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刹那，苏十二当即便意识到什么，眸光一闪，迅速看向前方战局。
两人身形交错，仍是酣战不止。
但对云琰的判断，苏十二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等待也就盏茶功夫不到，交错的两道身影猛地对轰一掌，各自退至千丈外。
隔空凝视对方，却迟迟再没有继续动手迹象。
“真没想到，才过去短短数百年，你竟彻底掌握此身，更将修为实力提升至这般地步。
你……究竟是谁？”
神秘黑衣人压下心中怒火，灼灼目光紧盯着天恒真人，出声询问又道。
眼神、话语中满是试探。
眼前老道让他恨之入骨，毕竟若非对方当年布置，以鬼气壁垒将自身所在洞府封印。
隔绝罪恶道内鬼气与鬼修洞府之间的联系，更让不知多少暗中前来，想要夺宝的修士被鬼气壁垒阻拦在外。
自己早就吞噬到足够多的鬼气和力量，再现尘寰。
当然，若仅仅只是这样，无非多耽搁一些时间，他也还不至于对其恨之入骨。
关键是，鬼气壁垒结成后，对方数度出手。
趁自己伤势未愈，鬼体与昔日肉身尚未完美融合之际，差点将自己意识打的消散天地。
若非他手段够多，及时躲在灵田、灵植当中，更借鬼界法宝判官印反伤对方。
只怕此刻，这本来的假死之局，就真是变成真死了。
如今虽说顺利将鬼体和昔日肉身结合，但也因对方的干扰，无法达到预期中完美的地步。
此身……有着不小的缺陷和破绽。
光是想想，心中都气愤不已。
自己无奈散离肉身，入了鬼道，又从鬼道再回肉身。
以往所修功法，全都变成鬼界功法不说。
这等起死回生之法，本就有伤天和，乃天理难容之举。
此身不全，大道路上想要更进一步，势必更加艰难。
此后修为境界提升，每一步都必将难如登天。
这世上，怕是少有什么仇恨，能比毁人道途来的更残酷。
若不是有着滔天恨意，以他如今修为实力，又怎可能见到天恒真人的瞬间，直接情绪失控暴走。
“老朽是谁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恒真人是也！”
天恒真人昂首挺胸，淡然回应。
神秘黑衣人用力摇头，“不可能，天恒老儿早已魂飞魄散，你……绝不可能是他！”
对天恒真人给出的回答，完全不信。
说话时，身上气息剧烈震荡，一副随时可能继续动手的样子。
“你的问题，老朽已经回答。信与不信，在你而不在我。
倒是你，我该叫你林太玄呢，还是该叫你玄穹幽主，你曾经也是仙界巨擘，修仙界正道一员。
当知生死轮回，自有定数。
既然身殒，再入轮回就是。以你昔日能为，觉醒前世宿慧，再成一方巨擘，不说十拿九稳，但也绝没那么困难。
你……又何苦，行这有违天和、天理难容的逆天之举！”
天恒真人耸耸肩，声音继续响起。
凝眸看着神秘黑衣人，眼底一闪而过两道失望目光。
而他这番话响起。
也让场中所有存在，无不为之一惊。
林太玄？玄穹幽主？仙界巨擘？
这神秘黑衣人，竟然曾为仙界存在？
众人瞳孔骤然紧缩，再看前方黑衣人，神色不自觉凝重起来，眼神中也更添许多忌惮。
若对方曾经出自仙界，那所能掌握的手段，绝非寻常修士可以比拟。
更不要说，对方如今渡劫期后期修为境界，也堪称现场最强的一个。
但也就转眼功夫，众人目光又转而汇聚在天恒真人身上。
神秘黑衣人来历不简单，那能知道对方来历，而且与之交手丝毫不落下风的天恒真人。
又是什么来头，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能为呢？
“你……认得我？那你更不可能是那所谓的天恒真人了，你……到底是谁？”
玄穹幽主身躯轻晃，对天恒真人这番话，也表现的极为震惊。
这数百年来，双方没少交手和互相算计。
但这些话，却还是第一次从对方口中说出。
这番话带来的消息，也让他更加笃定，对方绝非天恒真人。
能知道自己这么多信息，对方来历绝不简单才对。
“老朽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何必一错再错？”
天恒真人摇摇头，语重心长又道。
“好一个一错再错，修仙之路有多么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入轮回变数那么多，仙界那么多人，都无奈走上这条路。
可时至今日，最终能觉醒前世宿慧，再次在这仙路称雄的，又有几人？
成魔成鬼，逆天而行，有伤天和又怎样？我的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这世间，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实力……最为实在！”
林太玄冷笑着摇头，对天恒真人这番话，根本不屑一顾。
出声同时，目光不断在天恒真人身上上下扫视打量，试图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可惜。
不管如何审视，视线中的天恒真人都是一派淡然，根本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也罢，老朽言尽于此。你听不进去，终将自取灭亡而已。”
话落，天恒真人身形轻动，化空飘飞至苏十二身旁。
“自取灭亡么……我倒要看看，今日究竟谁在自取灭亡。”
林太玄也不再继续争辩。
说着，注意力同样锁定在苏十二身上。
不单单是他，场中所有修士，短暂错愕震惊后，同样如此。
别的不说，手握天地至宝的苏十二，才是众人来到此地的最主要原因。
对苏十二手中宝物，场中没人不心动的。
林太玄、天恒真人来头再大，跟这等天地至宝相比，那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天都叶天凌，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快速在苏十二和天恒真人身上来回移走。
对苏十二先前所讲，他根本没有完全相信过。
此刻观察，就是在进行最终的确认。
若这渡劫期后期的老道，真是苏十二一方的人，那自己的谋划，未必没机会成功。
云琰实力不俗，这老道更是渡劫期后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