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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惨兮兮的许王郡主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楚江城外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很难不引起城中的察觉。当有些胆子大的人来到临江边上,看到鲜血染红江面,到处是断壁残垣,夜风将血腥味传遍城外。

    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大事!

    而后,一个消息悄无声息地传遍了整个楚江城。

    临王世子,遇袭了!

    今晚的临王世子,遭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刺杀。此消息一出,楚江城顿时沸腾。

    这个消息,的确太过于令人吃惊!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楚江城刺杀临王世子?

    听说,今晚刺杀的刺客杀手数不尽数,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了致临王世子于死地。

    更是听说,姜家侍卫几乎倾巢而出,就连城防侍卫都已经被抽调,前去营救临王世子。

    至今为止,临王世子依旧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传回,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那些与临王世子有恩怨,甚至于跟姜家有仇之人,自然是背后拍手称快,感慨老天有眼。

    但更多的是,无数世家察觉到了这其中背后的不对劲。

    临王世子遇袭?

    谁干的?

    不少敏锐嗅觉的人甚至预料到,楚江城的天,恐怕要变了!

    ……

    孙家!

    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孙家的众人都睡不着觉,就连孙长天睡下后,也被人喊醒。

    “遇袭?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前厅内,孙经国脸上泛起几分兴奋:“若是这临王世子死了,对咱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啊!”

    孙经国兴奋,但剩下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喜悦了。

    孙桥皱着眉头,目光深邃:“这会不会有些太巧了?”

    “他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遭遇刺杀?”

    孙经国听到大哥的话,也逐渐冷静下来,目光一凝:“大哥你的意思是,这是林江年的自导自演?”

    “也不太可能。”

    孙桥摇头,他的确有过如此猜想。但若是自导自演,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今晚江面上血流成河,根本不像是演的。若真是演的,那这未免也太下得了血本。

    听说姜家和城防侍卫都出动了,更是听说姜家的人脸色焦急匆忙,不像是演的。

    临王世子,恐怕是真的遇上了刺杀!

    “只要不是演的,那这不是好事吗?”

    孙桥没说话,抬头看向主座上的父亲。

    孙长天目光深邃,脸色凝重,他沉声开口:“对我们孙家来说,未必是好事!”

    “我孙家刚与姜家撕破脸皮,与他林江年有过恩怨。如今那小子遇刺,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我们孙家干的。”

    一旁的孙经国沉声道:“此事与我孙家无关,就算怀疑,又能如何?”

    孙长天冷声道:“我倒是担心,那小子会借此发难!”

    说到这里,孙长天冷笑一声:“他要是今晚死了,那倒一了百了,要是没死……”

    说到这里,孙长天目光变得愈发凝重:“速速派人去盯着,一定要把姜家的一举一动全部监视!”

    “若是临王世子还活着,第一时间前来汇报。”

    “是。”

    “……”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睡不着。

    尤其是曾与姜家和临王世子有过恩怨的那些家族,不只是孙家,同样的还有徐家。

    自徐修竹被林江年抓走后,整个徐家惶恐不安,尤其是徐家家主徐彦,他要担心的不只是临王世子会对他儿子不利,同样的还有家族能否存活。

    此次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勉强保全了徐家,可依旧换不回儿子。

    自然,徐彦也曾想过是否要暗中试探除掉林江年。可当他才刚有如此想法时,便得知了临王世子遇袭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他天塌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他,连忙第一时间赶往姜家。

    然而姜家早已戒严,不再见任何外人。与此同时,整个楚江城都进入了戒备时期。

    第二天清晨,整个城中的百姓都嗅闻到空气中的紧张和肃杀感。

    城中多了无数往日见不到的士兵,四处戒严,城中禁止任何一切娱乐项目。甚至就连西城门往日的货运来往,今日也一并取销。整个城中,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慌感。

    无数百姓议论纷纷,猜测不断,怀疑着临王世子是不是遇刺身亡了。若是临王世子当真死了,这可真就会引发楚江城的大地震。

    那位临王爷得知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死了,会不会发疯,谁也不敢保证!

