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暗忖,这小子是谁呀?
他情不自禁地,将目光从乔红波的身上,转到了黄大江的身上。
“我的一个朋友,乔红波。”黄大江解释道,“现在在江北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
曹军没有听过乔红波的名字,只是冲着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将后背倚靠在椅子靠背上,心中那叫一个不高兴。
约你黄大江吃饭,你自己来就是了,干嘛还带个拖油瓶来呀。
“这位是曹军,我的好兄弟,北郊公安局局长。”黄大江介绍道。
听了这话,乔红波的脸上,露出哑然之色。
他就是曹军呀!
刚刚在北郊,王耀平的姘头家里,才听过他的名字,王耀平的原话大意是,北郊的公安局局长曹军,既涉黑又涉毒,得让老宋调查一下。
原本打算,等晚上宋子义下了班以后,再给他打电话的,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就遇到了这个曹军。
黄大江跟他称兄道弟的,难不成,他是黑社会的保护伞?
“曹局长,你好。”乔红波伸过手去。
曹军没有起身,坐着跟乔红波握了握手,便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此时,服务员推着一个餐车进门,将六道菜摆了上来,又将两瓶茅台放在了桌子上。
“老弟来江北之后,我一直挺忙的,也没有跟你接风洗尘。”黄大江笑呵呵地说道,“今天碰巧小曹请客,借着这个机会,算是给你庆贺一下。”
乔红波连忙起身,抓起酒盒,一边开着包装,一边说道,“感谢老哥哥,感谢曹局长。”
将酒盒丢在了一旁,乔红波先给黄大江倒了酒,然后又给曹军倒了酒,他拿着酒瓶说道,“几天不喝酒,闻到这股子味儿,心里就痒痒呀。”
说着,他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
“想喝酒,就多喝。”黄大江笑着说道。
“得嘞!”乔红波兴奋地说道。
他已经看得出来,这曹军找黄大江是有事儿的,因为进门时候的那一刻,曹军低着头正在跟黄大江说什么,等到自己进了门,曹军不说了,不仅不说,而且还一脸厌恶的表情。
端起酒杯来,乔红波笑呵呵地说道,“我干了,您二位随意。”
说完,他一扬脖子,将满满的一杯酒喝干。
曹军一怔,心中暗忖,这小子脑瓜子有病吧,上来就干,没喝过酒还是咋地?
黄大江眼珠转了转,心中暗想,曹军这家伙刚刚,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是打算调离北郊呢。
曹军是副处级干部,如果是一般的单位,自己跟陈鸿飞讲一下,估计问题不大。
但他是公安系统调动,不仅要给陈鸿飞打招呼,还要跟章猛递个话。
章猛这个人,一向跟其他的干部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被驳了面子很尴尬,黄大江是不想张这个嘴的。
至于曹军能不能跟章猛说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乔红波既然想喝酒,那自己何不陪他一醉方休?
“爽快!”黄大江喊了一声,“我也干了!”
曹军一脸懵逼地,看着黄大江把一杯酒喝掉,心中暗忖,这老小子搞什么飞机呀,多大酒量你自己不知道吗?
但他又不能明说,只能也端起酒杯来,一口气喝干。、
开局三杯酒喝完,乔红波再次拿起酒瓶倒酒,给三个人都倒满了之后,曹军立刻说道,“黄市长,咱别这么喝了。”
“再这么一杯杯的喝,我就要喝多了。”
当公安局局长这么多年,他自然是有些酒量的,可黄大江却有点醉眼迷离了。
曹军看得出来,最多再喝两杯,这黄大江估计就得钻桌子底下去。
“我也正想这么说。”黄大江伸出一只手来,冲着乔红波往下压了压,“细水长流。”
“得嘞。”乔红波坐下之后,忽然看到曹军那冷漠如刀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他呢。
乔红波一怔,随即明白,自己的突然到来,应该是搅和了他的好事儿。
如果再不识时务的话,估计一散了酒席,这曹局长就得跟自己翻脸。
本来想找个上厕所的借口,离开包间,给他们个说话的机会,却偏巧这个时候,那位身材高挑的服务员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两盘菜,“我们老板赠的菜,几位慢用。”
乔红波立刻问道,“美女,洗手间在哪?”
服务员微微一笑,“您请跟我来。”
“两位哥哥,失陪一下。”乔红波站起身来,跟着服务员走了。
出了门以后,乔红波笑嘻嘻地低声问道,“美女,我怎么感觉,你们这餐厅布置的氛围,有点另类呀。”
服务员笑了笑,“对,我们餐厅的主基调是黑色,是不是感觉太压抑了?”
“那倒没有。”乔红波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们这餐厅搞得,有点像土匪座山雕的忠义堂。”
服务员笑眯眯地纠正道,“水泊梁山宋江的叫忠义堂,座山雕的叫聚义厅。”随即,她停住脚步,指了指对面的方向,“先生,洗手间到了。”
乔红波瞥了一眼她的手腕,见上面居然纹着一只蝙蝠,也是因为喝了两杯酒,他借着酒劲儿问道,“你纹身纹个燕巴虎干嘛呀?”
此言一出,美女服务员的脸色,刷地一下拉了下来,“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这是蝙蝠!”
“预示着财源滚滚,洪福齐天的意思!”丢下这句话,服务员转身而去。
我靠!
蝙蝠就是燕巴虎,她至于生气吗?
撇了撇嘴,乔红波走进了洗手间里,正当他站在立式便器前,正打算撒尿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的格子间里,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我不管对方什么来历,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北郊!”
乔红波听了这话,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此人口中的对方,该不会是王耀平吧?
这家酒馆在新华大街,跟北郊有个鸡毛的关系?
然而这时,对方又说道,“大不了把那两个女人,也一起做掉!”
“谁他妈敢打我的主意,就一个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