犯不仅威胁到大唐的边疆安全,更是在挑战天朝的尊严与威严。
若不予以坚决反击,必将助长其嚣张气焰,进而引发更多边境冲突,甚至可能动摇大唐在周边国家中的地位。
过去的几天里,这两个派系的官员在朝堂上,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已经吵翻了天。
今日早朝,李世民当朝宣布,于明日召集文武百官在太极殿召开大朝会,并由策务院七名内阁官员,现场表决。
这个内阁乃是三天前突然成立的,据李承乾所知:
就在内阁成立的前一天,他的父皇和母后曾以看望晋阳公主和城阳公主为由,造访过蓝田。
当天下午,李世民便急匆匆地回了皇宫,随即便召见了数位心腹重臣,密谈至深夜。
隔天早朝,李世民宣布成立内阁,并任命了七位内阁官员。
这七人分别是:太子李承乾、尚书省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长孙无忌、门下省侍中王珪、门下省侍中魏徵、中书省侍郎岑文本、户部尚书戴胄。
李世民昨日已经言明:是战?是和?全凭七人决断。
当然,此次决策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也皆由他们共同承担。
太子李承乾身为内阁成员之一,深知:此次大朝会不仅关乎大唐的边疆安全,更关系到他这太子的威望。
故而,他不敢有半点马虎和怠慢。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视着殿内的属官们,缓缓道:
“诸位卿家,根据目前最新的战报,吐蕃打着为吐谷浑复国的旗号,已然兵临吐谷浑都城伏俟城下,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吐蕃此次来势汹汹,不仅意图吞并吐谷浑旧地,更有可能进一步威胁我大唐西陲的安全。”
“不知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李承乾的声音在光天殿内回荡,沉稳而有力。
他的话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殿内属官们的纷纷议论。
这时,一位身着绯红色官袍,须发斑白的官员,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沉声道:
“太子殿下...”
此人正是孔圣第三十二代孙,东宫的左庶子--孔颖达。
孔颖达清了清嗓子,恭敬道: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吐蕃乃蛮夷之邦,此次他们打着为吐谷浑复国的旗号,进犯我大唐边境,其野心昭然若揭。”
孔颖达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见李承乾暗自点头,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环顾四周,突然话锋一转,继续道:
“然而,吐蕃虽为蛮夷之邦,但他们此次出兵,并非毫无章法。”
“这一点,从最近的战报中可以窥见一二。”
“他们不仅在兵力部署上颇有章法,而且在后勤补给方面也做得相当到位。”
“这说明,吐蕃此次进犯并非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李承乾微微点头,示意孔颖达继续说下去。
孔颖达微微欠身,接着道:
“殿下,依臣之见,面对如此敌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逞一时之勇,而应审慎行事。”
“当务之急是稳定边疆,确保军心民心不乱。”
“同时派遣使臣前往吐蕃,进行外交斡旋,争取以和平手段解决争端。”
“若外交斡旋不成,再考虑用武力解决。”
李承乾闻言,眉头微皱。
这时,一名身着素白儒衫的青年站了出来,拱手行礼,沉声道:
“太子殿下,臣有不同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