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行想求情,并不是不进行院试模拟,而是能不能不挨着茅房。
王嘉行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孙山的院试模拟考试对自己有大大的好处。
可每次挨着茅房,实在受不了。
一边闻着臭味,一边做题。脑瓜子哪里想得出来。
王嘉行哀求到:“孙大人,最后一次院试模拟考,能不能不要挨着茅房?”
指了指后院的菜地说道:“大人,挨着菜地也可以。总不能每次都挨着茅房。院试的考棚那么多,我不会那么倒霉,恰巧抽中臭号。”
想到在臭号考试,王嘉行再一次生不如死。
桂哥儿好想说:王童生,这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还真抽中臭号,而且不止一次抽中,次次考试都有机会抽中。
桂哥儿瞄了瞄孙山,心里想着:他家山哥就是这么倒霉,每次都抽中臭号。
孙山云淡风轻地挥一挥手:“咱们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往最坏的打算去做。这叫未雨绸缪。只要一进入考场,就有机会抽中臭号。所以必须跟着最坏的情况来做事。”
随后不耐烦地皱着眉说道:“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安心回去复习,两天后进行院试模拟考。”
之后给桂哥儿一个眼神。
桂哥儿秒懂。
拎着王嘉行往书房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劝慰:“王童生, 你都熬了那么久,也不差这几天,更不差这最后一次院试模拟考了。我老实告诉你,能遇到我们家老爷,是你上辈子积德积福。有一个如此悉心教导你的好老师,是非常难得。”
看到王嘉行一脸不认同地模样,桂哥儿摇了摇头说:“这些事,往后你就深深地明白的。特别到外地求学,更有深刻体会,现在说什么,你也不理解。只有遇到,才知道我家老爷的好。”
想当初山哥厚着脸皮向夫子请教,更是厚着脸皮拜师学艺。
结果呢?没一个人看得上山哥,让山哥伤心不已。
幸好他家山哥向来聪明,没有师傅,便自己努力学,这不,考上了进士,成为大官人了。
王嘉行跟他家山哥比,愚蠢多了。
所以到外面求学,根本不会有夫子看上他,碰壁多了,撞南墙了,就知道现在的时刻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有山哥这样不藏私的亲自指导,是他这辈子最高光时刻。
王嘉行终将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此时此刻的王嘉行一点也不后悔,只觉得孙山冷酷无情。
还暗暗猜测孙山已经知道自己是细作这件事,所以想方设法整蛊他,要不然怎么每次都捉他到茅房旁边做试题呢?
当然要不然贪图孙山是两榜进士,肚子和脑子有料,还真教会他不少东西。
王嘉行早就跑路了。
孙山根本不理会王嘉行想什么,之所以悉心教导。
一来是想把他困在衙门,尽量让鸟粪的消息延迟。
二来这小子学识还算不错, 可造之材,如果成为秀才,也是他的政绩。
三来孙山想打个榜样,让沅陆的百姓或者读书人深深地体会到他的确有本事,王嘉行这种介意考上和落榜的读书人,经过他的特训,真的考上。
就能证明他不仅是个好老师,更是学识丰满。如果王嘉行的排名更前,甚至成为禀生,代表他更有能耐。
孙山想让沅陆的有识之士知道他是一个有本事的知县,并不是那种平庸的草包。
四来如果王嘉行真能上班,孙山跟王家的关系会更进一步,王县丞也不好给他搅拌子。他这个知县无私地教导王家子弟,并且获取功名,王县丞想要对付他,也要掂量着。
当然最坏的结果是王嘉行还是落榜了,那也不关孙山的事,是愚子不可教也。
孙山一边美滋滋地吃饭,一边思想前后。
别说他市侩,做人做事没有目的怎么行呢?
何况这是双赢的局面,你好,我好,大家才好。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在衙门闪了闪身影,点了个卯,孙山便急匆匆地出城了。
王县丞早就注意到孙山这两天忙忙碌碌,搞东搞西,就不知道要搞些什么。
王县丞已经知道孙山正在使用一种鸟粪,好似用来肥田,不,应该说肥菜。
后院那绿油油的青菜,王县丞还是知道的。
莫非这就是用了鸟粪的结果?
想到孙山忽然把一块不毛之地划为官田,而且这块不毛之地听说有不少鸟粪。
莫非孙山想用这些鸟粪做什么?
王县丞皱了皱眉头,就算鸟粪能肥菜田,能肥多少?
所谓的大鸟村后山的鸟粪,再有鸟粪,也不能整个沅陆县的田地使用啊。
王县丞没有实地查看,根本不知道大鸟村后山的鸟粪之多。
王县丞好想找大侄儿聊一聊,只是大侄儿已经被严格地监控了,见面是能见面,但隔着老远,见了等于没见。
何况大侄儿也快院试了,能留在后院被孙山悉心教导王县丞是赞同的。
王家多一个秀才,代表他们更进一步成为书香门第了。
王县丞的儿子不擅长读书,只能靠侄儿或者族里的子弟了。
王县丞一开始并没有这样的胸襟,只是有一个嫁给辰州府高门大户的大姑后,王家多多少少懂得大户人家的作法。
尽量培养家中或者族中子弟,这样王家才能在沅陆县成为永远的“霸总”。
孙山哪里知道王县丞在后面窥视,就算知道了,也随便他窥视。
反正他光明磊落,不怕别人窥视。
桂哥儿驱赶着马车,快速地前行
。一边吆喝,一边笑着说:“山哥,王少爷这匹马还真有劲,跑得真快。”
衙门后院的汪管家依旧在休养,同样王家的王季钧也还在休养。两人在那次剿匪中受伤最严重,病一直都未断尾,彻底好起来。
孙山满意地看了看骏马,只不过骏马的“王”家标志很刺眼,真想把“王字改成“孙”字。
笑着说:“这马的确不错,王少爷知恩感恩,给我送了这匹马。不错,是个好少年!”
桂哥儿乐呵呵地说:“是哩,这匹马以后就是我们孙家的,呵呵,我看它也喜欢留在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