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峰脑海中想着陈阳之前对自己说的话，秦浩峰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片刻之后，秦浩峰看着中桥开口，“这样吧，既然我哥都已经交代过了......”
秦浩峰说着，狠狠咬了一下牙，心中暗想：演戏还真不是个轻松活儿，明明要给高价，却要装出为难的样子。
他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故意停顿了几秒，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三件瓷器我可以给您一个合理的估价，但这幅画…”他皱起眉头，做出思考状，“风险太大，恐怕不能计入抵押范围。”
中桥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张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指关节都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
他慌忙回头看向后面的桌子，眼神在瓷器和画作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做着什么痛苦的抉择。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开始渗出，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秦浩峰注意到他太阳穴处的青筋微微凸起，这是人在承受巨大压力时的生理反应。中桥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微微起伏。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能听到墙上挂钟嘀嗒嘀嗒的声音。中桥用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喉咙里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咽唾沫声。他似乎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眼神中闪过绝望、不甘，还有一丝侥幸。
“秦老板，”中桥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多谢了，实不相瞒，我遇到了些麻烦，需要一大笔钱周转。”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王翚的画作现在市场价格非常好，这幅王翚的画作，我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强撑着。
秦浩峰看着中桥这副模样，心中既同情又感慨：看来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他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抬手打断了中桥说话，眼珠转了转，故意做出改变主意的样子：“中桥先生，既然您这么说......”
他停顿了一下，让中桥的心提到嗓子眼，然后缓缓说道，“如果您信任我，可以告诉我具体需要多少资金，期限多长？这样我可以帮您规划最合适的方案。”
中桥听到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光芒，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至于其他的问题，”秦浩峰故意放缓语速，“您就没有必要说了。”这句话让中桥彻底松了一口气，肩膀都塌了下来。
中桥低头思考了片刻，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打着，眉头紧锁，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心中计算着什么。良久，他终于抬起头，低声说：“一百万……”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至于用多久……”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微弱，显然这个问题中桥根本就回答不出来。
秦浩峰心中快速计算：三件瓷器若在拍卖行上拍，两件乾隆官窑，至少每件能在五十万以上；那件宣德青花就跟不用说了，至少一百万。但典当行通常只能按估价的 30%-50%放款，且要考虑变现周期和风险。
秦浩峰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心想这中桥看起来急得不行，但是这些东西确实都是好货色，尤其是那件宣德青花，简直就是捡漏了。
最后看向了中桥，故作深沉地微微一笑，“中桥先生，三件瓷器我就可以给你一百万，月息 1.5%，期限半年。这个利率在行内已经算是友情价了，您应该清楚。至于这幅画……”
秦浩峰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天花板，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决策，然后才缓缓回头看向了桌面上的字画，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如果您真需要钱，我们可以帮您代卖。”
“您也知道，我们子阳寄当行背后有自己的拍卖行，渠道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至于最后能卖多少，那就要看市场反应了，毕竟拍卖这事儿，要等拍卖过后才能知道具体价格。”
“见于您着急用钱……”秦浩峰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自得意，然后突然灵光一闪，最后手重重一拍扶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样吧，我秦浩峰今天就做个好人，这几件物件，我可以给您出 150 万，您看如何？”
“多少？”中桥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样，脑子里嗡嗡作响。
自己明明只要借一百万，按照常理来说，他们这些典当行不是应该想方设法往下压价么，这怎么还反而提高了？中桥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连忙掏了掏耳朵，心想秦浩峰刚才说的该不会是五十万吧？
“秦老板，五十五万太少了吧？我这些东西的价值您应该清楚……”中桥试探性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什么五十万！”秦浩峰听了哈哈大笑，咧嘴一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地看着中桥，“中桥先生，您这耳朵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检查了？”
“我刚才说的可不是五十万，我说的是……”秦浩峰故作神秘地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您这几样物件，我秦浩峰能给你抵押……”
说着，秦浩峰突然起身，凑近了中桥，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张开嘴巴大声喊着，“一百五十万！”
