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注意到了林默那直勾勾的目光,宁师师轻轻抬起带着几分羞色的眼睛,轻轻瞪向了他。
“看……看什么看,我的脸上有花啊?”
林默笑而不语。
他走近两步,伸手轻轻撩起她额前的一抹发丝,仔细看着她那多了红妆点缀的诱人脸蛋,忍不住由衷一笑。
“确实没见过。”
林默的指尖擦过她滚烫的脸颊:“想不到,我的娘子原来这么好看!”
“肉麻死了!”
宁师师猛地别过脸去,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你……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油嘴滑舌的了?”
“还是说,以前你那样子,都是伪装?”
林默低笑出声,顺势坐在她身旁,看着她身上的红嫁衣,眼神透出赞许。
“真好看。”
“想不到,有一天你会为我穿上它……我真感动。”
“哼!”
宁师师轻哼一声,可言语却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那当然!为了绣完这嫁衣,我不知吃了多少苦。”
“绣了拆,拆了绣……哎!”
“说多了都是泪!”
林默心头一热。
他亲眼见过宁师师是如何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绣着嫁衣,或许还会因为绣不好而发脾气,最后又红着眼睛继续尝试。
此刻。
林默握住她的手,还能见到她指头上留下的几个细小的针痕。
“疼吗?”他眼神温热。
“当、当然不疼!”宁师师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本小姐习武之人,这点小伤还算不得什么……哎呀?!”
随着她一声惊呼。
林默抬起她的小手,旋即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宁师师整个人僵住,从指尖到耳尖都红透了,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仿佛有头小鹿在胸口处疯狂乱撞。
心跳,不知快多少拍。
“你……干嘛?”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害羞又惊讶。
“师师,你辛苦了!”
林默握起她的小手,在掌心中摩挲着,语气透出几分心疼:“你为了绣这件嫁衣吃了很多苦,今日你又为我穿上它。”
“我很感激!”
“你放心,我林默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灯下,他的眼神也随之变的温柔。
仿佛一个温柔的漩涡。
宁师师对上这样的眼睛,只觉得连人带魂都要被吸进去,不可自拔。
“你……越来越肉麻了。”
宁师师几乎不敢看他。
小声嘟哝。
“怎么,你不喜欢听?”林默笑笑:“行,那我不说了!”
“哎!”
宁师师又立刻瞪了他一眼,随后红着脸,小声的语气却透出几分傲娇味道:“谁说……谁说我不喜欢了?”
“以后,你可以再多说点。”
“我……爱听!”
说完,她脸一路红到脖子根。
这也不怪。
毕竟,情话虽麻,可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呢?
看着眼前着满脸绯红的诱人尤物,林默只觉这小东西越来越诱人,甚至……有种让人想立刻吃了她的冲动。
不过,不急。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时间还长。
“对了,该喝交杯酒了。”林默笑着松开她,起身去取桌子上的美酒。
“呼……”
宁师师这才找回呼吸。
她偷偷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跳。
可这时,肚子却“咕噜噜”叫一声,她看着林默挺拔的背影,赶紧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往嘴里偷塞了点什么。
囫囵吞下后,又赶紧抹抹嘴。
“咦?”
“宁师师,你在偷吃什么呢?”林默却端着两盏金杯回来,却见到她的举动。
“才没偷吃!”
宁师师慌忙把瓷瓶塞回袖中,却不小心带出了一颗蜜饯,咕噜噜滚到角落去了。
她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嘀咕——
“是蜜饯。”
“我从一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就偷偷藏了几颗,打算饿了吃的。”
原来如此!
林默恍然大悟。
按照这晴天城的习俗,新娘整日不能进食,可这小妞又是个好吃的,自然受不了肚子饿,所以才想出这鬼点子。
此刻。
宁师师表情窘迫,仿佛小孩做了什么坏事被拆穿。
林默轻笑一声,故意揶揄她:“好啊,宁大小姐居然不守规矩,在新婚当天偷藏吃食……被我抓到了吧!”
“你……”
“谁让你磨磨蹭蹭的,要是一早就拜堂成亲,我不就不用挨饿了嘛?”宁师师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抢酒杯。
“哼!”
“你不喝,我自己喝!”
林默敏捷地避开她的动作,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
宁师师猝不及防跌进他怀中,刚要挣扎,却见林默已经将其中一杯酒递到她唇边。
“交杯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来,我教你!”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呼吸拂过她耳际。
接着,他便示范起来,将手臂绕过她的臂弯,金杯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宛如两只曲项的天鹅。
“这样啊?”