    若是临王府借机起兵,到时候,整个江南那就都完了!

    无数人忧心忡忡,眼线暗探密切关注着姜家的动静。而此时的姜家,则是闭门不入。整个府中上下戒严,任何外人都进不来。

    内院,房间内。

    林江年躺在床上,目光失神,浑身疼痛无力,像是纵欲过度,浑身被抽空了似的。

    提不起一丝气力!

    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

    得益于玄阳心法的强悍,滚烫的气血一直护住他的心脉。加上昨晚一路逃亡,他其实并未受太严重的伤。

    除了最后为了抗下段天德的绝杀,迫不得已强行动用了剑之九术,遭到反噬受了些伤。

    不过,这些伤倒并不严重,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但他身体的亏空,这才是真正实打实的亏。

    从江面上无数刺客杀手的包围圈杀出一条血路,一路逃亡,途中还顺带耗费真气帮那位郡主稳住心脉。

    到了最后,林江年是真的全部被榨干,一滴都不剩了。

    若非柳素关键出现,怕是早已经丢了性命。

    眼下,林江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浑身无力。

    肾虚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得追溯到第一次被长公主吸干时。那一次,甚至都没现在这么极限。

    林江年就这样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隐约间听到房间内出现了不少身影。有风风火火闯入进来的许岚,也有担心抹泪的小竹,甚至,林江年还听到了小姨焦急的声音。

    他很想睁开眼睛,但却动弹不得。

    直到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体内涌入一股清冷的清泉,那股清泉蔓延至浑身各处,舒缓着他身体内各处经脉。

    林江年原本亏空的身子,逐渐一点一点恢复。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似做了一场很久的梦。梦醒后,林江年终于能艰难的睁开眼睛。

    睁眼时,视线中瞧见一道熟悉清冷身影。

    一袭浅衣轻衫的纸鸢坐在旁边,目光清冷,泛着几分担忧。

    “殿下,你醒了?!”

    纸鸢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到几分喜悦。

    林江年神情虚弱,恍惚问道:“我躺了多久?”

    “两天两夜。”

    纸鸢轻声开口解释。

    两天?

    睡可真久啊!

    看来这次真的差点要了他命。

    林江年心中感慨,他开始尝试重新掌握身体的四肢,艰难的想要坐起身来。旁边的纸鸢起身,搀扶着林江年坐起身来。

    “殿下,你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不宜乱动。”

    “没事,这次都活下来了,那就死不了。”

    林江年开口。

    听到旁边没回应,扭头,便对上纸鸢那双清幽的眸子。

    “好吧,听你的。”

    林江年又叹气:“不动就不动。”

    纸鸢脸色这才缓和:“殿下先好好养着身子,其他的暂时都别管,养好身子最重要。”

    林江年问道:“外面呢?现在情况如何?”

    纸鸢道:“殿下遇刺的消息,外面已经传遍,老爷子已经下令封锁殿下的消息。”

    林江年若有所思点头,又问道:“查到是谁干的了么?”

    纸鸢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很难查?”

    纸鸢低眸,语气微冷:“刺杀殿下的这些人都是死士,几乎没有留下活口。”

    “段天德呢?”林江年问道。

    纸鸢平静道:“暂时关押在地牢,他的嘴比想象中要硬,还没撬开。”

    “慢慢审,别让他死了。”

    纸鸢点头。

    “他们一年前刺杀过我,如今卷土重来。这个段天德,还有那个岳青……你说,是不是跟一年前的背后主使是同一个人?”

    林江年问起。

    纸鸢沉默着,半响后才道:“殿下指的是许洪?”

    林江年目光深邃:“除了他,还有谁有如此大手笔,能动用这么多死士,甚至能瞒过楚江城水军,悄无声息发动刺杀?”

