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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涅尔琴斯克的公路上。
莫斯科特别军事调查科的车队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飞驰着。
史大仑坐在车队中间的一辆车上。
他旁边的车窗放下了一指左右,感受着西伯利亚的冷风,史大仑眯着眼睛,安静的坐着。
特别军事调查科的人,在他上车之前,给史大仑戴了头套。
除了能感受到冷风顺着脖颈往身体里面钻,他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
同史大仑一辆车的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坐在副驾驶。
他欣赏着乌苏亚辽阔的大草原,“史大仑,我其实特别想不通。”
他转身看了一眼坐在两个士兵中间的史大仑,一想到他什么也看不见,巴甫洛维奇·布里亚转身正视着前方,“华夏,你如果为脚盆鸡效力,我倒也是能理解。”
“脚盆鸡比华夏更发达,更有钱。”
“可是?”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张着嘴巴深吸了口气道:“华夏那么落后的一个国家,你图他们什么呢?”
“你的远东空军曾不止一次帮助东北野战军。”
“据我所知,截止到目前为止,远东空军莱蒙托夫,仍然带队留在鹤城机场。”
“苏维埃培养出来的优秀飞行员,在你那里得不到重用也就算了,你竟然把那些飞行员派去一个和苏维埃丝毫不相干的国家,替别人看大门?!”
“我问你,你在帮助东北野战军的时候究竟收了多少的好处?又把那些好处藏在了哪里?!”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的口气瞬间凶恶几分。
“还有米哈伊尔!”
“据苏维埃特工总部调查,T-34坦克根本就是米哈伊尔研究出来并在他的指导下,东北野战军才开始生产制造的。”
“你不仅把我们国家的飞行员,送给东北野战军,还把他们帝国的科学家送给东北当局,你简直就是国家的耻辱!!”
“苏维埃军事史上最败坏国家的罪人!”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激动地转身,他伸着胳膊,一把扯掉蒙住史大仑的头套,“明明是我们的东西,我们的结晶,最后在你的运作之下反倒是苏维埃人民和当局要感谢东北野战军,对他们感恩戴德!”
“你个无耻的家伙!!”
“你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接受公众的审判!!”
…
史大仑:……
他凝视着突然发狂的巴甫洛维奇·布里亚。
“谁给你的这份自信?”
“没有东北野战军的粮食,你恐怕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曝尸荒野了。”
“你们现在吃着人家的白米饭,反倒过来倒打一耙。”
“有力气了是吧?”
“我看,”史大仑眼睛倏地布满血丝,“就是大利同志让你们这帮搞自己人的混蛋吃得太饱了!!”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愣住。
他看着死犟死犟的史大仑。
火气顿时涌上心头。
他怒吼道:“混蛋!”
“停车!”
司机一把方向往路边靠了靠。
之后减速停在了路边。
前进的车队看到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的军车靠边,紧接着全部停了下来。
跟在他汽车后面的车队,也紧跟着全部停下。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推开车门怒吼道:“混蛋!”
“把他那个老东西给老子拽下来!”
“他算个什么东西!!”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绕到汽车的后门,他车里的调查员拽着史大仑一边的胳膊下车。
史大仑神色从容。
他现在面对的,在被拘禁的时候已经面对过一次了。
特别军事调查科的人早就对他动用了私刑。
史大仑靠着车门边站着。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猛地一巴掌甩史大仑脸上,他道:“老东西!”
“还以为你自己是苏维埃元帅吗?!”
“你现在就是一条苏维埃人民唾弃的狗!!”
“你卖国!”
“你当特务!!”
“你是苏维埃人民的罪人!!”
“以后跟老子说话要先喊政府,再喊报告!!”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拽住史大仑的衣襟领子,朝着他沧桑的脸上猛的挥拳。
呼~
拳风掠过。
史大仑一口血喷到了地上。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拽着史大仑到路边,朝着他腰间飞踢一脚。
砰~
史大仑腰板被巴甫洛维奇·布里亚重重的一脚踹倒。
他沿着马路边的斜坡朝着草坪滚了下去。
史大仑是真的老了。
莫斯科特别军事调查科的人沿着公路站成了一排。
看着史大仑那个老东西倒地翻滚,有人禁不住哈哈大笑。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满面红光。
他看着滚到沟里去的史大仑,沉声道:“这种人!”
“仗着资历比别人老。”
“总觉得他们自己是功臣。”
“其实。”
“他算个屁啊!!”
“老子说他有罪!”
“他就罪不可赦!!”
“元帅怎么了?”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眼睛冒着火光,他身边的副官递给他一根点燃的雪茄道:“长官,和这种人没有生气的必要。”
“不过。”
副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他道:“我听说史大仑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儿。”
“干脆让兄弟们把她送家里去,你审问审问。”
…
巴甫洛维奇·布里亚咧嘴一笑,“你他妈的有这鬼点子不早说。”
“据情报一处的人来电,这个混蛋已经把他妻女送到鹤城了。”
他指着站在马路边上的两个士兵道:“把那个老东西带上来!!”
“是!”
…
两个站在路边的士兵沿着马路边的斜坡下到沟里。
他们粗鲁的抓住史大仑的胳膊,拖死狗一样往路上拖着。
史大仑戴着的眼镜坏了一个镜片。
脸上全是刚刚摔倒时划伤的血痕。
一道道干草蒺藜秧剌破的血痕,甚至在往外渗血。
史大仑强忍着腰间的剧痛。
他抬头看着巴甫洛维奇·布里亚丑陋的嘴脸,心如死灰。
他庆幸把女儿和妻子送去了鹤城。
托付给了夏立国,叶安然。
他不敢相信,把娜塔莎她们留在苏维埃,究竟会发生什么残酷的事情。
战争只是斗争的一种。
而内部斗争,是最阴险,最丑陋的一种。
…