宁师师则学着他的动作,颇为新奇。
可她却在举杯时因为紧张手抖得厉害,酒液险些洒出来,林默及时稳住她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是一颤。
“别紧张,和交杯酒而已!”
“学我做!”
宁师师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眸中,那里映着烛光和她小小的倒影。
在林默喝下那杯中酒后,她也学着照做。
酒液入喉。
这一刻,她恍惚觉得喝下的不是酒,而是融化的蜜糖,从舌尖一直甜到心底。
连那热辣,都仿佛浑然不觉了。
这感觉……
她从未体会过,但……虽然羞人,可还挺有意思的!
“咳。”
宁师师放下酒杯,忽然抬起脸问:“交杯酒喝完了,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接下来?”
林默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当然,是要做一件最最重要的事!”
“什么?”
宁师师好奇地眨了眨眼。
她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那里知道这洞房的规矩,自然是要被林默这个老油条跟玩儿一样拿捏死死的。
林默也不解释,而是直接抱起这个小妞。
“啊——”
宁师师惊呼一声,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
林默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轻松将她打横抱起,大红嫁衣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暧昧弧度。
接着,走向床榻。
“林默你——”
见林默把自己抱向床榻,宁师师才意识到不妙。
她下意识揪住他的前襟,凤冠上的珠串因为突然的动作激烈摇晃,碰撞出细碎的声响,“你……放我下来!”
林默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可挣扎间,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林默手臂肌肉的线条和胸膛传来的热度,这让她耳根发烫,挣扎的幅度却不自觉地变小了。
“宁师师,你不是好奇吗?”林默低头在她耳边轻笑,热气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当然是做……喝完交杯酒之后的重要事了!”
他故意在“重要事”三个字上咬了重音,惹得宁师师连脖颈都泛起粉色。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
眨眼功夫。
她的后背已经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林默的身影笼罩上来,将她困在床榻与他的胸膛之间。
该死的压迫感!
“林默,你……你别过来!”
宁师师手忙脚乱地去推他的肩膀,却因为角度使不上力,反倒像是欲拒还迎的抚摸。
羞怒之下,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鞭子……”
“我、我的鞭子呢?”
林默单手就制住了她两只手腕,轻轻按在枕边。
这个姿势,更让宁师师彻底慌了神,她这才发现平日能轻松撂倒三个壮汉的武艺,此刻竟半点施展不出来。
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她觉得脸都快要烧开了。
“哎!”
“花前月下,春宵一刻,宁师师,你要找鞭子做什么?”林默的拇指在她腕间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那里脉搏正疯狂跳动。
昭示着,这小妞的紧张。
“呜……”
“林默,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羞愤地问着,同时也别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却因此将修长的颈线完全暴露在他视线下。
白皙而诱人。
林默的目光顺着那曲线下滑,掠过她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口,最后落在大红嫁衣的盘扣上。
“原来夫人也会害羞。”林默松开她的手腕,转而去碰她滚烫的脸颊:“平日的威风,都哪儿去了?”
“不过别怕。”
“待会儿,你会知道的!”
看着林默的坏笑,宁师师只觉得羞愤欲绝。
脸蛋,都快要滴出血。
林默看着身下小妞那和不安的小兔子般的颤抖模样,倒也不忍心再逗她了。
旋即,嗤笑一声。
“不逗你了,宁师师!”
他放开了宁师师的双手,侧躺在她身边,头枕着双手:“你既然这么害怕,居然还敢和我入洞房?”
“我……”
宁师师娇羞无比,声音小的和蚊子叫一样:“我不知道,我不太懂……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害怕。”
心思纯洁的她,对男女之事的认知有些模糊。
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但……
那似乎是羞人的,也令人本能感到紧张害怕的。
“没事的。”
林默侧身看着她红透的脸:“你要是害怕,我不会碰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好接受我,再说不迟!”
“至于今晚……你也辛苦了。”
“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便贴心地拉过被子,为宁师师盖上。
可谁知。
那被子里,隐约传来一道发颤却又羞涩的声音——
“那个……”
“林默,我……可以的,不过……你要慢慢的,慢慢的教我。”
闻言。
林默眼睛瞪圆了几分。
他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望着缩在被窝里的那脸红的小尤物:“宁师师,你……确定么?”
