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来自青丘妖山长生果树结出的果实。
季扶风撇撇嘴。
这等垃圾灵植，也就叶凡留着当宝，还试图用来招待他，哪个修仙者经不住这样的诱惑？
“前辈，尝一尝。”
柳盈盈将一枚长生果，亲自递给季扶风。
饶是季扶风再如何桀骜，此刻也是双手接过，小口咬下。
倒不是有多想吃，纯粹是碍于自家主子的面子。
只一口。
季扶风直接愣住。
因为果肉入口即化，化作一丝丝温润无比的‘法则之力’。
虽然几近于无，可季扶风还是激动到浑身发抖：“这果子……竟能温养法则之力？”
柳盈盈不懂什么叫法则之力，茫然看向叶凡，叶凡点了点头。
“是的，可以。”
“轰！”
季扶风大脑嗡鸣，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子都险些站不稳。
他在下界这几千年，竟浑然不知，甚至错过了这一棵宝树！
遥想他当年去青丘妖山做客，九尾狐一族的妖祖邀请他吞食此果时，他还嫌弃此树沾染了大量血腥，怕吃下果实昭然因果……
如今想来。
季扶风恨不得给当年的自己两耳刮子！
当时装什么啊。
但凡尝过一口，就该知道此物有多么珍贵，长生果树也不至于飘零半生未逢明主。
季扶风半是遗憾半是庆幸道：“还好此物没有落入他人之手，否则……”
季扶风根本不敢细想。
但凡长生果树落在上界，或者界外，都将引起一场浩劫。
哪怕如柳家这般巨擘，也得眼珠子通红。
能稳定产出法则之力，哪怕微弱稀少，那也是至宝中的至宝。
至于需要献祭生灵……
这完全是小问题中的小问题，完全不值一提。
想到叶凡身上的机缘之多，哪怕曾身为第三步大能的季扶风，都有了些羡慕嫉妒。
他妈的。
这小子狗运真好！
季扶风冷笑一声：“叶家小子，别以为给两颗破果子，咱俩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叶凡开门见山道：“季前辈，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咱们应该合作。”
合作？
季扶风心中嗤笑。
他纵是傻子，也不可能再相信叶凡的话。
叶无玄这混蛋玩意儿，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坏滴很！
叶凡认真道：“敢问前辈，是何境界？”
季扶风斜眼看向叶凡：“尊者巅峰。”
“哦？”
叶凡姿态瞬间放松了，从原本的正襟危坐，缓缓翘起二郎腿。
叶凡喝了一口茶，微微点头道：“尊者巅峰啊，也不低了。季道友，喝茶。”
季扶风：“……”
是。
看到叶凡的第一眼，季扶风就感知到叶凡境界提升了。
修炼不到十年，就从凡人境界提升至尊者巅峰，与如今的他不相上下，比之界外的天骄也不遑多让。
但这嘴脸变得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前面还一口一个季前辈，如今就是季道友了……
季扶风淡漠道：“老夫曾是实境巅峰！”
第三步大能？
叶凡没说话，轻轻敲了敲桌子。
本来缩进龟壳内的龟龟，趾高气扬道：“季道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辉煌一刻谁都有，别拿曾经当永久！”
季扶风直接气笑了。
这一人一龟是装都不愿装了。
季扶风淡淡道：“虽然当年境界不在，但……还是有些许神通手段能使用。杀几个大天尊，不难。”
“……”
龟龟吞咽口水，谄媚道：“季前辈，还吃长生果吗？龟龟去给您摘两个。”
季扶风又看向叶凡，叶凡撇嘴道：“龟龟啊龟龟，瞧瞧你这点儿出息！”
季扶风略显诧异。
就听叶凡接着道：“再取两株万年年限的神药，给季前辈补补身子。”
啧。
嘴脸。
季扶风撇了下嘴，也没继续吓唬叶凡，问道：“你之所以救老夫，便是想着与老夫联手对付黄仲天？”
叶凡正色点头：“是的。”
季扶风看向柳家姐妹，又看向扑闪着大眼睛的叶子跟沉睡中的叶平，缓缓收回目光。
“叶凡，你可知黄仲天为何不肯去下界，一直待在上界？”
季扶风话音话落，龟龟便立刻拍马屁道：“他不愿跟前辈您一样，自断境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前辈一样伟大。”
季扶风叹息道：“没错，所以黄仲天的境界，还是第三步实境巅峰。凭借我们……”
叶凡沉声道：“还有我师尊，师姐。”
季扶风摇头：“不够。”
叶凡继续道：“还有那些个踏入实境的仙界遗老，他们也愿出一份力。”
季扶风颇为意外，还是摇头：“残兵败将，不够。”
叶凡严肃道：“季前辈，那黄仲天当真如此难杀？”
季扶风沉默一秒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实境修士能完美运用法则，在其所在的法则领域内，几近无敌。实境修士若想要逃，根本拦不住，想杀……难如登天！”
叶凡皱眉。
季扶风认真道：“两个实境巅峰，可缠住黄仲天。三个实境巅峰，可伤黄仲天。五个实境巅峰，也只能重伤他，除非……有十个同境修士！”
叶凡眼神狐疑，怀疑季扶风这老东西在骗他。
季扶风被叶凡这一瞧，骂骂咧咧道：“老夫上万岁的人了，还能骗你不成？第三步实境修士，就是如此恐怖！”
叶凡忽的沉默了。
因为季扶风也曾是这般恐怖的强者，却为了守护柳盈盈跟柳依依，自斩境界。
那所谓的柳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嗡”
这时，师父苏清欢跟师姐洛玉的传音玉简，同时亮起，两道动听的女子声音响起。
“好徒儿，那黄仲天逃了，三个实境强者都拦不住他。”
“师弟，赵洁来了，我不是她对手，咳。”
“……”
师父的声音中，满是遗憾。
师姐的声音里，满是虚弱。
她们在自责自己不够强，若是再强一些，黄仲天逃不掉，赵洁也不会成为心腹大患！
叶凡将自身所在位置的坐标，告知师父跟师姐，然后在此地集合。
是的。
叶凡并没有去迎师姐的打算。
因为赶跑黄仲天后，苏清欢已经在赶去的路上。
叶凡如今能做的，只有等。
大约两天后，叶凡耳畔响起一道传音，他心念一动，将两道倩影吸入古玉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