    “再者,也只有他对我如此恨之入骨,巴不得我死吧?”

    纸鸢静静听着,目光随即变冷。

    “此事,我会禀报王爷。”

    纸鸢轻声道:“此仇,也势必会替殿下报。”

    一年前,殿下入京那晚,刺杀殿下的人当中,除了三皇子外,还有那位许王爷的影子。

    如今一年过去,三皇子早已倒台。剩下的,也只有那位许王爷了。

    只是……

    纸鸢微微皱了皱眉,并未言语。

    “你想到了什么?”

    林江年问起。

    “有些奇怪。”

    “嗯?”

    “许洪起兵谋反在即,如今是他与朝廷互相牵制拉扯的关键时机。如此情况下,许洪为何会突然来刺杀殿下?”

    “他难道不担心,王爷倒戈朝廷,共同讨伐他?”

    听到纸鸢的话,林江年想了想,的确也有些道理。

    “不过,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可以办到这点?”林江年反问。

    纸鸢又沉默了。

    寻常的世家根本办不到,且不说如此之多的死士,更何况是在楚江城有着手眼通天的手段。

    如此说来,只可能是许家!

    “不一定是许洪,也有可能是许轩!”

    林江年冷笑一声:“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得查!”

    “他们这次没能要本世子的性命,接下来就轮到本世子报复了。查,把所有涉及此事的人全部都揪出来,还是那句话……”

    说到这里,林江年看了纸鸢一眼:“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纸鸢沉默了下:“宁错杀,不放过?”

    “没错,就是这句!”

    这次被刺杀,死里逃生,林江年心中可谓是憋着一口气。回想起逃亡的绝境逢生,他依旧心有余悸。

    心中有股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

    既然要报复,那就要报复的狠一点。

    掀桌子,都别过了!

    “要闹,那就闹大点!”

    林江年冷笑:“本来是想趁这次机会,栽赃陷害给孙家。不过眼下看来,似乎倒是锦上添花了!”

    “殿下打算怎么办?”

    “抄家,必须抄家!”

    林江年冷笑:“给他们好脸色,他们真以为本世子是什么讲礼貌的善茬了?能谈就谈,不能谈直接掀桌子。”

    纸鸢默然,点头:“我知道了。”

    她明白了殿下的意思。

    “对了,许朝歌呢?”

    “她还活着吗?”

    林江年终于想起了那位生死不明的许王郡主。

    纸鸢看了殿下一眼,点了点头:“她还没醒。”

    “还没醒?”

    林江年有些意外:“死了?”

    “还没有。”

    纸鸢轻摇头,道:“她的伤势太严重了!”

    回想起那位许王郡主的凄惨模样,就连纸鸢心中也不由升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的确很惨!

    被长枪戳穿了肩头,伤势感染发炎,失血过多,等到纸鸢救下她时,那位许王郡主只剩一口气。

    在殿下的要求下,把她带回姜家,命人医治。在精心的救治下,再加上从如意楼带来的保命珍贵药丸,才堪堪保住她的性命。

    不过,她依旧没脱离危险期,还处于昏死状态。能不能活,只能看天命。

    得知消息的林江年,也不免有些感慨。

    这女人的确惨了些,堂堂郡主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纸鸢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心疼了?”

    “我怎么听出你语气里的酸意?”

    林江年笑呵呵的看向纸鸢,却见纸鸢移开目光,侧脸清冷,懒得理他。

    “这次要不是她,怕是死的人就是我。”

    林江年叹气:“那个岳青武功在二品之上,要不是她挡住对方,我早就没命了!”

    “某种意义上,她那一枪也是替我挨的。”

    听到这话,纸鸢沉默。

    她自然清楚,刺杀那晚凶险无比,以殿下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轻易逃脱。

    唯有那女人在场,方有一线生机。

    “反正,别让她死了。”

    林江年感慨道:“她还欠我三条命没还,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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