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见状,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抿起嘴唇,发出一阵破锣般的笑声。
然后,他用沙哑而又略带戏谑的声音说道:“小公公,你说的那头会吃人的黑熊,指的是不是它呀?”
马骐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头庞大的黑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脸色像纸一样惨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但马骐还是努力想要喊出那句话:“没错!我说的那头会吃人的黑熊就是它!”
然而,当他张开嘴巴时,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马骐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黑熊身上,突然,他注意到这头黑熊正安静地跟在朱高煦的身旁,它的眼神清澈而温和,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马骐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这头黑熊与朱高煦之间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于是,马骐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他决定改变策略。只见他像触电似的,猛地摇起头来,仿佛要把自己的脑袋摇掉一般,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没有,没有……”
“小王爷身边的这头小熊长得人畜无害,奴婢哪里见过这么可爱的一只宠物啊?”马骐强装出一副笑容,睁眼说瞎话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朱高煦见状,先是一愣,随后便被马骐滑稽的表现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好一个指鹿为马啊!你的那条腿刚刚不就是被它掰断的吗?”朱高煦一脸戏谑地看着马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马骐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但他强作镇定,干笑两声说道:“小王爷,您这可真是说笑了。
奴婢这条腿,明明是方才下台阶的时候,自己一不小心就摔断的,跟您的爱宠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朱高煦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马骐的话,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马骐,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
马骐被朱高煦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而且,奴婢今晚根本就没见过您,更没见过您的爱宠。
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或者是有人故意陷害奴婢。”
朱高煦听了马骐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震耳欲聋,在夜空中回荡着。
“哈哈哈,你这人说谎都不眨一下眼睛,真是太有意思了。”
朱高煦边笑边摇头,对马骐的演技表示十分的赞赏。
看到朱高煦如此高兴,马骐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表演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于是他决定趁热打铁,进一步证明自己的清白。
马骐迅速竖起三根手指,直直地指向天空,一脸虔诚地发誓道:“奴婢现在就敢对天发誓,奴婢刚才所言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奴婢天打五雷轰好了。”
他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然而,这滑稽的一幕却让朱高煦笑得更加厉害了,他笑得前仰后翻,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朱高煦一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边满脸笑意地对眼前的小太监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啊,竟然能把本小爷逗得肚子都疼了起来!”
“哈哈哈……”随着朱高煦的笑声,原本趴在地上的马骐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来。
由于他的一条腿已经断掉,所以只能拖着那条残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朱高煦的面前。
马骐站定后,先是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凑到朱高煦跟前。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弓着身子,用一种近乎卑微的语气对朱高煦说道:“小王爷啊,您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啊!奴婢这条小命,现在可就完全掌握在您的手中了啊!”
说到这里,马骐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朱高煦的反应。
见朱高煦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便继续说道:“您要是想捏死奴婢,那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呢!
不过呢,您要是能大发慈悲,稍微高抬一下您那尊贵无比的手,说不定奴婢还能对您有点儿用处呢!”
最后,马骐又特意加重了语气,把“用处”两个字说得格外响亮,同时还眼巴巴地看着朱高煦,仿佛在期待着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听完马骐的话,朱高煦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对他所说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哦?是吗?你且说来听听,若是说得在理,小爷心情好,饶你一条狗命,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马骐闻言,心中一阵狂喜,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朱高煦竟然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他连忙叩头谢恩,然后定了定神,开始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禀小爷,那陈老狗今晚竟敢带人夜闯秦王府,实乃胆大妄为!不过,他这么做并非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奉了太子爷的口谕。”马骐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尽可能清晰地说道。
朱高煦的眉头微微一皱,追问道:“口谕?可有凭证?”
马骐赶忙回答道:“小爷有所不知,那陈老狗的手上既没有万岁爷的圣旨,也没有太子爷的手令。他如此行事,完全就是依仗着太子爷的权势,肆意妄为!”
朱高煦冷笑一声,道:“这条老狗还真是狂妄!不过,如今事情已经闹大了,闹得不可收拾,以太子大伯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包庇这陈老狗的。
我觉得他肯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陈老狗一个人的头上,好让自己置身事外。”
马骐连连点头,附和道:“小爷英明!那陈老狗不过是太子爷的一条走狗罢了,太子爷又怎会为了他而自污名声呢?”
朱高煦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嗯,你说得不无道理。只是,这条老狗毕竟是太子大伯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要是动他,恐怕会伤到大伯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