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按了下头部的一个凸起，下一刻面罩清晰起来，透过完全透明的面罩，江凡瞳孔微微收缩。
没错，是尉獠。
他顿时浑身绷紧，力量开始凝聚。
尉獠却带着微笑，“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会惊动他们，跟我来可好？”
江凡目光微微一闪，只是片刻，就果断道：“带路。”
很明显，既然尉獠已经发现自己在这里，除非他替自己隐瞒，否则白玉京必然已知道自己到来，而他说出会惊动他们，就可能意味着其中存在隐情。
没有选择，也不能选择，江凡决不能允许让自己到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只能跟着他去看看。
尉獠微微颔首，“有胆气。”
转身一个发力，几乎就是贴地飞行，利箭一般射出，而方向，是远离此地。
江凡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距离保持在十丈以内，这个距离，除非五绝这等强者，没人能逃过自己一击。
尉獠却显得根本不防备，带着他几个辗转，疾驰上百里，居然掀开一块巨石，进入一个深邃的坑洞。
令江凡感到意外，深入约数里之后，推开沉重的石门，来到一个较为宽敞的洞窟，没有人，但这里面居然感受到了重力，而且很亮，却不是灯火，是一种矿石，镶嵌在四壁，自然散发着乳白色光芒。
尉獠这时候已经停下，很从容的摘下了头罩。
转头看着他一笑：“可以露出真容了，这里可以呼吸，也不会被探测到。”
江凡沉默一阵，收起了衣领。
尉獠笑了，似异常感慨：“真的是你……”
江凡凝视着对方：“意思是，你知道我会来？”
尉獠微微颔首：“坐下说话吧。”
江凡没有动：“你如此大胆，敢单独面对我，但我现在不能对你放心，这个距离，我能一击必杀，所以，还是等我们挑明了再说。”
尉獠只是笑笑：“稳妥是对的，这里毕竟是白玉京地界。”
江凡此刻已经气息沉稳，身体状态调理至巅峰。
“你在这里，给我个解释？”
尉獠缓缓坐下，“解释，一句话，因为我是神王啊。”
江凡瞳孔微微收缩：“你，神王？”
尉獠认真道：“怎么，很意外？”
江凡的确意外，不光是对尉獠是神王感到意外，而且也对自己的感觉很意外。
神王，这可是神王，天界五巨头之一，至高存在，换做以往不知该多么震撼，可他却没感觉到丝毫心惊，反而有些藐视的感觉。莫非是因为尉獠屡屡败在自己手上，已经无法产生那种敬畏感不成？
这种情况下，当然就完全无法影响江凡的思绪，他脑中飞速转动，回想着和尉獠有关的一切，只是短短片刻，他忽然想到了八部神君的对话，目光一凝：“凤辰……”
尉獠哈哈大笑：“漂亮！不愧是你！”
江凡此时有些震撼：“隐神王？”
尉獠含笑道：“在白玉京，他们叫我帝俊。”
帝俊……
见江凡似乎在思忖这个名字的含义，尉獠轻轻一摆手：“蓝星一神话中，消失的那位神王，自然就是隐神王。”
江凡缓缓嘘口气，举步来到石桌前，竟然坐下了。
“我想，你可能有个很长的故事要讲给我。”
尉獠想了想：“也不算长，但在我讲故事之前，我想听听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凡看着他：“你不是在等我吗？”
尉獠颔首：“话是不错，但我也只是猜想会是你，毕竟我下界走了那么多年，实在看不出还有谁能走到今日。可你真的来了，还是出乎我意料啊，怎么说呢……”
他眼里涌动着异常兴奋的光芒：“我仿佛看到了终极。”
“终极——”
江凡缓缓道：“我这个人面对不确定的对手，不喜欢先讲故事，不如你先来。”
尉獠点点头：“可以，毕竟我看到你观察了三个时辰还在犹豫，就知道你不是他们一伙的了。”
江凡有点惊异：“这话，有些意思啊……”
尉獠轻笑一声：“是有意思，不过说个对你更有意思的事，你手里那个连接秘钥，是我故意送去的。”
江凡下意识捏了下秘钥：“你？”
尉獠点点头：“否则呢，那位伏天者虽然潜伏很深，可他拿不到进入白玉京的秘钥。当然，这的确是太岁神君的，可指引他拿到的却是我。因为只有太岁两百多年都没用上过这玩意儿，丢了暂时也不知道。”
“所以，你引我来……”
“也不能说引，只是抱着个希望，非常非常渺茫，渺茫到几乎我都不相信的期望，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就算奇迹也难以形容。”
他笑着看着江凡：“可你，就是个擅长创造奇迹的人，从很早之前，我见到你第一面就感觉到了。只是我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走到了这里。”
江凡缓缓道：“我听你说了太多废话，进入正题吧，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
尉獠点点头：“听说，你管这叫哲学三问，但我还听说过，你曾言，哲学就是永远没有答案的学问。”
江凡凝视他道：“我不是来和你探讨哲学的。”
尉獠笑笑：“好，我知道，但这件事的确是个很长的故事，你最好还是多些耐心。现在，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
他指了指自己：“我，确实是神王，原始天神中的神王，隐神王帝俊。但也确实是尉獠，来自大地的凡人，尉獠子。”
这个答复，让江凡微微拧起眉头：“换体，还是换脑？”
尉獠的惊讶只是一瞬间，随即就笑了：“也是，都走到这里，这点小事当然瞒不过你。不过呢，我就是换体，也不是换脑，而是……融合。”
“融合？”
这个词让江凡有点费解。
尉獠有些感慨的点点头，“想说明白这个问题，我们真的要从头开始了。可我相信你没有那么长的时间，长话短说。”
随即，他就说了一个让江凡真的很意外的故事。
尉獠，便是那一位失踪的纵横，他从来没有错过那一代，只不过，他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