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王那王八蛋现在正忙着构建神庭,他有时间去南域加入帝宇的学院?”话毕,帝江冷笑一声:
“这帝宇也是厉害了,刚在天之痕受挫,转眼就广发邀请函,就不怕被诸天万灵笑话。”
烛九阴翻了个白眼:“一个掠夺者,会怕受夺者笑话?”
“也是!”颔首间,帝江猛的将帖子捏在手中:
“帝宇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利用禁忌大术,混沌至宝,作为噱头,三界势力这下怕是坐不住了。”他看向盘,目光锐利,“你怎么看?”
盘沉默片刻,忽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着远方的南域星辰:“去,为什么不去?”
他的声音里少了几分之前的颓然,多了几分坚定,
“只要我还没领悟九转天功最后一转,盘古一脉就是安全的,正好看看界海的禁忌大术,有何不同,他们觊觎九转天功,我还觊觎他们的禁术呢。”
帝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故意板着脸:
“你倒是想通了,不过别以为去了学院就能偷懒,我会让你二祖父陪你一起去,顺便帮你压制体内躁动的血脉,免得你在外面惹出祸事。”
烛九阴闻言轻笑道:“大哥这是把监视的活儿交给我了?也好,我正想去看看界海大术有何玄妙。”
盘看着两位长辈一唱一和,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之前的压抑和疲惫仿佛都消散在风中。
他知道,自己和始娇娇平静的婚后蜜月生活即将结束。
或许正如帝江所说,有些责任,终究无法逃避;有些宿命,必须勇敢面对。
山巅的风渐渐平息,星辰重新归于稳定,只有那封鎏金帖子在帝江手中微微闪烁。
而盘的心中,也悄然燃起了一丝火苗,那是属于盘古血脉的骄傲,也是属于开天者的决心。
古殿巍峨,矗立在九天云海之畔,檐角垂挂的青铜风铃已历经万载风霜。
穿堂而过的罡风裹挟着九霄灵气,吹动铃舌轻响。
叮咚声里沉淀着岁月的沧桑,仿佛在诉说着盘古开天以来的无尽传说。
殿宇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七彩霞光,那是天地初开时便凝聚的混沌之气。
寻常仙者莫说踏入殿门,便是靠近百丈之内,也会被这股浩然正气涤荡神魂。
殿内梁柱皆是用千万年玄铁混合九天混金石铸就,每一寸肌理都流淌着淡淡的紫金光华。
这些光华并非凡俗灯火,而是蕴含着法则之力的本源之光,将四壁悬挂的古老图腾映照得愈发神秘。
图腾上镌刻着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共工触山等太古往事。
笔触间似有流光转动,细看之下竟能隐约听到远古先民的呐喊与神祇的低语。
始娇娇静立于盘古正殿玉阶之下。
一头如瀑的红发被精致的凤纹玉簪高高盘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颈间挂着一枚鸽卵大小的红玛瑙吊坠。
那是盘古一脉的信物,里面封存着一丝盘古精血。
她身着朱红色宫装,裙摆随着轻微的呼吸轻轻摇曳。
裙摆上用金线绣就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
凤凰的尾羽延展至裙摆边缘,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微光。
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出,翱翔于九天之上。
她望着殿外云雾缭绕的墨玉古道,那条古道由万年暖玉铺就,直通三十三天之外,寻常仙神需踏云而行三日方能抵达。
此刻,三道身影正踏着祥云缓缓归来,爽朗的谈笑声穿透云层。
在古殿上空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殿顶的灵鹤,振翅飞向远方。
为首的盘身姿挺拔如昆仑仙松,玄色长袍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星辰轨迹,北斗七星、黄道十二宫的纹路在衣袍上交织,行走间衣袂翻飞,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
他腰间悬着一枚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盘”字,乃是盘古斧碎片所铸,轻轻晃动便有开天辟地的微音传出。
左侧的帝江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久经沙场的风霜,周身隐有风雷之声流转,每一步落下都似有龙威暗涌,脚下的祥云都随之震颤。
他身披紫金甲袍,甲胄上镶嵌着二十八颗星辰石,对应着二十八星宿,举手投足间皆有天地法则呼应。
右侧的烛九阴面容温润,狭长的眼眸里总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深邃,眼角的细纹仿佛藏着万古岁月的智慧。
他身着青衫,手持一柄竹扇,扇面上画着日月星辰,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每一根胡须都蕴含着时间之力,轻轻飘动间似有流光闪烁。
“大祖父,二祖父,盘君。”
始娇娇迎上前去,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将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她看着盘一改往日的慵懒之态,周身星辰纹路熠熠生辉,显然此次陪帝江出行,颇有收获,便流露出绝美的笑容,眼底的柔情似要将这古殿的寒冰都融化。
盘抬手拂去衣袍上沾染的山风微尘,指尖划过衣袍上的星辰轨迹,微笑问道:
“娇娇,看你这神情,似乎有客来访?”
始娇娇微微颔首,神色凝重了几分,朱唇轻启:
“天海王派人前来,说是要借一百株蟠桃树。”
她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宫装衣袖,显然此事让她颇为、为难。
因为嫁入盘古一脉后,这盘古一脉的蟠桃树便掌控在了始娇娇手中。
“借蟠桃树?”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玄色长袍无风自动,周身的星辰纹路骤然亮起,银线绣就的星辰仿佛活了过来,在衣袍上流转不息,
“还一百株?他夜君莫当我盘古族的蟠桃园是寻常菜园不成?”
话音未落,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梁柱上的紫金光华剧烈波动,青铜风铃的轻响也变得急促起来。
帝江眉头紧锁,刚毅的脸上怒意渐生:
“一百株蟠桃树,便是寻常大族的所有资源也未必有这般价值,他竟开口就敢要这么多?”
他周身的风雷之声愈发清晰,殿外的罡风都随之变得狂暴,吹得殿顶的瓦片轻响。
烛九阴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沉的思索,他缓缓开口:
“天海王向来行事沉稳,从不做无的放矢之事,此次突然开口借蟠桃树,明知会欠下我们人情,只怕背后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