“……嗯。”
宁师师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娇躯又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体都愈发滚烫:“我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会忍着的。”
一时。
林默的心,仿佛一下被扔在了火炉子上一样。
在那滚烫里,直接化了。
他没想到,宁师师这丫头,内心居然还怎么纯洁,纯洁到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想不要他失望……
“啵——”
动情之下。
林默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立刻惹的那小尤物轻颤一下。
他搂住那小妞,在他耳畔感动的倾吐热息——
“师师,你真好。”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耳畔那温热的气息和林默从未有过的声音,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
宁师师心里的紧张,仿佛也消退了不少。
她红着脸,缓缓闭上了眼睛。
任君采颉。
洞房里,气氛一下变的温柔又暧昧。
林默也有些动情,他强忍着激动,正要再去亲那小尤物。
可突然!
院子里,忽地传来一声大喝——
“城主大人恕罪!末将有要事禀告!!”
“唰!”
宁师师那因羞涩而紧闭的双眼,忽地和小刷子般睁开。
林默的动作也是一滞。
靠!
这声音……谁啊?!
“谁?!”
林默一手撑起身子,望向紧闭的门扉:“报上身份!”
“城主,末将是晴天城门,守城大将——”
“陈广!!”
陈广?!
那个被他安排去看守城门的?
关键时刻被打扰,林默有些抓狂,可他还是忍着性子,隔着门回问一句:“陈广……你何事找我?”
“大人!”
门上,透出陈广又低了几分的身影:“不久前,末将在城门当值,突然有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打马而来。”
“此人非常虚弱,甚至跑死了自己的马。”
“口口声声,扬言要见城主大人!”
林默有些郁闷,随后又问:“那人是什么来历?!”
“不知!”
陈广继而又恭敬回答:“末将还没来得及审,他就昏死过去了,不过……他却曾拿出一份神秘信件,要我亲手交给大人!!”
闻言。
林默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他一时也没了什么春宵一刻的心思,而是脸色凝重,翻身下床,在简单掸了掸衣服后,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陈广立刻将身体躬的更低。
而他手中,还呈着一封信。
林默接过信,却发现那封信的信封上什么都没写,空空如也,他又撕开信笺。
顿时。
随着他抽出洁白信纸,并且展开时,一股熟悉的馨香和那一行娟秀的字体,几乎同时出现在林默面前。
那上面,就写着一句话——
“林默,未央城危矣,十万火急,盼速来。”
落款则是——
古玥。
“郡主?!”
林默看到这封信,立刻明白了,这封信是古玥郡主写给他的。
未央城……
那可是她的老家,也是她父亲,那位名震九州的铁衣王古厉的封地,听起来,似乎未央城出了什么问题?
“哎!”
“古玥……你就这一句话,我什么也不明白啊!”
林默望着那封只写了一句话的信,不禁摇头苦笑。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可他知道——
古玥,从不轻易求人。
能让她给自己写出这封信,那说明未央城必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且是她这个郡主,乃至包括她父亲铁衣王都解决不了的大事。
而且……
自己曾答应过她,在她需要时,会出手相助。
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对了!”
林默收起那封信,继而问陈广:“那个来送信的人呢,立刻把他带过来见我!”
他想,这信中没写缘由,那送信之人必然知道。
把人叫来,他问清楚也好。
“是!”
陈广点了点头,正要离开。
可这时,一个守城将士突然匆匆赶来汇报:“不好了,大人……今儿来送信的那个人,他……死了!!”
“什么!?”
陈广大惊。
他一把揪住那手下的领子,厉声喝问:“废物……我不是让你把他救过来吗?!”
“大人恕罪!”
那手下委屈地解释:“小人救了,小人立刻就找了晴天城中的名医为他诊治,可……可名医说,此人一路上几乎几天几夜没合眼。”
“这一昏死,已是虚弱到了极限。”
“没救啊!!”
“这……”
陈广顿时尴尬无比。
他只能转身,直接给林默跪了下来:“大人恕罪!那人……”
“罢了!”
“竟然救不回来,就算了吧!”
林默就在一旁,他听了个清清楚楚,因此也没有追究。
此刻。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封信,神色沉沉。
看来……
想要搞清楚未央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古玥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下只有亲自去未央城走一遭了。
而且还是十万火急……
否则这送信之人不至于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生生把人马都跑死了。
那,怕是耽搁不得了!
“你们下去吧!”
不多时,林默挥手让陈广等人退下,这才神色沉沉的回了洞房。
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满脸心事。
这时,床上传来宁师师羞涩又好奇的声音:“林默,刚才出了什么事?要不……你先到床上来?”
林默一抬头,便见宁师师从被子探出半个小脑袋。
俏脸绯红,眼神羞涩。
似乎隐隐,却又还有几分……期待?!
“师师。”
林默虽然有些不忍。
可此刻却攥着那封信,叹息一声道:“我恐怕……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