一股浓浓的韭菜盒子的味道，夹杂着大蒜味迎面扑向中桥，那味道简直能把人熏个跟头，但现在中桥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整个人呆若木鸡，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呆呆地看着秦浩峰，一脸见了鬼似的不敢相信的表情，声音颤抖着说：“纳……纳尼？真的是 150 万？！”
秦浩峰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视线缓缓扫过呆住的中桥，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抬手拎起茶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那茶汤在瓷杯中荡开层层涟漪，茶香氤氲而出。
秦浩峰看着中桥那副如同被雷劈中，外焦里嫩的呆滞模样，心中暗笑：成了！这条大鱼，算是彻底上钩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蔓延，心情更是愉悦了几分，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说道：“怎么？中桥先生，莫不是嫌乎多了？难道是觉得这价格高的烫手，不敢接了？”
“也罢，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按原计划来，我就借你一百万不就行了，就当刚才那五十万，我是在说梦话，就此作罢，如何？”
中桥原本愣住的表情瞬间被惊醒，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连连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不不不，秦老板，您误会了！”
他双手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像是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我需要，我需要！”中桥声音略有些颤抖，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浩峰，却又很快避开，垂下眼帘，像是在掩饰什么。
“只是…”他顿了顿，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没想到，您会给我抵押这么多钱。”
他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秦浩峰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放回原位，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一声轻响。
他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地打着节拍，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中桥的脸，带着几分审视。
“中桥先生，按照你的身份，”秦浩峰语气轻佻，带着几分调侃，“您信不信？就您这几样破烂，连五十万都悬！”
他故意加重了“破烂”两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不过嘛…”秦浩峰话锋一转，身子前倾，凑近了些，带着几分神秘的语气，“我哥特意交代过了，给您的价，都得按拍卖行的市场价来，所以啊，您这价格，确实高于所有人了。”
他说完，便不再多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中桥，像是在等着他的反应。
中桥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喉结滚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秦浩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扶在椅背上，身体前倾，对着秦浩峰深深地鞠了一躬，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
“太感谢了！”中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颤抖，“陈老板的这份恩情，我一定记在心里。”
秦浩峰暗自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示意中桥坐下，“中桥先生，我需要拍些照片留档，并起草合同，您把您的户头给我，一会签完合同，我就安排给你打款。”
“这个……”中桥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权衡什么，抬头看看秦浩峰，“秦老板，签合同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至于户头……”
中桥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开一个户头，我这个身份……”
中桥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他脑门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在科美集团，他每月拿着那份固定的工资，早已习惯了捉襟见肘的生活，哪里见过如此巨额的数字。
此刻，一百万就这么即将涌入自己的账户——不，是一百五十万，甚至更多。他心脏突突直跳，既为即将解开的燃眉之急感到狂喜，又为这突如其来的财富压得喘不过气。
若是财务部的同事，亦或是董事会成员随意查账，发现这笔巨款来自陈阳，他该如何自处？到时候，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明白！”秦浩峰笑呵呵的点点头。
所有手续办理完毕，还是小三子带着中桥去开户头，中桥离开前，又深深给秦浩峰鞠了一躬，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甚至出门时候，还冲着劳衫鞠躬，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恶心。
看着中桥那略显狼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秦浩峰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酷的神色，耳边浮现陈阳之前对他说的话。
“糖豆，你记住，他借的越多，他就越还不上，他就没有能力将这些物件赎回去！”陈阳当时正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语调轻松却透着一丝阴冷，笑呵呵跟秦浩峰说道，“这就是温水煮青蛙的道理，让他一步步陷入我们设好的陷阱。”
“哥，我懂了！”秦浩峰当时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着陈阳说道，“到时候，他这几年在华夏搜刮的物件，就都是咱们的了！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
“咱们也是变相挽救古董呗！”秦浩峰越说越兴奋。
“岂止是物件，哼！”陈阳当时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轻笑着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最后，萝北矿都得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